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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接着道:“如果我用起绿虹剑,就没得打的了,那还能够注意强学别人的绝招?”
各人听了志敏这番话,才知道他存心忠厚,顾及师门,并不是炫奇好胜,无不动容,倒是蝉儿嘴快,笑道:“你这叫做关起猴子无法耍,才气闷哩!难道你不会找一枝普通刀剑来用?”
“我又不开兵器店,要那么多干啥?”说得各人哈哈大笑。
这时,各人已经是酒醉饭饱,于志敏回后面去打开衣包,取出一件背心和一件鳗皮衫交给明因师太道:“这两件衣服虽然不能算是上好的宝物,可是对于防御别人的暗器倒很有用,就给师太随意使用吧!”
回过头来对骆中明道:“伯伯!你们到了南昌再等我几天吧!现在我要去分水町找那皈命贼道学剑法去!”也不待各人答应,提起一个小小的包裹,朝着各人点一点头,肩膀一晃,灯影一摇,各人眼睛一花,已失去于志敏的所在。
李全藩无限感慨道:“像于二公子这种艺业,不但没有半点自骄,反而异常谦虚,处处寻找学习的机会;不但向自己人学习,甚至于向敌人学习。我们才学得一点点皮毛就自高自大,岂不愧死?”
蝉儿口快接道:“李伯伯还说他谦虚哩!他嘴里倒是谦虚,可是做起事来,却独断独行,一点也不问别人……”说到这里自己觉得话里有毛病。反而把末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柳营道:“这也难怪!以他这样深厚的功力,别人认为做不到的,他做起来却很容易,叫他和谁商量去?譬如刚才他要往分水町,慢说那边有皈命妖道为敌,就单单以路程来说,也有将二百里的远近,给我们走也要走两天,可是他走起来也许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实在也找不到和他商量的人来。不过,像他这样,恐怕要寂寞一辈子!”
龚华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为什么要寂寞一辈子?”
柳营哈哈笑道:“你这个猴子精,平日自诩聪明,这回倒给我难住了!这就是因为‘曲高和寡’呀!”
到了就寝的时候,于志强发觉枕头底下压着一封信,拿起一看,上面写着:“代呈明因师太亲拆”,那字迹却认出是于志敏的笔法,心里诧异道:“他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却要多费笔墨,而且是什么时候写的?”虽然是这样疑惑,到底是急急忙忙地拿去交给师父。
明因师太拆开一看,不禁呵呵大笑,其乐已极,罗凤英、蝉儿、和于志强,都不知道师父为什么那样高兴,反而怔着了。
明因师太笑了一阵。把信交给于志强道:“你看你这位兄弟多聪明,真是深得我心。我多年来没有解决的谜。却给他几句话就点破。好吧,你们统统出去,替我守着门外,在明天这个时候我不自动开门以前,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挥一挥手,罗凤英师姐弟只好悄然退出。
到了外厢,各人涌上前来看志敏那封信,大意是说:三年前,上人用千里传音的方法,告诉师太练那瑜迦秘笈的口诀,但是今天在梅关遇敌,却没有用上,料必是口诀中有一两句费解的地方,所以练起来总觉得五气不能归一。
其实要正气归一倒也容易,只要在打坐的时候,手心脚心向上,舌尖抵住上颚,瞑目内视,摒息咽气,口内自然灵液生津,经过了十二时辰的来复,就觉到气魄充足,运剑欲飞…
……。
凤英师姐弟读了志敏给师太这封信,知道师父需要有整整一昼夜,不能动弹。在这个紧要关头,深恐别人进来骚扰,更防外敌到来破坏,虽然扰乱一天,第二次还可以再练,到底也是讨厌。师姐弟商量了一阵,决定分班轮流侍护,一直到第二天的亥刻,师太开门出来,果然精神焕发,师徒都庆幸不已。
骆中明和明因师徒,在石虎庄住了三天,别了李全藩、柳营、闻仲三、龚华和车氏兄弟,向南昌进发。鉴于上次梅关遇敌的经验,知道纵然采取分散的方法,也无法避开贼人的跟踪,而且自己反因分散之后实力不足,与其躲躲藏藏示敌以弱,倒不如堂堂皇皇和敌硬拚。
所以这次出发的时候,决定两起人经常保持连络,在每一个歇脚站,就停下来,等候会合再继续前进。
这一天,到达庐陵,在城外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傍山偎水的凉亭,倒也清幽脱俗,并且是在官道的旁边,亭外悬着一付对联:“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到凉亭坐坐;劳力苦,劳心苦,苦中作乐,聊将世事谈谈。”联语浅显清新,笔法劲遒苍古,却没有上下款,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
明因师太对着各人笑笑道:“我们也来个忙里偷闲,到凉亭坐坐吧!”
各人拴好马匹,进了凉亭,不一会,骆中明和于志强也同时到达,见到明因师徒在亭里小憩,此时且喜无人,招呼一下,也就进入亭子。
寒喧沿途的景物,渐渐提到韩江沿岸的风光,依照明因师太的意思,就想在庐陵弃马乘船,顺着赣江而下,比较省力,而且可以秘匿行踪,还可以浏览两岸的风物。
可是,于志强和蝉儿二人,稚气未除,那愿被关在船舱里受那闷气?再则曾经舱海难为水,他们在琼州乘坐惯了大海船,赏尽了烟波浩荡的景色,那还看得起一条小小的赣江?尤其是,新获良马,骑在马背上,听那“得得”的蹄声,顺着马蹄溜达,还可以浏览沿途的山岚水色,赏玩一些鸟语花香。
四天来,他们已经和马儿结为良伴,尤其蝉儿选中白无常的赤骝马,虽非宝驹,倒也名马,骑起来平稳迅速,飘飘欲仙,更不愿把它卖掉。所以蝉儿一听到明因师太和骆中明,商议乘船的事,首先就提出反对的意见道:“我虽然喜欢乘船,但是我更喜欢骑马!”
明因师太好笑道:“痴儿,既然是乘船,那还能够骑马?难道你把马放在船上,而你又骑在马背上不成?”
蝉儿陡不防备被师父抓住自己的语病,加以反驳,倒觉得有点好笑,想了一想道:“如果两者不可得兼,我还是弃舟而乘马好啦!”
不等别人开口,又补上一句:“因为船是别人的,而马却是我的啊!”
明因师太摇摇头笑道:“真是谬论!……”
于志强忙插嘴道:“我们一共右五匹好马,如果立刻贱价售出,难保不便别人怀疑,岂不是欲盖弥彰?同时,水上不比陆上安全,万一在水上遇了强敌,两位师姐虽然有一身登萍渡水的轻功,倒底在茫茫的大江里,不便作战,岂不要吃亏?既然这里离开南昌不远,走的是通衢大道,贼人未必敢明目张胆,群闹围殴,要是来十个八个小贼,还不是照样打发他回去,何必躲开正面,让贼人取笑?”
于志强并不坚持必须骑马,可是他倒举出乘船的缺点,很巧妙地掩蔽了他要骑马的目的,这一套间接路线,果然收效。
明因师太和骆中明虽然知道他真意,但是又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驳斥,蝉儿虽然觉到志强的话里面,包含着说她不会水功的意思,倒想驳他几句,后来一想,志强的主意也是在于骑马,彼此志同道合,不但不反驳,而且不断地说:“妙啊!妙啊!我真也怕在水上遇敌哩!可是有点说不出口,却被强师弟替我说了!”
明因师太见他两人此呼彼应地捣鬼,不由得好笑道:“看不出你两人为了要骑马,却说出一大堆的道理来。骑马就骑马罢,可不许到处惹祸!”这一个决定,喜得于志强和蝉儿几乎要喊出“师父万岁!”
骆中明看他俩人那付高兴的样子,眉头皱皱道:“不要太高兴了,后面一句话还没有听清楚哩!”
蝉儿小嘴一呕,拉着罗凤英,飞身上马,迳自赶往庐州。骆中明、明因师太和于志强,也只好上马加鞭,紧紧着她俩后面,进入城里。
这时,天色很早,不过是申初的时分,明因师太一行,先在大街上找到一家福安客栈住下。于志强和蝉儿都是初次来到这个山城,见到熙熙攘攘的人堆,绿绿红红的招牌,引起他们好玩的童心,便要上街去溜溜。
明因师太知道禁也禁不来的,只嘱咐他们不要闯祸,并且叫罗凤英领着他们前往,自己因为不便多出露面,就和骆中明在店里闲谈,吩咐店家做饭喂马。
罗凤英师姐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离师外出,无拘无束,满心喜欢走到街上,以为可以舒舒服服地玩上半天;那知到了街上,反而有点茫然。
他们既然又不买东西,同时又是人生地不熟,胡乱走走,东张张西望望,反而惹起路人的注意。
当罗凤英师姐弟感到索然无味,正待回转客栈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铛!铛!”的锣声,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