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等我光着屁股回到来处,杨帆却不见了。
李小峰啊李小峰,你怎么不带杨帆到河边,为何要把她一个留在无迹可寻的草地上?李小峰啊李小峰,你自作多情地以为体贴杨帆,实际上却间接地伤害了她呀!我后悔极了。举目四望,漫无边际的芦苇苍苍;低头四顾,错综复杂的脚印茫茫。就在我心乱如麻得快要抓狂之际,杨帆竟然抱了一捆芦苇向我走来!
我简直太高兴了,当时也顾不得自己多么的衣不蔽体,直接冲过去就是一个大拥抱。结果却抱到了一只死鸭子,杨帆显然是被我的裸露吓坏了,她问我:“小峰,你的背心呢,你的芦苇在哪里?”我嘿嘿地指了指地上的鱼蟹,也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又去了哪里?这只鸭子怎么来的?”杨帆不答反问,说:“你不是怕冷采芦苇去了吗?这么多小鱼都是你摸的?”我点了点头,说:“我摸的,我摸鱼去了。”杨帆这也才回答:“我捡的,我采芦苇去了。”
两人终于恍然大悟,杨帆命令我赶快把裤子穿好。我们度过了一个其乐融融的上午。因为大难不死,任何一句对白,任何一张笑脸,我们都觉得多赚了。打闹之后,杨帆把活着的小鱼放回了河里,死掉的部分也精心处理了内脏;我将鸭子去毛洗净,又采来两三捆芦苇,开始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烹饪小鱼的时候那可真叫一个煞费苦心,不过主食重点还是“叫化鸭”。小心翼翼地烧烘下来,那味道,真叫一个赞不绝口。吃饱了鱼鸭,我们这才开始牵挂起杨母,想念起萧鑫,担忧起陈四——我的手机仍然欠费,不知他是否遭遇了麻烦。
这天下午,又有几辆警车呼啸着来回驶过,但多少已经没有了昨晚的那种胆战心惊。我们心安理得地藏在芦苇中,一边等待事态的渐次平息,一边小范围地转悠,希望能再碰到死野鸭的好事。到了黄昏,又下了一阵瓢泼大雨,把我们全身都淋湿了。见实在没办法躲避,我们索性苦中作乐,一边保护好重要物品的干燥,一边随遇而安地洗起澡来。
这天晚上,雨停之后,我与杨帆赤裸着相拥而立。虽然我常常被Se情勾搭得心猿意马,但考虑到她那母亲的尊严及产妇的身体,我尽量扼制住了性欲的冲动。无情的海风吹得我们瑟瑟发抖,这时我唯一能够为爱情承担的——恐怕只有把身体挡在风吹来的方向,双手不断地摩挲着杨帆的后背,给予她一些微不足道的遮风挡雨。
然而,杨帆却感动了。但见她双颊绯红,泪水涟涟,小手再一勾,对我说道:“小峰,我要奖励你!”我多少有些按捺不住,便问她:“那能不能亲我一下?”结果温润的小嘴果真凑了过来,舌尖相触,但觉久违的甘甜与芬芳。稍一走神,我又目睹了她那洁白而光滑的Ru房,身体的欲望便在不觉中席卷而来。意乱情迷之际,杨帆的右手滑过了我的胸膛,然后停留在小腹上轻柔地划来荡去——我深吸了一口气,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坦油然而生。紧随其后,另一种销魂蚀骨的快感横空出世。
第69节:海滩 物是人非强Jian案(4)
等我从河边走回去,地上已经铺好了一张质地优良的“芦苇床”。杨帆正借着月光翻看日记,见我回来,她下意识地朝里面靠了靠。身下的芦苇多少还有些湿润,躺在上面,冷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时候,杨帆小声说了句:“小峰,我冷!”我的心马上就柔软下来,赶快转过身,从她眼中看到了一汪秋水。
熬至天亮,杨帆已经变得头昏脑涨、咳嗽、流鼻涕、视线模糊。我服侍着帮她穿好衣服,又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但杨帆还是咬着牙喊冷。我心乱如麻,恍惚中生了一堆火,再去翻出昨天留下的半只鸭子,准备热一热再吃。杨帆本来正在伸手取暖,见了我手中的鸭子,她突然失声尖叫!我惊诧莫名,赶忙扔下烤鸭过去保护她,没想到杨帆却向我大声吼道:“别过来!别过来!小峰,我得了禽流感!”
我大脑嗡然,想必正是如此,但仍然自欺欺人地向她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这就是一般的重感冒,你以前不是得过吗?”杨帆的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只听她恐惧至深地喃喃自语:“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呜呜呜,不一样的……”我心如刀割,想再大的狂风暴雨我俩都挺过来了,谁想到昨天大快朵颐的鸭肉,就这样轻松地收捡了她的性命!
刚开始的时候,我向杨帆诉说了一些甜言蜜语,并试图利用自己忘情的拥抱,去呼唤她生命的奇迹。但我被杨帆奋力地推开了,只听她歇斯底里地哭道:“这病会死人的,会传染,传染,传染……”然后我便怔住了,我不知道这种呆若木鸡是缘于对杨帆自我牺牲的感动,还是面对禽流感肆虐时,自己胆小如鼠的苟且偷生。曾经的我常常自诩是“一个把文学与爱情当做生命的虔诚青年”,但当生命的威胁真正来临之际,我退缩了,我望而生畏,我开始为自己的山盟海誓感到无地自容。
为爱情失去友谊、梦想、事业甚至亲情都还可以,但生命呢?我承认我畏惧死亡,我害怕窒息,我害怕肉体腐烂之后,灵魂不久便会分散。虽然这世界上有阴暗、有潮湿、有肮脏、有腐烂,但我仍然眷恋于呼吸与阳光,依旧着迷于未知岁月中那些浪漫而刺激的风风雨雨。我开始怀疑爱情真正的分量,假如用我的生命去阻止杨帆的死亡,我是否真的能够处之泰然?
但我又能怎么样?难道无动于衷地就这样呆在旁边,看着最心爱的恋人被折磨着缓缓地走向死亡,而自己连给她最后一次亲吻与拥抱的勇气也没有?突然间天旋地转,只觉生活就像一部荒诞不经的电影,我和杨帆好不容易越过艰难险阻在一起,却被“禽流感病毒”的传染一拍两散!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杨帆伏在火堆旁,以一种肝肠寸断的语气说:“小峰,你还是一个人走吧,我活不了了。”我坚定地说:“不,要走一起走!”接着她便是一阵死去活来的咳嗽,杨帆呻吟道:“但小峰,我真的好难受,我没有力气了……”终于,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左右了思维,我迅速而稳健地背起了杨帆,大口呼吸着她身上散出的禽流感病毒,朝北方走去!
起初杨帆在我背上拳打脚踢,努力挣扎着想要下来,但我依然坚如磐石地向前迈步。到后面她终于乖乖地安静下来,只是喉咙里还不断哽咽着:“小峰,小峰,小峰……”我在齐腰的芦苇中艰难地跋涉,海风吹在杨帆身上,阳光照进我心里,我的内心开始像一团烈火般燃烧起来。我终于明白:与其怨天尤人地坐在那儿等死,还不如铤而走险地一路向北。
在这场人生的赌博里,我将自己生命的安危当做一个筹码,向命运博取杨帆微弱的存活几率。虽然赢回她的几率实在太小,而我押上的砝码也未免太小,但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爱情,我拼了!
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不久我就咳嗽起来。为了不让背后的杨帆发现,我只得装作兴致勃勃地为她唱歌,趁机在情绪高昂的部分,轻微地哼哧一下。到后面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我的大脑也开始眩晕,我就动用残存的意识命令自己——这五步,为了娇小可爱的杨帆;这四步,为了漂亮温柔的夏雨;这三步,为了生我养我的妈妈,这两步,为了慈祥威严的爸爸;而这一步,权当为了让梦想照进现实!
就这样坚持着来到一间破草棚,我终于精疲力竭了。或者可以说,我染上禽流感的征兆终于来临。将杨帆放在木床上,再胡乱地扯回一些芦苇,我终于肆无忌惮地咳嗽起来。杨帆抱着我放声痛哭,一会儿埋怨我太傻,一会儿又怪她太笨。我已经决定听天由命,便干脆爬上了小床,与杨帆一起等待着死神的光临。不过就连死亡都不轻松,一觉醒来,绝望仍旧,疼痛依然。而周围则万籁俱静,只剩下我俩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哭得声嘶力竭了,杨帆说在死之前想看一看月亮,希望通过它传递一下临终前的问候与思念。我触景生情,咬了咬牙站起来,三两下就把“屋顶”拆得一干二净,然后便见一轮皎洁的圆盘,携带着它那温柔的清辉,给我们带来了弥留之际的安详。
()
第70节:海滩 物是人非强Jian案(5)
这天晚上,透过月亮这张荧屏,逝去的时光历历在目。在与所有亲朋好友道别之后,在深信明天必死无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