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真诚的算计
老妖裹紧大裘笑而不语进了驿站。我紧随其后也没多问,反正老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确实不适合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投栈休息再好不过。
何况,我还没想回洛阳,崔静差不多从那次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了,又要开始支派我了。
老妖靠在锦被上,面如通透的白瓷,衣衫半敞,胸前的缠着厚厚的纱布渗着点点血迹。
马车颠簸让他的伤口愈合了又裂开,裂开了再愈合,反复了几次,已经血肉狰狞,他执着我的手含笑道:“洛洛,不早了,去休息吧。”
我帮老妖拉过锦被盖好,老妖暖意融融的一笑缓缓阖上了眼,我吹了灯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看着老妖换下的纱布,被血一次次浸透,由鲜红向暗红层层蔓延,干涸的血渍已经开始发硬了。我暗自打定了主意,老妖这次要是不把伤口养好绝不许他再任意妄为。
说到任意妄为我似乎忘了一样东西,我转身折回,远远的看见老妖房里的灯依然亮着不由的一笑:“少渊,果然。”
老妖只着内衫披着大裘正倚在桌旁翻书,见我突然推门进来,连忙合上书一时间却没有地方藏,只得半卷在手中讪讪的笑着:“洛洛……怎么又回来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妖款步逼近,他面色微窘干咳了两声。
“突然想起来忘了一样东西。”我挑着眉峰笑看着老妖指着他手里的书一摊手,老妖把书摊平递到我手上轻声笑道:“刚才突然睡不着,起来翻翻书。”
我托着书一搭眼禁不住失笑道:“少渊到底藏有多少本策论》?”
老妖搓着手抬眼尴尬的笑道:“随身多备了本。”
我朝床边使了个眼色,老妖连忙起身走过去,我把书放在桌上上前去给他解开大裘轻叹道:“少渊,雪落说你伤势严重,需要静养。”
“洛洛,我真的是睡不着起来随便翻翻书。”少渊耷拉着眼皮偷偷的瞄了我一眼低声笑道。
“看到哪了?”我帮老妖拉好被子拿起桌上的策论》无奈的笑看着老妖。
“洛洛……”老妖夸着脸苦笑一声。
“少渊把所有的藏书都暂且交给我保管可好?到时你要看那本我就给你读哪本,要看哪里我就给你读哪里。”我随手翻着书漫不经心的说道,老妖缩着嘴角,面色微赧。
“洛洛……我明天叫雪落把书都收拾出来交给你,回去早点休息。”老妖拉着我的手合上策论》柔声说道。
我把书收进袖子里眨了眨眼的笑道:“好好休息。”
我走出老妖的房间,拿出手里的书随手翻了两页,清浅的月光下隐约看见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注释,墨迹深浅不一,字迹从锐气稚嫩到大气内敛,我不由的重重叹息一声,少渊,你如此怎能不累?
我在回廊转角处听见灵剑的声音,便住了脚步。
“雪落,夜驰要不要紧?”
“我哪里知道?我也不是给马看病的,它现在还倒在马厩里哼唧呢。”雪落冷冷的说道。
“可……夜驰是主子的宝马,可不能有什么闪失。”灵剑赔笑着说道。
“不能有闪失?那就要问你了,你那天跟着主子怎么能让他这样胡来,要命不要?要是没有殷先生留下来的那颗定魂丹他还有命么?那颗药是给主子保命的,主子要是蛊毒复发怎么办?”雪落劈头盖脸的一通话。
我顿时涌上心头万箭穿心般细细密密无孔不入的绞痛,少渊,你又骗我。
你根本不是设计好骗我的,你是在赌命,是你曾经告诉我永远不要拿自己的命来赌,输了就翻不了盘了,那你呢?
我指尖冰凉紧咬着嘴唇,心里酸涩难当,眼里含着泪盈盈欲滴,我仰头深吸一口气,无声而笑,我真傻,心脏附近哪有无关痛痒的位置?哪个位置不是要害?
“你当我不想拦着?主子的性子你不知道?有一晚主子急匆匆的回府,扛起后院那块门匾深更半夜的翻到公子的府上去了,去的时候还是兴匆匆的回来就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我跟了主子十几年从来也没见他这么沮丧失落过,果然没两天就出事了。”灵剑愤愤不平的回嘴。
雪落长声叹息一时间缄默不语,灵剑懊恼的低咒:“主子自从遇见了公子也不知是怎么了!”
我听着雪落和灵剑的话心里五味陈杂,原来我府上的匾额是少渊那日回府后翻墙过来换的,难怪他那日匆忙的就回府了,难怪王成也没发现那块匾额。他想进了园子等我,所以发现了我的包袱和萧蕴宁的信。
我紧蹙着眉,憋闷的难受,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是我的劫数,原来我才是他的劫数。
雪落理不出个头绪气急败坏的冷声喝道:“那也不是公子的不是……可也不是主子的不是。你我都是下属,怎能非议主子们的不是,去给夜驰盖点稻草。”
“可是你先……”灵剑猛然回过神来,讷讷的反驳。
“我说的是你的不是。夜驰要是有点闪失,主子可是要不高兴的。”雪落冷冷的甩下一句转身就走了,留下灵剑一个人愣在原地。
灵剑抱着稻草嘴里嘟囔着:“倒都成了我的不是了?也不是我催着夜驰死命跑的。”
夜凉如水,冷月寒光,我不知在回廊里站了多久,冷风吹着温热的面颊,沁醒清明,心绪像投石深潭涟漪晕开,久久不能平复。
我翻开少渊的策论》手札,字迹风骨铸成的同时少渊的权谋之道也日臻周密,看着工整严谨的札记,我仿佛看见了少渊枯燥孤独的童年。少渊,你用了人生最美的二十年准备谋划,你对自己苛刻的让我于心不忍。若是那一剑真的要了你的命,岂不是功亏一篑?
我心底里最大的疑虑也终于释然了,我和江山之间,他已经做了选择。
以命赌命,少渊,你赢了,我心甘情愿。
第二天我们启程前往青州,老妖提出去青州游玩,我轻轻的依偎在他怀里爽快的点头,倒是让他颇感意外。
老妖箍着我沉默了半晌,清浅的叹息:“洛洛……”
“嗯?”我扬起头笑如新月的看着他,老妖抚着我的发丝眸光闪了闪浅浅的笑了,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
“少渊,你说我是不是该自我检讨一下?”我轻蹙着眉无奈的叹息。
“嗯?”老妖笑容古怪的盯着我看,眸光中隐隐的透着警惕。
“你看,所有人防我都像防贼一样,我究竟做了什么?”我莞尔轻笑挽着老妖,他定然以为我又要出幺蛾子潜逃了。
老妖仍旧清浅的笑着低首不语,像是在细细的琢磨我的话,半晌后猝然一笑:“洛洛,你就像天边的云,即便紧紧的攥着一松开手时却发现……一场空。”
我的心就像是瞬间被软化了,缓缓的把头靠在老妖身上凑近老妖的耳边低笑道:“我是被咬了一口的西瓜,想退银子已经来不及了。”
老妖一抬头,眸光发亮,明晰动人,整个苍白的面容都焕发着光彩,嘴角一抹清浅的笑意,透着不怀好意,压低了嗓音耳语:“咬了一口?”
☆、男扮女装?
老妖诚不欺我,所谓的青州游玩,是真的。
青州地处昭国偏南方,早春时节,湖光山色,青草嫩芽,唯有柔里透凉的春风依稀让人觉得春寒料峭。
我慵懒的半靠在马车里,半眯着眼看着一派勃然的春景。
“洛洛游玩起来怎么倒显得意兴阑珊了?”老妖倚着厚厚的锦被缠着我的发带在手里把玩。
“少渊,我懒。”我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靠着,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是一个很懒的人,每每提起这种攀山越岭的玩法我都打不起精神来,我更愿意靠在床上翻翻杂书。
老妖拿发带搔了搔我的痒,刚刚泛起的睡意被他搅得无影无踪,我恼怒的拍了拍老妖的手蜷缩在锦被里。
“洛洛,醒醒,我带你去骑马。”老妖凑到我耳边神秘的笑道。
我脑中隐隐约约记起第一次老妖带我骑马,差点没连人带马拍在洛阳城门上,那种从夹缝中擦身而过的惊悚刺激感至今想起来我都还心有余悸,于是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含糊不清的说:“你就饶了夜驰吧,它现在还哼唧着呢!”
“来看看。”老妖轻拍了拍我的脸颊。
我眨了眨眼睛,老妖拿过狐裘给我披上:“当心伤风。”
我一下马车就和一张马脸打了个照面,我瑟缩着扭过脸,马儿眨了眨眼睛拧着脑袋“哼唧”了两声,鼻孔一张一翕喷了我一脸鼻水。
我夸着脸扭向老妖:“这就是你送的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