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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着头,没有再出声。
慕容琰忽然动了,眼球凸出,剧烈的抽搐,像一滩烂泥一样向我蹭过来,“卿……卿……错……我……”
我心一惊,缩到老妖身后。我原以为老妖是割了破了他的咽喉,原来竟然给了他左右胸各了一剑,刺穿了肺,让他极度痛苦而欲死不能。
慕容琰身体不住的抽搐,遗了一大滩尿液。
慕容琰的惨状让我心惊胆寒,那种最原始的恐惧叫做触目即刻惊心。
此刻的老妖纤尘不染卓然于世,他的“临渊”长虹破日纤巧儒雅,宛若一对谪仙。
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尽管慕容琰死有余辜,可老妖的手段何其残忍?
“啊!”慕容琰油尽灯枯,如孤魂野鬼般的凄厉哀鸣。
老妖早已用手把我按在肩头挡住我的视线,我知道老妖又一次对慕容琰拔剑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你的族人开路吧!”老妖说的很平静,但周身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这才是老妖,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不动声色,生杀予夺。
我看着在血泊中扭曲挣扎的慕容琰,别过了头低声说:“给他个痛快吧。”
“卿仪觉得他可怜?还是觉得我残忍?”老妖猛然抬首,双手紧攒着广袖,轻挑着眉,血红的凤眼觑着我。
我的心骤然一疼,他原本平静自持,睿智理性,暗藏在心底的这一抹肃杀的戾气到底是因为我才被引出来的。
有些事情忍着固然疼,但歇斯底里的爆发,最终连同自己也一并毁灭,会更加疼。
“你是个惊才艳绝的旷世之才,名垂史册,流芳百世对你而言都是轻而易举,你不想做完人宇文少渊了么?”我深吸一口气,拉过老妖冰冷刺骨的手。
老妖目光闪烁不定,低声喃喃:“完人……”
我轻点了点头,他大名璟臻,“臻”不就是完美么?
老妖寒冰一般阴沉沉的脸缓缓舒展开来,终于轻点了点头。
我暗暗松了口气,说实话,老妖刚刚的样子可怕至极,那是他最恐怖最狰狞的样子。
老妖忽而抬手,正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后怕中的我吓了一跳,迅速的偏开头。
老妖微一蹙眉,板住我的头,伸手过来轻轻的用袖口拂去我额上的冷汗,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知道怕了?”
我讪讪一笑,连忙在额上胡乱抹了一把,心中暗道:“是怕了,怕死了。不是怕慕容琰,是怕大哥你啊!”
我对慕容琰无意而为的“好心”似乎让他受益不多,据说封言也刺了几剑他才毙命。
老妖命人把马车赶到了院中,我就披散着头发急匆匆的钻进了马车,不敢去看血泊中横七竖八的的尸体。
我惊奇的发现,关押我的这处院落竟然可以看见锦绣楼?
原来我就在锦绣街上。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浩大的工程~~~
☆、心动一瞬
我半靠着马车惊魂甫定,偷偷的瞄老妖一眼,那种忐忑不安的虚浮情绪渐渐的冒出来了。
好果子,肯定没的吃了,现在要是有枪子,我怀疑他会不会给我来一颗。您看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老妖也半靠着马车闭目养神,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的车板,额前零落的发丝,略微松散的发带,面色疲惫,泛青的胡茬,落拓不羁。
我低下头无意间瞥到老妖红肿的食指,欠他的越来越多,心疼、感激、恐惧无数情绪交杂纠结,无法撇清。
“不想说点儿什么?”老妖清冷如常的声音穿透周遭死一般的寂静,让我心底一颤,我的麻烦来了。
我清了清喉咙,“你都知道的。”
“你想赢到连命都不要了?如此急于摆脱我?”老妖骤然睁开眼睛,目光清明锐利。
我靠紧车板,心虚的说,“我并没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卿仪,你可以耍慕容琰,别拿我也当傻子。”老妖双手撑在车板上,探身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侧目瞥见他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心浮气躁,暴跳如雷,对吧?老妖会暴跳如雷?
“岂敢,岂敢。”我缩了缩脖子,谄媚的笑着。
心中暗叹,我就是拿自己当傻子也不会拿你当傻子,你二十出头就活脱脱一人精,我在您身上吃的苦头比我这辈子吃的都多。
“你不设计慕容琰,那个废材能抓到你?”老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摇了摇头,广袖一挥直起身子正襟危坐。
我微叹一口气,手指交错的放在唇边轻声说道:“我也是被逼无奈,无计可施了,唯有兵行险招。”
“这险些要了你的命。”老妖手关节泛白,书被他抓的沙沙做响。
我不可否认自己是在铤而走险,但我不能让奉德再哗变一次,再来一次就是浩劫。
老妖把书丢在一旁优雅从容的理着衣袖,“卿仪,你可以算计别人,别人要是被你算计到了那是他技不如人。但你要记住,算计别人就可能会输,输了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不要拿自己的命去赌,你的命很珍贵,世间仅此一条,输了就再没翻盘的机会。”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眼圈开始发红,心底深处的一根弦不经意间被触动了,你的命很珍贵,世间仅此一条!
“别把世人的生死疾苦都放在自己身上,你负担不了。”老妖轻声喟叹,言语那么轻松随意。
我伸手撩开车窗向外望去,一片冰天雪原,茫茫死寂,凛冽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颊,拂起我的发丝风中狂舞。
老妖闭着眼,喃喃低语,“碰到叛乱,自己逃命要紧,九死一生,太过冒险。”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老妖从来不说。
冰原北国,咧咧寒风,那一瞬我的心很暖,暖的微微抽疼,像冬日午后旖旎和煦的阳光,仅仅一瞬,烟消云散。
他说的都对,一针见血。
我觉得我改变不了世界至少能改变奉德,而事实证明任何改变都要付出代价。
生死一线的时候我确实后悔了,悔不该冲动,不该自负。
老妖探手过来把车窗关上,冰冷的手撩开我额前的乱发,眸光深沉迷离。我眯着眼看着他,心里酸涩难当。
秦川之行我怎么了?就在一个月前我还信誓旦旦的要在一年内摆脱老妖。而现在不只是我的身份,我的生活,包括我的全部都在沦陷,我……现在正在融入这里?
我微微侧过头去,避开老妖的手,这个认知让我开始害怕了。
我终要回去,我不愿两难,不愿割舍,不愿羁绊,因此不愿倾注情感在注定要失去的东西上。比如这个架空世界的人和事,于我而言都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
老妖把手掩藏到广袖之中,半躺着不温不火的说了句“以命赌命,仅此一次。”
“我不明白为什么封言没有按照我沿途留的记号来找我?”
我脑子没被门挤,也没有佛的慈悲抱着以身喂虎的境界去深入虎穴。
我只是在做一件高风险高回报的事情,疯狂却不等于疯子。
老妖眉头微蹙长叹一声说道:“封言自幼便不能分辨颜色,你却留下朱砂让他追踪?若不是他反应快,随即明白了你所谓的记号,回府搬兵,你现在就没命了,知道么!”
“封言……”我惊愕的望着老妖,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封言居然是色盲?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疏漏成了我整个计划的致命伤?
我虽然曾想过和封言对好暗号再行动,但我明白无论是封言还是王良知道我的计划都绝不会同意。
无奈之下我只能单独行动,逼迫他们配合我,我没料到的是竟然会有这样戏剧性的突发状况,所幸有惊无险。
“那……少渊如何处置慕容琰呢?”我紧蹙着眉,麻烦一件接着一件。
若不是我,他绝不会杀了慕容琰。慕容琰是把太子拖下水,打击慕容家的关键人物。
现在非但失去了有利人证,而且变成了死无对证。
慕容琰好歹是个郡王,罪过再大,老妖也无权私自处决他。
慕容家要是咬死了追究起来,老妖就麻烦大了。我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他活着都奈我不得,死了又能如何?放心吧!”老妖嘴角挑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柔声说道,像是在安慰我。
我倒是也笑了,还是我多虑了,老妖果然还是老妖,平和的外表下是睥睨天下的轻狂。
马车渐行,街道两旁传来熙攘的人声,我连忙探出头去,赫然看见官兵正在派发赈灾粮。
“哪来的粮食?”我惊诧的看着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