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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也是女人啊,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守了二十年活寡,她一生的青春全被这个负心的男人给糟蹋了。有时我真想把那个男人杀了,把他泡在福尔马林里让他永远跪在妈妈面前。但是妈妈却反对,她总是拿着那男人寄来的钱对我说:‘他也有他的难处!’——妈妈简直就是太痴情,太懦弱了!
“我恨那个人,但有时又忍不住想他。那次生病时他那复杂的眼神让我心中特别感动,那是一种来自于血液本身的,一种对父性慈爱的需求……特别是在这件事之后,我突然很想见见他,那种既想捅他一刀,又想被他抱在怀里哭的感觉!”
杨帆扑进我的怀里,委屈的眼泪簌簌而下,我只有抚摸着她的长发,轻轻安慰道:“或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杨帆平静下来后,我曾几度劝她到广州找找父亲——因为警方只监控了她母亲,他们甚至不知道杨帆的父亲是否还活着。但杨帆却肯定地否定道:“我死也不去求他!”她坚决而颤抖的语调,让我为她心中的矛盾悲剧而深感怜悯。
第二天早晨,我们咽下两个干馒头,喝了两瓶自来水,到招商银行办了张银行卡。随后我把卡号发给夏雨,十分钟后就在自动取款机上收到了四百块钱!杨帆怪怪地问:“给谁借的啊?”
“朋友,好朋友!”
不料杨帆却醋意万千地问:“好朋友,好到哪种程度啊?”
“也就牵牵手!”
“就没有接过吻?”她紧追不舍。
“吻了。”我面红耳赤地摊摊手。
“喔!”杨帆大叫了一声,大彻大悟地总结道:“是夏雨吧!”
我们在附近吃了两碗羊肉酸辣粉,吃得畅快淋漓,辣得不亦乐乎!随后,在地摊上买了墨镜、太阳帽,再买了一袋食品、两张报纸,便速速地登上前往贵阳的汽车。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人来搭理用报掩面的我们,也没有警察留意成千上万汽车中这么普通的一辆。到贵阳后我们直接出了车站,马上换乘了前往凯里的客车。车出奇顺利地驶出了贵阳,一路风光无限,苗族的淳朴民风应接不暇。至凯里,我们买了两张最便宜的至杭州的火车票,还吃了两碗风味独特的牛肉酸辣粉。
晚上十二点,混在几个苗族同胞间,我们顺利地上了火车。真可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这趟列车上人烟稀少,空座很多,后面好几个车厢就那么稀稀拉拉地坐着十来个人。我和杨帆毫不费力地找到两排空座,一切悄然无声。
起初每顿饭还有餐车叫卖着驶来,后来餐车也不来了,只有个厨师来回走一趟,说:“要吃饭的到十一号车厢!”但根本没人理他,坐在这后面车厢的稀疏人群,要么带足了食物,要么热得什么都不想吃。乘警倒是来查了一次票,匆匆地没有查出什么弊端,走到十二号车厢就折回去了。这样的环境令我们的旅途非常愉快、安全,硬座的车费几乎享受了包间的特权。
车经镇远、过湘潭、入上饶,又北上至金华西。为了避免在杭州遇到突检,我们在诸暨提前下车,并轻而易举地出了车站。天已大亮。我打电话问刘义梅城的具体所在,并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我们只有五十块钱了。刘义在那边琢磨片刻,道:“乘车到绍兴吧,我在那儿的汽车站等你们!”我问:“你来?你不工作吗?”
刘义哈哈大笑道:“哥们儿,我想耍好久就耍好久!”
依计行事,辗转两小时后我们顺利到达绍兴汽车站。
刘义正叼着一根雪白的过滤嘴香烟,坐在护栏上痞性十足地张望。他的身体已经发福,但一瞅见我们,还是像箭一般冲了过来。
刘义先问:“这就是嫂子?”
“对!”我自豪地回答,并且随口为杨帆改名道:“她叫吴双,安徽人。”杨帆抬起头尴尬地对他笑了笑。
刘义四处瞅了瞅,又问:“行李呢?”
“被偷了。”我轻描淡写地说。言罢,两兄弟便搭着肩膀说了许多暖意的脏话,杨帆皱了皱眉头,但仍然举了两张报纸跟着我们走。在车站外面,我们见到一辆八成新的农用机车,一个黝黑矮粗,长相猥琐的年轻人热情地喊道:“义哥,来啦!”刘义点点头,向我介绍说:“这是陈四,×城老乡!”我与陈四打了个招呼,感到了乡音间的亲热。但刘义却对陈四爱理不理,他明确地告诉我:“你不用理他!”
第44节:遵义 腻腻的Ru房(6)
我与杨帆钻进机车,陈四的车技不错。似乎为了讨好刘义,陈四将车放到最大码。迎面扑来的风吹得我们心旷神怡,杨帆的发丝在风中轻舞飞扬,不久车就发出了咕咕咕的轰鸣,刘义骂道:“你龟儿好生点开!”陈四马上点头哈腰,车速缓了,我们在宽阔的道路上,如驶向海边的帆船。不久车至梅城,又折向梅镇,再入梅村,人烟稀少,肥沃良田,我们闻到了杂草疯长的芬芳。
刘义所在的“繁华区”是梅城某高速路边的一个村落,但其规模不亚于川中小镇的繁华。高速路旁罗列了一些厂房,厂房背后是一望无垠的良田及星星点点的房舍。路旁有一条乡道,乡道两边是鳞次栉比的三层小洋房,其豪华不亚于山间别墅。另外有些洋房后院有两排木屋,外来打工者就居住其中,奢侈的刘义也不例外。
当晚,刘义为我们接风洗尘。桌上都是些名贵的海参荤食,我和杨帆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样子把刘义吓了一跳。他问:“你们在火车上没吃东西?”我和杨帆都只是嘿嘿地笑。刘义又叹了句:“嫂子真漂亮,比我那些婆娘漂亮十倍!”饭后我们又去了收费浴室洗澡。浴后,我换上了刘义的衣裤,“吴双”穿的是另一个四川老乡的衬衣。然后她便被带到隔壁老乡处借宿,我和刘义则在屋中促膝谈心。
首先聊起的自然是赵一平。刘义对儿时的死仇劲敌深感怜悯,只听他以一种凄凉的口吻叹道:“他怎么就死了?他怎么就死了呢?”我尽量用客观的语调向他解释了,他对“那个女人”大骂了几句“狗日的”,然后突然降低了音调,暧昧兮兮地问我:“你那婆娘身材还可以,床上功夫应该也不错吧?”
这句话我不爱听。
我不愿意将与杨帆唯美的爱情缠绵,与刘义嘴中的性茭相提并论;更不愿意把杨帆身体的隐私,通过大大咧咧的刘义公之于众。于是我淡淡地敷衍过去,但刘义却自顾自地说开了去:“邻镇有个文化宫,每个星期都有艳舞表演。你猜怎么?对!里面天天都在跳脱衣舞,有个女人的东西和足球一样大,你没见过吧?哈哈,不光可以看,花五十块钱还可以摸两下,嘿嘿,有了两百块钱就可以……”
这若搁在年少时的乡下,我肯定会为此面红耳赤、心猿意马。但有了杨帆的我,开始拒绝这种低俗的裸露。
与刘义躺在一起,我再也感受不到儿时在河畔子偷看初中女生游泳时的忐忑不安,没有了幻想女学生上厕所蹲下时的面红耳赤。如今的刘义将“日”、“操”、“搞”等词脱口而出,在他滔滔不绝的描绘中,我突然感受到我们之间的巨大隔阂。起初我还打算将杨帆误杀赵一平的事情晓之以理,但恍然之间,我突然对刘义的理解能力发生了莫名其妙的怀疑。这种怀疑令我分外难受起来:我千里奔走的好兄弟,在灵魂上已经与我背道而驰。
第45节:梅城 曾经的“绿帽子”(1)
第八章 梅城 曾经的“绿帽子”
我一本正经地说:“月经没来怎么会疼?”等话说出口,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便问:“你那个多久没来了?”杨帆面露惊讶,之后变成迷茫,然后成为绝望,到最后她可怜至极地告诉我:“自从那天开始,我一次都没有来过!”
在刘义的帮助与资助下,我与杨帆在另一堆民工棚租下了一个小屋。其构造与刘义的大抵相同:一张小木床、一块矮木板、一张小凳子、一盏小黄灯、一扇百叶窗、一个小插座。泥巴地面,瓦片房顶,中间用木板与另一小间相隔,居住着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妇,依然是老乡。
刘义打发陈四为我们运来了煤气罐,又替我们在小店中买了一套简单的厨具,小木屋算是有了家的味道。中午逛梅镇,刘义慷慨地为我和杨帆添置了两套衣服,又递给我两百块让我们买些必需的生活用品。于是我又买了脸盆、水桶、毛巾、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