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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成功了。那道锐利的数据流被抵挡在我的身前,尽管毫不气馁的往复冲杀,但无法给我造成任何损伤。而此时,那个数据谜团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保护,简直是赤条条地将自己剥了个精光,等待着我去将它亲手擒获。
我毫不费力地将它抓在了手里,想要分析出它所隐藏着的秘密。然而,让我啼笑皆非的是,被我捕获的只是一个虚假的空壳,除了和那个谜团十分类似的外表之外,它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这根本就是一个金蝉脱壳的诡计,我的猎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将自己复制了一副空壳,打算用它来欺骗我。
不过,这真的是很有欺骗性的一招。倘若我不是想要抓住它、研究它,而是以毁灭它为目的,那在接近它之后自然不会再去辨别真伪,自会将它消灭了事。而同样,那道攻击力极强的数据流也极具欺骗性,更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家伙拼尽全部力量的最后一搏。
甚至于,倘若它的对手略微孱弱一些,这一招真的有可能将来犯的数据荡平扫净,更好地保护自身安全不受威胁。
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据我观察,这个世界的力量还远不止于此。像这样一个被整个世界所包围和保护着的终极谜团倘若能被我这样轻易地抓在手中,这才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情。
我将目光再次投向世界的深处,那个诡异的谜团正半遮半掩地侧身于其中,让人捉摸不透。我又重新尝试了几次,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我一次又一次地出击,然后一次又一次地上当受骗。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它抛出的那个躯壳实在是太过逼真,直到被我捕获之前都完全无法分辨真假。
直到后来,我甚至开始怀疑它的本来面目是否就如我所见到的那样,我开始猜测它会不会故意将自己的伪装体搞得那么显眼儿,又半遮半掩地隐藏起来,就如同树起了一面极具欺骗性的靶子,等着别人去发现和攻击,而它这个本体则以另外一种状态安全地存在着。
在无计可施之时,我盘算了半天,终于决定冒一个很大的风险,做一次危险的尝试:
我再一次放出了那些复制体。这一次,我抽掉了这些复制体的限制,让它们能够毫无节制地在这个世界上繁殖复制,只有我能将它关停消除。我控制着这群贪婪的饿鬼,让它们一点点地蚕食着这个世界的能量、让它们爬满数据海洋、让它们占据每一根数据通道,一步步地蚕食这个世界。正如我预料的那样,这个世界的运转开始变得缓慢下来,一些不重要的部位已经逐渐停止了运行,并且开始崩溃。随着时间的推延,被停止的部件越来越多,而那些仍在运转着的数据流则一个比一个重要。如果按照我推测的那样,那个谜团是这个世界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数据核心的话,它一定是最后一个被关停的部件。
而我要做的,就是在它被关停之前停止这些复制体的继续繁衍,然后将我的猎物抓在手里。
这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容易,这些毫无节制的复制体所蚕食的能量不只是那个数据谜团的,同样也是我的。倘若我在最后的关头慢下一线,那么我将和这个世界一起,被那群贪婪可怕的数据蛀虫吃掉。而它们,最终也将会因为自己的爆炸式繁衍而用尽这个世界的所有能量,然后与这个世界一同毁灭。
这是我与那个谜团的一场豪赌,我赌的是我赢,而我压上的,则是我和它的全部。
那些数据蛀虫的繁衍速度比我想象得还要更快些,在我刻意的放纵和保护之下,它们简直无孔不入。我眼看着一个接一个虚假的目标被它们吞噬,心里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
很快,我看见了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它和暴露在外面的那个假象完全不同。那是一段看上去似乎平平无奇的数据,更像是一件类似于锤子或是扳手那样的工具,而不是一个多么值得保护的机密。
我拼尽所有的能量向他扑去,想要在那些数据蛀虫之前将它抢到手中,然后将那群贪婪的家伙关闭删除。
正在这个时候,整个世界忽然发生的惊天的巨变
一种毫无先兆的力量突然从数据汪洋的最深处冒出头来。它们像是火焰,燃烧掉了阻拦在面前的一切事物。在它们面前,安歇贪婪而又细小的数据蛀虫毫无抵抗之力,瞬间就被化为了虚无。
不,不只是消灭。这股力量在消灭的同时,还在建设。它们所过之处,世界立刻就回复了原状。那股铁一般的秩序重新被建立了起来,而干扰于其中的数据蛀虫们则无所遁形,一批批地被屠杀殆尽。
那力量惊得我浑身僵直,几乎无法动弹。
恐怕再没有什么比我更熟悉那股力量了。那股力量和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在法尔维大陆上那股想要消除我、抹杀掉我的力量简直如出一辙。那应该是构成这个世界的规则中最基本也是最强大的东西之一,而同样,它也是毁灭一个世界最迅捷的方法。
只在眨眼之间,那股力量就消除了所有的蛀虫,然后转而向我扑来。于此同时,已经被暴露了行迹的世界之谜也开始了进一步的行动,整个世界围绕着它开始发生了一种不可逆转的变化。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在这生死存亡间不容发的关头,我用最快的速度用数据乱流在身周掀起层层滔天巨*,意图将这股毁灭之力暂时引向它处。它受到了我的迷惑,稍稍停顿了片刻。然而,在布满数据的源世界中,这短暂的一瞬间已经可以容我做出许多事情了:我再一次放出那些数据蛀虫,可这一次的目标已经不再是那个真正的世界谜团,而是一个它放出的虚假躯壳。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我做得轻车熟路,那具假壳被我手到擒来。随后,我用数据蛀虫在我远近不同的地方布下了重重假象,引得那股毁灭之力东奔西跑,暂时无暇来对付我,而我则趁着这个时机,将那具假壳研究了个通透。
当那股毁灭之力消灭了我抛出的所有诱饵,再一次地向我扑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自己藏身在了这个世界的阴暗一角,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看起来和我一模一样的数据假壳。
那股力量扫过,挡在它身前的我的“替身”立刻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这时,整个世界已经在那个谜团的操控下变得光怪陆离。它几乎是操控着整个世界的所有力量与我对垒——尽管它暂时还没有发现我。
我隐藏于数据海洋的泡沫之中,远远地窥视着那个数据谜团。虽然不知所踪,但我知道那股毁灭之力一刻也不曾远离,始终守护着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而我相信,倘若能够参透这个世界的秘密,那这个世界的一切力量也都会随之停止对我的敌对行为。
而要做到这一点,我仍然必须接近那个谜团。
我发现,那个谜团为了保护自己,仍然在不停滴运着。之前我很难对它的运动有明确地察觉,可在刚才成功地看到了它的原貌之后——再加上我将它创造躯壳的把戏看透之后——它的一些行动轨迹也就落到了我的眼里。我发现它其实在一刻不停地掩饰着自己的存在,将自己伪装成其它类似的数据。而许多原本不是必须如此编排的数据,为了给它起到掩护作用,则故意被编排成了与它相近格式。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我要做得就简单多了。我只需要像它一样,在这庞大的数据流中寻找一些和我自身相类似的数据,隐藏于其中,缓缓地接近,找到一个它既定的藏身之处,就可以守株待兔等着它自己送上门来了。
很快,我找到了一个适合我的落脚点,看准了时机一跃而起。在那股毁灭之力向我扑来的同时,我抛出了一件刚刚完成伪装躯壳,然后藏身在了那段数据后。
那股毁灭的力量似乎并不聪明,它不会在将我“消灭”了一次之后进行一次笼罩整个世界的扫描,确保我的不复存在,而是在将我的傀儡当成我消灭了之后就此蛰伏起来,直到等待着我再次出现。这给了我更多的机会。
在连续三次跳跃之后,我来到了一个与那个终极谜团相近似的数据流旁边。我知道,只要我耐心等待,那个谜团迟早会来到这里,然后被我一举成擒。
事实上,我并没有等待很久。在经过连续八次跳跃之后,那个谜团的第九次跳跃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并没有错失这个机会,成功地将它抓在了手里。在我碰触到它的那个瞬间,整个世界土崩瓦解,顷刻间化为无尽的废墟。在整个世界的残骸中,只有我和那个谜团以完整数据的姿态矗立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