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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风驰电掣地随后追来,许鹏后面的锦衣卫士,却被越抛越远。
骆中明的轻功原比赤眼鵰积胜一寿,可是这次却吃亏在负重上,尤其背上的于志敏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如果是慢慢地走,倒不觉得累赘,但这样飞跑起来,于志敏的身子就和骆中明的脖子几乎成了垂直的角度。于志敏体重虽然不大,而这样一正一反的力量,又何止千斤,但形势上不得不尽力奔驰,眼看着就要到城墙脚下,却听到后面一声“照打”,骆中明一个“蝙蝠投林”向左方一闪,就斜斜越出四五丈,把紧追后背的赤眼鵰许鹏气得呀呀乱叫。
原来赤眼鵰仗着自己的轻功,一路追赶好容易把距离追到只有三丈远近,骆中明距离城墙,也不过是十来丈远近了,赤眼鵰估计这十来丈路程中,自己不可能赶上前面飞跑的人,所以掏出一把“追魂夺命针”,用重手法向前面的人打去,赤眼鵰的“追魂尊命针”一打出去就是四十九根,最远可以打到八九丈,就像一蓬针雨包围着敌人的四周,在方圆五丈之内,原是没有方法躲开的,但这一招,赤眼鵰却犯了很大的错误,他以为骆中明会像一般武士的习惯,对于后面袭来的暗器,是向右闪避,所以赤眼鵰打出“追魂夺命针”的时候,自动把中心点向右移偏三丈,希望对方向右闪避的时候,自动送上针阵里来,如果骆中明不是右手挟着于志强的话,可真会上他的当,因为有了于志强妨碍了骆中明向右闪的灵活性,所以向左一闪,无意中却闪掉了赤眼鵰的毒着,也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骆中明看出追赶自己的不过仅是一个人,就在这时,赤眼鵰在三丈外喊声“叛徒!走不掉了,认命吧!”一个“饿虎朴实”腾身扑上,右手刀“独劈华山”向骆中明当头劈刀,骆中明想不到鹰犬中还有这样功力的人物,急忙向前一窜,恰好避过一刀,借势急向前冲,竟脱离了赤眼鵰六七丈远,赤眼鵰意料不到对方竟有那么好的身手,大喝一声,随后追来。
这时,城墙上的火把齐明,东方也渐渐发白了,骆中明心里更是着急万分,如果不能在天亮以前冲出城外,那就什么都完了,但是,后面这个鹰犬却紧紧的追踪,不先把他毁了,似乎无法逃脱,但交手也有交手的困难,这两个小孩子又不能不顾,骆中明这一盘算,身法不禁一停,又被赤眼鵰追上两三丈,骆中明心中一急,一伏身揭起两块瓦片,喝声“打!”
左手往后一抖,把两块瓦片用“群蜂采蕊”的手法向赤眼鵰打去。
赤眼鵰急如风雨看看就可追上的时候,忽听到对方喝了一声,同时看到黑黝黝的暗器夹着凄厉的风声,分别作弧形向自己袭来,只好一收追势,把身形向后一挺,用手中刀朝着暗器一拦,“拍”的一声,两边袭来的暗器被他这么一拍,却化成无数碎片,少数的碎片却打在他的身上,这时候赤眼鵰才知道那里是什么暗器,原来是两块瓦片,不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大骂一声“好贼”,却听到二三十丈开外哈哈大笑起来,赤眼鵰真恨不得飞赶上去,把敌人一刀万段才消得这口闷气,但是赤眼鵰一面发狠,一面也暗暗吃惊,因为他已看出对方打暗器的手法确不平凡,但也不能就轻轻让对方逃出掌握,而留下话柄,这个赤眼鵰原是心高气傲,好胜贪功的人物,当下又加快了脚步追上去,那知道他快人家更快,对方已经拔上了城墙,十几个守兵一拥而上,被骆中明左手一挥就倒了四个,接着一矮身形展开“旋风腿”法,只一招“惊鲨搏浪”,又倒了九个,骆中明举手投足之间就解决了这方面的守兵,正待设法攀下城墙的时候,赤眼鵰许鹏已追上城墙,大喊“我赤眼鵰放你走掉就不就许”!
骆中明不禁一怔,他早就听说锦衣卫士里,许鹏是一个辣手人物,却不道在这里遇上,面对这个强敌,如果不能在三招二式里打发他走路,待得那锦衣卫士人多到达的时候,是非糟不可,骆中明赶紧把于氏两兄弟朝地上一放,趁机抓起两把灰沙,迎着赤眼鵰道:“难道怕你不成”?许鹏说声“看招!”一个“毒蛇出洞”把钢刀点向骆中明的“期门穴”,骆中明那里会让他点到?他等到钢刀尖端距离他左乳下不到半寸的时候,忽然来一个“游龙戏凤”,身随拳走,已经绕到许鹏的左侧,接着双拳一递,喊声“着”,一阵灰沙挟着双拳的劲风,竟向许鹏的面门打来,这时距离又近,拳势又疾,许鹏被灰沙迷了眼睛,下意识向右一闪,避去骆中明的双拳,同时手中刀随着身形的一闪用一招“秋风扫叶”,反截骆中明的腰腹。
骆中明那还能容他游斗?趁着许鹏被迷着两目的时候,双腿一起用一招“赤免嘶风”,把这只金眼鵰踢成一个“鹞子翻身”起了一丈多高,然后跌倒城根下。
骆中明用了计谋,侥幸地胜了赤眼鵰,自己也暗暗叫声“惭愧”!他转头望那于氏兄弟,却见他俩静静地望着自己,一点也没有惊慌的样子,不禁暗暗赞一句“不愧将门之子”,这时,又听到吆喝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城里搏斗,而那些声音又是向城根这方面接近,时间再也不容他有考虑的馀地了,他嘱咐于氏兄弟牢牢地攀着他的脖子,施展着“壁虎游墙”的绝技,不到片刻已经脚踏实地,落在城外,他再把两兄弟挟在腋下,双脚重重的在岸边一顿,飞越了三丈多宽的护城河,把于氏两兄弟放下来,急急地牵着他们走上了官道,但他带着两小在官道上走半里路之后,又把他们挟起来回头走,并且跳下护城河,沿着护城河走约莫四五里找到一丛矮竹,这时他深深地吐一口气,把两小放下来。
同时,利用河边矮竹丛隐藏起来,他轻轻对于氏两兄弟说:“我们躲在这里,只要不出声响,那些贼人是找不到的,只是今天要捱一天饿,到晚上我再回城里找点东西来吃,趁机会看看你们家里的情形”,于氏小兄弟眼里噫着泪珠,点点头表示答应了,并且拥抱在一起沉沉地睡去。
二更过后,骆中明对于氏兄弟嘱附了几句,就离开那矮竹丛走向城根,施展着“壁虎游蔷”的工夫,不一会就到达墙顶,先在城墙上垛子偷窥一下,但见城内灯火辉煌人声喧杂,不时还有爆竹的响声,城墙上十多丈远的地方,有几个守兵不知在商议什么,骆中明立刻就利用这个机会跨上城墙,再匍匐行进,然后悄悄地溜进了城内,在平时这几个兵那里是他的对手,但他想到此行的任务,纵然是老虎也要暂时做兔子,以免引起敌人的警觉,但他进入城内之后就不相同了,双脚轻轻一点,一个“旱地拔葱”上了一排矮屋,从瓦面上一连几纵,竟朝人烟稠密的地方接近,他知道那块地方,就是于尚书府邸的附近,他判定了方向之后,立刻向于府飞跑,他明知道到那边去并没有得着什么,但那几间屋子正是他梦寐不忘,精神寄托的地方,尤其是今天早上发生事变之后,那个地方的情形怎样,是他急需知道的,不多一会,他已经到达于府,探头向墙里一望,只见各间屋子都是黑黝黝地静悄悄地,惟在客厅上有几个锦衣卫士,目中无人地在喝酒谈论。骆中明正想知道他们谈些什么,一个“倒竖蜻蜓”翻入墙内,立刻双脚向墙上一点,一个“孤鹜凌空”身体像箭一般斜斜地穿上屋檐,接着“倒卷珠帘”向下挂着,真似二两棉花落在屋瓦上声息毫无。现在他对于客厅里一切,已经是一览无遗了,围着桌上喝酒的锦衣卫士有六个人,上首座的那人长得枭眼鹰鼻,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个阴狠的家伙,这时坐在下首的人问道:“看来于谦这个人,倒是好人哩,我们以为他当了兵部那么多年,又外放过做平南都督,家里必然有点油水,那知道却搜不到十两银子,连到皇上赐给他的衣剑古董,他也用黄布包起来锁在箱子里,好像舍不得拿出来用似的。”坐在右首一个连忙接着说:“谁说不是,今天司礼监曹公公来的时候,一眼看到那个红漆箱子,以为里面藏有什么贵重物品,打开来看,又见几个包袱包着,更证明是值钱的东西,曹公公还说于谦这些年来可肥了,这次死得不冤了,那知打开包袱一看,却都是皇上赐给于谦的东西,还害得曹公公跪拜一番,我看到他把脸都气红,幸好他没有胡子,不然,他不把胡子吹上天去才怪”,他最后这几句话,谈得大家呵呵大笑,骆中明不禁对他多看几眼。
但是,坐上首那位鹰鼻子,却扳起脸孔在骂:“周明,你想死;江怀,你也不想活!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