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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言不敢,您是主子。”封言依旧是一张冷脸。
“你等等我,我跟不上了。”我一路小跑,死皮赖脸的跟着他。
恍惚觉得自己是在“长征”的路上,我说那个排头兵能不能慢点,后面的同志掉队了。
封言被我抓到了手臂,身体猛然一颤,额上的冷汗冒了出来,惊叫着甩开了我的手:“嘶!快放手。”
封言的脸瞬间像纸一样白,看着我惊魂甫定,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
我伸手要去拉封言的袖子,封言警觉的一闪身,冷声道:“公子不要碰我。”
我手僵持在半空中,心里难受,“你受了重伤?是……少渊对你用刑?”
他藏蓝色的外衣袖子上渗出一片暗红。
若是我猜测的那样,必然是因为我的关系。
“对不起,我……”我想说什么,哽在喉咙里,终究没说出口。
“没事!”封言看着手臂上渗出的血皱了下眉头,撕下衣摆熟练的缠上。
我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封言身形一闪,离我老远,利落的打上结,“公子不必费心,真的不碍事。”
我不由的埋怨老妖下手狠,转而又后悔自己考虑不周,带累他人,“是我害你受了罚,你恨我也是理所应当。”
封言冷冷的说,“属下不恨公子,永远不恨。封言只恨自己是个睁眼瞎子。”
“封言,是我考虑不周,与人无干,下次绝不会如此。”
封言紧捏着手中的宝剑,激愤的说道:“下次?公子可知道主子晚到一步公子就没命了?公子可知道主子两天两夜没合眼赶到奉德,一听说公子不见了,六神无主,连马都没下?封言从八岁开始跟着主子,从没见主子动过这么大的气,也从没见主子杀人下这么重的手。主子把公子交给我,若是公子有任何闪失,封言再无颜面活在世上。”
老妖……
封言的话突如其来,像一把利刃猝不及防的刺到了我的心里,一阵绞痛。
老妖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他只会在生死关头及时赶到,我却从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他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让我误以为他做任何事都是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我欠老妖的何止一条命?
我直视封言,“我保证,以后绝不再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公子,属下失言。主子真的……真的不容易,别让他伤心。”封言低头轻道。
我轻笑着走在前面,对封言招了招手,“走吧!”
以后就是借我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再干这种事了,漫天风雪的秦川大地教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怕。
作者有话要说:修~~~~
☆、石破天惊
回到奉德府,我要兑现两个承诺,一个是对忆轩的承诺,亲自送她回家;一个是对月娘的承诺,那就是我绝不会给忆轩“赎”身。
我确实从来没想过要给锦绣楼一两银子。
提起忆轩,不得不提王良,关于帮忆轩“赎”身的事我刚开了个头,他就脸色铁青,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说开来。
“公子果真对那个忆轩有意思!这个末将就不得不说两句不中听的话了,男儿大丈夫志在四方,公子又是人中龙凤,放任自己沉迷儿女私情,自甘堕落,实令末将失望。我们军人……”
王良慷慨激昂,给我讲一番做人的道理,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什么沉迷女色,不思进取,斗鸡走狗,玩物丧志,挖社会主义墙角,耗(Hao)社会主义羊毛的罪名就全来了。我冒昧问一句,这和我都挂的上么?
再说,那是你们当军人的,我可不是。
我好说歹说,他才老大不情愿的黑着一张脸去了。
送走王良,我前思后想,始终觉得不妥,依王良的性子,也不知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锦绣楼给拆了!
“封言啊,要不你辛苦一趟?”
“公子在哪,封言在哪,封言一步都不会离开公子。”还未等我说完,封言会意,随即冷冷的打断我。
我尴尬的啜了口茶,说实话自从知道他因我而受刑后,我基本不敢招惹他。
我谄媚的一笑:“不去也无妨,想是我小心过逾了。要不……你先去休息?身上可还带着伤呢!”
“公子在哪,封言在哪,封言一步都不会离开公子。”封言提着宝剑,面无表情。
我随手在桌上捡了一本书,起身走到窗前,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什么破小孩?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第二日清早,我和封言又来到了陈大人的房间,房子已经废弃了,推开房门,一股霉味。
封言用衣袖当在我面前,扇了扇。
我跨步进房,踱来踱去,敲敲墙,拍拍地。封言不明所以,也跟着我到处敲。
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没想明白,陈大人能把密信藏到地底下去不成?
空空荡荡四面墙,怎么就找不着呢!
秦川弊案来龙去脉看似已经清楚了,可所有的关键问题都没弄清,比如乐家倒卖了赈灾粮,他又是从谁手里买的?这一大笔银子呢?慕容琰曾无意透露过,太子牵涉其中,给陈大人写过一封密信,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信呢?还有那次哗变又是什么人煽动的!
我觉得秦川案没这么简单。
我和封言仔仔细细的把墙和地敲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暗格,甚至房梁我都让封言上去搜过了。
不得不说这个陈大人官做的不怎么样,藏东西倒是个高手,真是活见鬼了。
冷风吹来显得整个房间越发阴森,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自言自语:“大人啊!您究竟把它藏哪了?”
“公子,你说什么?”封言按着腰间的宝剑,警觉的环视四周。
我朝他摆了摆手,环视四周,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清楚。
或许我们都想错了?陈大人根本没把密信藏在此处?
“公子,时候不早了,该用膳了。”封言轻唤我一声,我点了点头,跨出了房间,毫无收获。
我走过跨院,仍在想信到底还能藏在哪?
是不是该找找别的地方,这间房被慕容琰的人翻了不知多少次,要是有早就翻出来了,何至于暴露了潜藏在府里两年之久的演五,在最后关头把陈大人灭了口。
可又有一点说不通,演五的搜查始终围着这间房,说明他肯定陈大人把东西藏在了这。
白雪反的光晃了我的眼,我停下来环视整个院落,忽然间想通了,“封言,这间房和我那间同是东厢,又没有大树遮挡,这间房的光线特别暗。”
封言连忙折回房间,“好像是,这间确实比公子那间暗。”
其实,陈大人死的那天,我就觉得这间房昏暗阴森,原以为是有命案发生的心理作用。
现在把东西一撤,才发现并不是心理作用产生的错觉,而是这个房间确实比较暗,暗的不合情理。
我随手推开了一扇窗,光线照射进来,房间顿时明亮许多。
我摸了摸窗纸,轻笑一声,“陈大人,你真是绝了。”
“封言,找人把窗全拆了,送到我房里。”
一回房,我就迫不及待的拆起窗纸来,但愿我想的没错。
“公子,我来。”封言见我费力,示意我闪开,手起刀落,窗纸整片整片的从窗棂上脱落下来。
我合上因惊讶而微张的嘴,喃喃笑道:“封言,你倒是真多用。”
封言圆润的娃娃脸微红,低首把宝剑入鞘。
“公子,你看。”封言惊叫一声,我连忙凑过去看。
我撕开一叠叠窗纸,果真有一个没署名的白色信封。
此刻我不得不承认陈大人在藏东西这一行当开辟了新的领域,还颇具原创性。
或许这几扇窗都快被慕容琰的人翻烂了,却就是没有人想到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我打开信封才发现这并不是太子的亲笔信,而是账册,确切的说是账册的一部分。
“封言,继续翻,肯定还有。”
封言点了点头。
翻了约一刻钟,翻出了八个信封,其中一封没署名,只是提款“陈文举亲启”的信,这应该就是慕容琰口中所说的太子的亲笔信了。
我在文经馆那段时间一直在比对字迹,对太子的字,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拿着信我突然犹豫了,一时间下不了决心。
“公子,怎么了?”封言低声问道。
“没什么。”我轻摇了摇头,从哗变开始我已经深陷在秦川弊案中了,避无可避,中途抽身也脱不了干系。
倒不如弄清楚来龙去脉,未雨绸缪。何况我还欠老妖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合上信,我背后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