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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土大伯这样打岔,王仲甫才有机会咽同去,只听到微微一笑说:“王大伯,今天的晚饭你倒不须费心了,我恐怕阿兴嫂张罗麻烦,早就要阿平去说了,同时也吩附阿平告诉我家里弄好酒菜等着,大概已硜准备好了,不周要有劳大伯和王师父的玉步罢了,”正在说着说着,那十五六岁的阿平果然来了,“二叔!家里准备好了,要你们赶快去,不然菜会冷了。”任乾玉吩附阿平替王仲甫看屋子之后,三大二小就往任乾玉家里去,这一飧居然喝到王述兄午夜梦回,星移斗转,才各自回去。
第二天任乾玉按照他们喝酒时预定的计划,到每一家去调查习武的人,结果是个个都愿意,只是为了要顾及生活,只好分出先后的顺序,第一次训练三十人,以三个月为一“馆”,满“馆”后接着是第二批,到整个学习完毕,再由第一批同来受加深教育,当任乾玉把这个计划告知村众时,每人都雀跃欢呼起来。
开馆的那天,第一批受训的村民,随着王仲甫拜祖师之后,祠堂外面已挤满了村众,个个都要一瞻王师父的丰采,还要王师父表演一下身手,开开眼界,王仲甫本不愿太过显露,可是盛情虽如,同时也要藉此机会勗免徒弟一番,只好答应了。但是,看的人实在太多,只好把表演的地点移往沙滩,王仲甫叫身旁的徒弟搬几十块砖头到沙滩去,村众一听说到沙滩去表演,又一齐拥到沙滩,等到王仲甫到沙滩的时侯,已是黑压压都是人头,那些村民见他们师徒来到,立刻自动分开一条路来,让他们师徒走进圈里,王仲甫走到圈子中央,向村众打了一个罢圈揖之后,很客气地介绍各种武器,可是在观众中除了王大伯和任乾玉之外,一个也听不懂,不过,他们倒很有兴趣在听着,因为他们知道这番开场白之后,好戏就要开锣了。
果然王仲甫把兵器介绍完毕,接着右手握拳左掌扶在拳面上,身子一转,算是向观众敬礼,也可说是这一路罗汉拳的起手式,王仲甫转同原方位之后,双手一分,一个“凤凰展翅”,左腿一飞又是“五步追魂”,但是劈头,截腰,扫腿,一招紧似一招,一式紧似一式,后来竟是只见拳影不见身形,快如闪电急如风雨,把观众的心压得几乎要从腔里跳出来,好容易见他拳法一收,显露出身形,恢复了原来的起手式,观众才得深深地吸入一口气。
第二场演的是刀法,王仲甫原系武将惯用长的兵器,但他一蹈“龙虎刀”,也兀是不弱,使动起来,只见一团白光忽上忽下地滚动,比起刚才那套拳法还要精彩得多,看得那些观众瞠目结舌,个个动容,尤其奇怪的是:王仲甫演武的那一片沙滩,只有浅浅的脚印,观众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可却看不到尘沙的扬起。
第三场是内功演练,王仲甫叫那些徒弟把带来的砖块,每块间隔五步,竖立在沙滩上,圆圆地布满了当中的那块空地,但见王仲甫一个踪步,观众眼睛一花,早见王仲甫跷起一条腿“金鹅独立”孢着双拳立在当中一块砖上,停了一停,王仲甫身形一踪一个“巧燕翻云”,又立到第二块砖上这时观众中忽然起了“呀!”的一声,一个小孩子手抖抖地指着第一块砖的地方说:“那块砖不见了!”那些观众再向那块砖望去,不由得一阵叫好,王仲甫不由得对那小孩子多看两眼,但见那小孩子不过是八九岁的样子,生得唇红齿白,王仲甫心里暗说:“这孩子资质倒是不错哩!”这时,王仲甫“移宫换步”,行动如飞地踏着每一块砖头,由里向外一圈一圈地走出来,不消片刻,那些砖头都被他用“千斤堕”的工夫,踏到地面里,当着王仲甫走完最后一块砖,观众又是一阵欢呼!无不庆幸着得遇名师了。
王大伯赶快走过来,握着王仲甫的手,任乾玉也过来道了劳,而且笑着说:“照这样看来,我也要弃文惜武了,王师父看我学得成绩不成呢?”王大伯诧异地望他一眼说:“弃文习武,你开什么玩笑?”
“古人说‘学书不成就学剑’,这有什么稀奇?”任乾玉笑着说,王仲甫再也不便缄默了,他说:“照一般习武的人来说,学得好学不好,第一要看他本人姿质,第二要有名师指点,第三要有耐性,以任世兄的姿质来说,也是上驷之选,不过,老夫所学杂而不纯,而且自知功夫尚未到家,实在不敢为人师,如果任世兄真的要学,老夫可以先教些入门的功夫,待有机缘,再访名师求教。”任乾玉见王仲甫这么说,不禁大喜过望,当下就要行礼拜师,被王仲甫揽着了。
那村众见没有什么看了,都各自散去,有几个好奇心重,却去帮忙第一批徒弟挖砖头,海滩的沙虽然比较松,但也费不少力气,才把那些砖头起同来,更使得每人啧啧称奇。
在归途中,任乾玉师父长师父短地喊个不休,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师父刚才说还有比师父武功更好的人,是真的?假的?”王仲甫长叹一口气说:“像我这点点把式,能算得是什么功夫?还不是像恒河之沙到处可以遇着,不过,身怀绝学的人,可遇而不可求,遇到了,他末必肯教罢了!”
王仲甫居住在向涛村,每天傍晚的时候教三十个徒弟扎马桩,练步拳;四更过了就要述先述明两兄弟起来,吸清气,练目力,惜轻功,扎下盘,秋去春来已非一日,两小兄弟除了跟王仲甫学习陆上的武功之外,单日跟王大伯习水功,双日跟任乾玉习文学,彼此交换亦师亦友,整整一年之后,王仲甫所有武学已经全部被他俩学到了,所差的仅是火候和经验而已。更奇怪的是水功方面,竟驾凌丁世成之上,把王仲成王大伯两人喜得笑日常开,但也把丁世成气得自感惭愧,不过丁世成这一年来也学到不少武艺,要比那些馆徒强得多,未必不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再则王氏小兄弟对他异常尊敬,怨只怨自己姿质不行罢了。
又是一个深秋的季节,天气晴朋,万里无云,向涛村的渔船纷纷扬帆出海,王氏小兄弟也同驾着小舟,在附近的海面上练习水功。本来在过去王大伯是不准他俩单独出海的,但是近来见到他俩水功进步神速,也应该给他们去经历一番,以免造成他俩的依赖性,同时当天风平浪静,料必没有什么风险,所以仅吩附他俩不要到木栏头一带,并且指明木栏头的方向,以免他们误打误撞而遇着危 3ǔωω。cōm险,那知道不吩附他俩,也许还不会出事;这一吩附,却使他俩几乎把小命送掉了,因为木栏头是世界上第二个险地,两小兄弟怎知道厉害呢?
这天,王述先兄弟在附近海上线习了一会水底的功夫,述明却发了奇想起来,“哥哥!
每次我们总在这里练习,海底的样子都给我们摸熟了,水老是那么深,底面的沙滩老是那样平,有什么意思?我们要练好水功,倒要往更深的地方去哩!”
王述先虽然比述明老诚一点,但也是小孩子气,而且他弟弟说的确是道理,于是他问:
“到那里去呢?”
“就到木栏头去吧!我们在这里一年多,只听熟了什么东锣、西鼓、七洲洋,这些地方都是远远的,木栏头就那么近”王述明鼓着嘴说:“木栏头?大伯不是说过木栏头不能去吗?”王述先听弟弟说要去木栏头,有点着急了。但是述明又说出一套道埋来,“不去木栏头,去那里?木栏头又近,又靠近岸边,出事也有人照应,何况我们自己也有一套水功,祗要小心一点还怕什么?”
王述先对他这位小弟弟,一晌来是百依百从的,不周因为王大伯说不能去木栏头,却没有说为什么不能去。这时见弟弟说得头头是道,也就同意了。
两兄弟驾着小舟不消半个时辰,已径进入木栏头海面,由表面上看来,除波湃比较其他地方高,水流此其他地方急之外,毫无出奇的也方,两兄弟不禁兴致索然。他俩商量一会,知道这一代波浪散碎的原因,必定是因为海底遍布岩石的原故,既然海底岩石多,那么奇境也必然不少,鱼类贝类当然更多,决定由一人先到海底去探查一番,然后换另一人下去,但是谁先潜下去呢?
两兄弟争论了一会,还是先由哥哥下去,本来述明是不愿意后下的,可是他人小鬼大,想到哥哥下去探明白之后,该轮到他时,就玩一个痛快,所以也就不反对了。
述先把一条很长的僵蚕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另一端绑紧在船上,携带着鱼镖,七首,取了一个“鹭鸶分水”的姿势,竟向海底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