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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一个太监举着明黄的圣旨,带着人走了进来。
硕亲王‘噗通’一声跪下,他身后的倩柔在秦嬷嬷的帮助下,也跪好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硕亲王一家,大逆不道竟软禁兰馨格格,着,发往宗人府。严审!”
“兰馨格格?”硕亲王看向了倩柔。
倩柔一抖:“她不是……”
外头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也没看清楚人,便冲着倩柔喊:“福晋,不好了!兰馨格格跑了!”
‘完了!’倩柔想,然后她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
宗人府。
乾隆和雅娴坐在上首。
下头跪着的是硕王府一家,硕亲王福晋的姐姐一家,还有兰馨公主的奶嬷嬷。
‘哗’
一桶冷水淋从头至脚,浇了倩柔一身。
倩柔身子抖了抖,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富察皓祯仿佛已经从那场大变中清醒过来了。他抱住有孕在身的白吟霜,不住的安慰。
硕亲王形同木缟,跪在那里,像个死物。
“不是还有个侧福晋么?”雅娴问。
“硕亲王已经将侧福晋和侧福晋所出的儿子,撵了。”乾隆道,“粘杆处的人一直在查,那侧福晋出的儿子,倒是个真正聪明的。如今既然已经被逐出了王府,朕便帮他一把,开了宗籍。”
雅娴听了,又看了眼下头跪着的崔嬷嬷。
“禀皇后娘娘,那侧福晋母子倒也是善良的,还偷偷给过兰馨公主人参,虽不是很好的东西,但他们母子二人一向过的困苦,到也难得了。”崔嬷嬷磕了个头,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抹了抹眼睛,“若不是那棵人参吊着,格格她……”
“听上去是很好的孩子,”雅娴叹了口气,“也算好人有好报,没陷入这泥沼。”
乾隆拍了拍她的手背。
然后,他便转头看向了硕亲王:“硕亲王,你可知罪?”
“臣!”硕亲王苦涩一笑,“罪该万死!”
“哦,你且说来?”
“奴才治家不严,导致恶妇偷龙转凤,混淆宗族血脉……奴才……奴才更是有逆人伦,竟同自己亲女做下……臣如今只求不连累我富察氏一族,只求速死!”
傅恒来的晚了些,刚一来,便听了这番话,只唬的一个魂飞魄散,几乎快要疯了。
他慌忙磕头:“奴才傅恒叩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乾隆并不理他。
还是雅娴搭了句话:“您且在一旁听着吧。”
傅恒慌忙谢过,心里头对皇后更加感激。
他退至一旁,便听硕亲王的世子富察皓祯冲上前道:“皇上!皇上,这一定是兰馨公主挑拨的对吗?臣与兰馨公主,闺房失和,实在是辜负天恩,罪该万死!但是,男女间的事,是人生最最无法勉强的事,我对兰馨抱愧之至!至于牵涉进来的另一个女子白吟霜,与我发生感情,早在婚礼之前。虽然她明知我的婚姻不能自主,将来她毫无名分可言,然而,她全然不计较,她的一片真心痴情,强烈到可以为臣粉身碎骨。这样一个女人,无法不令臣刻骨铭心。如果‘情有独钟’也是一种罪过,我只有以待罪之身,听凭发落!”
傅恒听得几欲晕倒。
乾隆听得冷笑连连。他手上青筋暴起,只恨不得立刻灭了这满嘴胡言的小子。
“皇上,”雅娴淡淡道,“五儿曾说,‘永远不要和白痴争辩。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同一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乾隆一听,愣了下,仔细一想,便释怀了。
傅恒在一旁仔细品味这句话,竟觉得十分有理,为此,更是高看了那五格格一头。
雅娴转向富察皓祯:“你或许还未搞清楚皇上为何要让你们跪在这里的缘故。那些个情情爱爱的事情,本宫不想多听,本宫只是告诉你,今日在此,议论的乃是十九年前,硕亲王福晋偷龙转凤,混淆宗室血脉一事。”
她指着那呈于堂前的襁褓小衣:“硕王府福晋,这些,你可认得?”
倩柔只看了一眼,便泪如雨下:“这……这是我当年为我那苦命的女儿缝制的!”
白吟霜也是心神巨震:“这是,这是我的……”
硕亲王也顺着看了一眼。
倒是富察皓祯,他冲了上去,抓住了那些东西:“这……怪不得我觉得熟悉,这不是我小时候被皓祥那个杂种撕烂了的衣服料子?”
硕亲王听到这里,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毒妇!毒妇!我家的香火,名声,爵位……尽毁你手!”
他忽又想起了什么,竟笑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幸好,我逐了他们出府!”
傅恒在一旁,已然吓坏了。
“来人啊!”雅娴道,“给傅恒大人赐坐!”
她极为同情地看了眼傅恒:之后的事情,别把他给吓坏了。
傅恒的确是被吓坏了,硕亲王府虽和他并不同宗,却仍算是未出了五服的亲戚。如今,这亲戚,竟干出这等子大逆不道的事来……
他慌忙跪下磕头:“奴才罪该万死!求皇上,求皇后娘娘责罚!”
“你起来吧,”乾隆道,“站一旁且听听你这好亲戚做的事!”
傅恒汗流浃背,忙爬了起来,垂手站在一旁。
“硕王福晋混淆宗室血脉,致使亲生女儿流落民间;富察皓祯假冒宗室血脉在先,欺骗兰馨公主在后,后又同硕王福晋将公主软禁意图谋害公主;白吟霜先是在孝期无媒苟合,后又进硕亲王府,成了自己生父的妾室……”乾隆一一数来,特别是说到白吟霜时,因为某种不可为外人道也的缘故,更是气愤,“你们,可是认了?”
硕亲王福晋倩柔惨白了脸:“罪妇……有罪!”
富察皓祯到此方如梦初醒,他大喊一声:“不!”
“我是硕亲王府世子!我是硕亲王府世子!我是硕亲王府世子!”他形容疯癫,一把抓住倩柔拼命摇晃,“额娘,您说句话!什么滴血认亲,你们在搞什么?什么换子?你们到底是在胡说什么?我是硕亲王府世子啊!”
“丧门星!”倩柔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他,“若不是你,我岂会失去女儿十九年?若不是你!我硕亲王府怎么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你怎么不去死!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用我的女儿,换了你来!”
倩如此时方找回理智,她道:“你们都在说什么?白吟霜不是白狐报恩么?她哪里是人?皇上啊!万岁爷啊!白吟霜不是人啊!她是白狐啊!”
她几步爬向前方,死命磕头:“皇上明证啊!硕亲王福晋她是疯了,哪有什么换子!白吟霜!!!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为了皓祯来的白狐!你是不是?你想害死所有人吗?快说,你究竟是不是!”
白吟霜如梦初醒,她看向富察皓祯,只见富察皓祯眼中目光闪烁;她看向硕亲王,只见硕亲王长长地出了口气,她看向倩柔,只见倩柔病的奄奄一息,只伸了手,期盼的看着她……
“皓祯,”她看向了富察皓祯,“你希望我是白狐吗?”
富察皓祯眼神瞬间有些闪烁,好会儿,他说:“吟霜,你知道的,我爱你。”
白吟霜凄然一笑:“我懂了!”
她磕了三个头:“皇上,白吟霜不是白狐,白吟霜十九年前被养父母自杏花溪流水中捡起。取名白吟霜,那案上所呈,乃吟霜之物。硕亲王福晋说了,那是当年偷龙转凤时,连同吟霜一起交给都统夫人的,只是都统夫人为了以绝后患,并未遵守同硕亲王福晋的约定,将吟霜交给能养育吟霜的人家……”
“……以上所说,句句皆是真话,吟霜敢当堂与硕亲王滴血认亲。若有假,吟霜愿被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白吟霜!”富察皓祯疯狂的喊道,“你是要害死我们?”
“富察皓祯,”她转身,看着他,“这一生,我最大的错,便是爱上你,你的自私,无情,我都领教了。你抢了我的一切,到头来竟想牺牲我一个,来继续你的荣华富贵。对发妻不忠,对爱人虚伪。富察皓祯,你才不是人!”
“我是为了你好!你怀了生父的孩子,你还有勇气活下去吗?不过是牺牲……”富察皓祯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半时,便说不下去了。
因为,倩柔拼命全力,死死扑了过去,咬住了他。
“毒妇!”副统领突然伸手抽了他的福晋一耳光,然后膝行上前,猛烈磕头:“皇上!奴才被这毒妇蒙蔽多年,奴才恳求皇上恩准奴才与这毒妇和离!”
“朕准了!”乾隆异常好说话。
那副统领还没来的及继续感恩戴德呢,便听他又道:“同时,朕觉得你年事已高,傅恒的长子福灵安不错,上回从将军兆惠在叶尔芜立下了战功,朕给了他一个云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