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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王述明又是长叹,又是亲热地喊了一声,把各人都诧异得同过头来,只见他接着说道:“你目前还不是用这把剑的时候,等一会你学到了引气归元的方法,再练习一两个时辰之后,使用起来才能得心应手哩!不过,你们总把它叫成什么‘缅剑!缅剑’的,实在不太好听,不如就叫它做‘蒙天剑’此较好些!”
当那王述明说他哥哥不能使用那把缅剑的时候,各人都觉得他太过于骄傲,王仲甫正想斥责他几句,那知他说出一连串的道理,各人又是暗里赞叹,到了他说把缅剑这名字改为蒙天剑的时候,任乾玉首先就鼓掌叫起“好”来,而且还说:“当然嘛!我们把它叫成缅剑,总觉得它是外国的东西,事实上述先兄弟在蒙天岭得到的这把好剑,还不是蒙天之赐而得到的,把它叫做蒙天剑倒是恰到好处,实情实事,意境都好,可笑我们这么多大人,却喊了半天缅剑,谁也想不到替它更改一个名号,倒给述明捷足先登了!”经了任乾玉来了这么一下注脚,各人也觉得述明起这剑名非常恰当,又是一顿叫“好!”羞得述明小脸热烘烘地做声不得。
王述先也说道:“弟弟说我不能用这把剑,倒也不假,因为它软绵绵不听指使,刚才在丛林里斫竹子的时候,我明明是用力向左斫去,剑柄这头也是向左砍,而剑尖那头却向右拐过来,吓得我几乎把它摔掉,如果遇上高手,可不是给别人抢去了?”各人给述先这么一说,回想起任乾玉刚才冒昧几乎受伤的情形,更证实了述明所说的不假,都各自暗暗赞叹,连到王仲甫也默默地点头。
“照这样说来,你是可以使用这把蒙天剑了?”王仲甫禁不住问上一句,王大伯却不由地白了他一眼,才接着王仲甫的话尾对述明说道:“这种软绵绵的剑,我们都没见别人使用过,不如你使用一回给我们开开眼界如何?”王大伯始终是维护着述明的,但他也的确想看述明再练一回剑术,因为眼看着过了今夜,就是要到五年后才能重逢,临别依依,谁也有点怅惘。
但是王述明先前听到王仲甫那么一问,心里已经起了一个疙瘩,虽然王大伯叫他演练一番,也不敢过于大意了,当下笑答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练得上练不上哩,同时丁大哥已经把火生起来了,放着蚺肉不烤,再过一会没有乾柴,却是一件麻烦的事,倒不如先吃蚺肉为好。”王述明说的虽然是道理,但各人那肯放过这个机会,无不连声敦促,连到王仲甫也说:“你就练一回试试吧!”
王述明知道不练不成了,当下告了一个罪,站立起来说道:“各位伯伯叔叔,练得不好时,仍请包涵指教!”任乾玉道:“现在你又客气起来了,赶快练,我们还等看吃蚺肉哩!”
王述明笑了一笑,剑尖朝下向各人一揖,喝声“起!”那剑尖竟由下向上弯着朝他的头上劈过来,各人不禁“哗!”一声,那知他未等招式用实,剑柄向前一推“栏江截斗”,剑随身转“青娥绕树”向下一拂“卧虎藏龙”,一式紧似一式,那枝蒙天剑竟被他化成一团白光护着整个身形,丁世成看到紧处,拿起一条尺把长燃着火的枯枝,喊声“兄弟留神!”一溜火光竟向那剑光投去,只听到述明说声“好!”跟着就是“擦擦擦”三声,那段枯枝已被截成四段,跌落在地上,王述明给他这一闹,剑光益发加紧起来,简直就是一团白光,完全看不到身形,这时王述先又喊“兄弟小心”!一举手就是一大把泥沙向白光投去,却听到述明大喊:“来多些!”王大伯,任乾玉,丁世成,王述先几人忍不住纷纷掬起沙泥向白光里投去,闹了一阵,只见白光向上一起,王述明已跳出圈外,剑尖下垂,向各人又是一揖;各人朝那地上一望,更是大惊。原来原先练剑的地方,方圆三丈都堆高约半寸的泥沙,成了一个大圆圈,显然是刚才四人投掷的沙泥造成的结果,王仲甫看到这种情形,也得意忘形地叫起“好”来。
王述先诧异地问道:“你这套剑术用起来,我一招也不懂,大概就是你新学来的了,怎么这样神奇?述明道:“是新学到的,我也不过在下午才练一次呢!”“才练一次?就是你在崖底练那慢吞吞的?”谁说不是?不过我把它舞得快起来罢了!”
各人听了他俩兄弟一问一答,又是羡慕,又是惊奇,王述明才练过一次,就能使用起来投沙不进、泼水不入,这种学武的天资,确非常人所及,而他那未见面的师父武功之高更由此可知了。到吃烤蚺肉的时候,各人恨不得把王述明肚里头的武学,统统掏出来欣赏欣赏,除了王仲甫之外,无不絮絮不休地问着,才知道王述明刚才使出来的不过是师门“锦”、“瑟”、“年”、“华”、“江”、“山”、“无”、“恙”、“觉”、“明”、“慧”、“悟”,十二字剑术中的“锦”字剑术,而这十二字剑术中,一套此一套精妙,“锦”字剑已是如此,其他不问也可知道了。
王述明拿上来的蚺肉虽然不多,但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时候,人人都兴高采烈忘其所以,霎时间,把十多斤的蚺肉一扫而光,然后由王述明传授“引气归元”的口诀,并且打坐示范起来,各人也都兴冲冲地认真去学,结果每人都自己觉到,周身百骸舒畅无比,王述先更是觉到一缕热气直贯丹田,自身的功力又进步了不少。
次日早晨,山崖下虽然仍是一片漆黑,述明向各人说了一声“去拿蚺肉上来”,一纵身竟往崖穴下跳,吓得王仲甫等人魂飞魄散,只见一团红光像殒石似的直达崖底,不久,果然看到红光再现,不一会,王述明已回到崖上,这次他带上来蚺肉更多,在崖上烤着吃,然后由王述先、王述明分别把各人揹过吃人圾,彼此依依道别,虽然是英雄气概,倒也掩不住儿女怀怀,别有一番伤感。
王仲甫等人回到小亭的崖顶,仍是用山藤攀着下去,任乾玉第一个进入小亭却惊叫起来,各人赶忙过去,也无不惊奇,纳闷,而且怀有无限恐怖,原来那被述明视为至宝的蚺龙头骨已不知去向,而石桌上却画上了一个黑色骷髅,伴着寂寞的空山,似乎嘲弄王仲甫这班人马的草率粗心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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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回绝艺震骷髅 蚺头有迹深霄拒仇敌 寇盗无功
王仲甫领看各人寻遍了荒亭内外,但是对于蚺头的去向,仍然渺然无迹,只有王述先回到崖顶,举目四望,除了白云悠悠,海天茫茫,渔舟点缀着浩瀚的海洋,鸥鹭翱翔在辽阔的天空之外;目力将尽的峰顶上,似乎有一个小白点,但是一闪即逝,也不知是人还是鸟兽之类,估计距离,起码也有十几里的路程,纵然是人,也奈何他不得,只好垂头丧气,回到荒亭。
各人在亭子里讨论了一会,王仲甫认为盗蛊头这个贼人,必然不是正派的人,可能是身凄绝技的黑道中人,其原因就在用骷髅作为标志这一点上。但是,王述先听了,却是不明白,急问道:“为什么凭一个骷髅头的标志,就可以断定不是好人呢?”两只眼睛焦急地等待答案。
王仲甫先看了各人一眼,然后沉着声音对王述先道:“孩子,你没有踏上江湖,难怪你不知道江湖人的习性,不过,凭着想像,也应该知道多少:如果是正派人士,他们所用的绰号无非是:‘雁’,‘鹤’,‘蛟’,‘龙’,或是用他们的兵器为绰号,也许用他们的嗜好为别名。固然也有邪魔外道,自称为什么雁鹤蛟龙;但正派侠士绝对不屑用什么豺狼蛇鬼来做别号,尤其是骷髅,白骨,这一类阴邪,残酷,凶险的东西,更不会为正派人士所乐用,因此,我们就可以断定盗去蚺头的贼,必然不是善类,还说不定是正派人土中的大敌哩”。
这一个见解说得各人不断地点头,王述先见说蚺龙的头骨可能落到邪魔外道的手里,心里更加着急,愁眉苦脸几乎要哭起来,大家缄默了一会,王述先似乎想起一件事忽然又笑道:“蚺头虽已失去,但是那贼人也许要空欢喜一场吧?明弟不是说过没有宝刀宝剑,虽然得到蚺头,也无法取出蚺珠,更无法分解蚺骨做成暗器妈?”各人被他这样提醒,都在面上现出一线的笑容,王仲甫口角动了几下,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再看到各人的笑容,倒也不便再说了。各人商议了一会,还是决定先下山取道回向涛村之后,再慢慢设法寻找,王述先仍想回蒙天岭约述明上来,会同各人在附近搜一搜,也被王仲甫拦住了,只好默默地跟看各人下山。
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