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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甚介意:“哼!刚才只怕众人的眼睛都看到了。那个…楚颜…”
他忽然欲言又止。
“干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乱。
“你是因为给良妃娘娘当差,才会特别喜http://。345wx。欢八哥吗?”他又问道。
我正待分辨,他却自问自答般:“果是如此,我便央了额娘让你到长春宫。”长春宫是他那得势的亲娘德妃的寝宫。
我已知道他的心意,可这无非是懵懂少年的糊涂心事罢了——我对他丝毫没有恋爱的感觉。看见他觉得很亲切,如此而已。若论实际年纪,他小得只能做我弟弟,又怎知道我这十四岁的身体里却住着二十二岁的灵魂。何况我来自三百年后的未来,对这前尘往事看得比谁都清醒透彻,对他——经年后叱咤沙场的大将军王,与储位擦肩而过的失意王爷,还有的便是几分淡淡的怅然悲悯之心。
“十四爷,楚颜既无心高攀,又谈何喜http://。345wx。欢?对八爷是,对十四爷亦然。”我看着他道。
他的脸上却倏然浮上恼恨的表情:“那你干吗要唱歌给我听?倒茶给我喝?撩拨得我对你上了心,却又凉着不管了?”
我冤啊!我唱我的歌,谁要你听了?娘娘吩咐倒茶给你,我敢忤逆不遵么?
想到此处,我不由心生怒意:“那以后再不会唱歌让十四爷听,再不会倒茶给十四爷喝就是了。”
他气得涨红了脸,不发一言摔门而去。
这晚,因着白天的事,我怎么也睡不着。希文,你会在三百年后的时空想念我吗?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与你相聚?难道我的缘分,注定要在这寂寞冰冷的深宫之中吗?
窗外,隐约有铮铮琴声幽幽传来。十月的夜,已微有凉意。清风拂来,飘过桂菊的花香。我象是受了诱惑,推门出来,循着琴声而去。
储秀宫西厢侧门旁有个小花园,名唤“逐香苑”。平日我也常在那里摆弄花草,琴声原来来自此处。是良妃夜不能寐在此抚琴吗?我轻推门扉,悄步上前。
抚琴之人原来是他!皓月当空,映得他面如冠玉;长衫似雪,更衬得他翩然若仙。那一刻我看呆了。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他身上竟有让人如沐春风的力量,即使他一言不发,你也会不由自主被他吸引,就象是无法拒绝春天的温暖。
象是知道有人窥听,琴声忽然嘎然而止。
“既然来了,何必遮掩?过来吧。”他温言笑道。
我有些尴尬。只得近前见礼:“楚颜失礼了。琴声动人,楚颜不由聆听,惊扰了八爷,请八爷恕罪。”
他眉毛一挑,笑意盈然:“那么可是打动你了呢?”
这话甚为暧昧。他指什么?是指人抑或是琴声?还是二者皆有?再想起白日失言一事,更是羞红了脸,哪还敢接半句话?
“我与额娘多日未见,加之额娘身体不适,皇阿玛特许我今日留宿宫中。见今夜月色皎洁,花香袭人,不由拨弄琴弦,却没想到招来听琴之人。你既懂琴声,必是通晓音律之人,何妨弹奏一曲?”他徐徐说道,磁性的声音在夜色中听来,竟然增添了几分媚惑的意味。
那是一把古朴清雅的琴,铁红的琴身泛着淡淡的光泽。我已久未抚琴,刚才早就看得技痒,听他这般说,便也不推辞。他早起身让我,我笑道:“八爷想听什么?可有题目?”
他略沉吟:“花开得正好,就以花为题吧。”
轻拨琴弦,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我就坐在家中宽大的写字台前,橙色的灯光照得一室温馨,而希文就坐在那张碎花撒满的沙发上,静静听我一曲复一曲。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淌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霞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惨淡的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霜
花亦相挽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石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惨淡的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霜
指落曲毕,良久无言。他看着我,眼波流动着异样的光彩。我的心跳得好快,为什么好象失去了控制?
“夜深了,八爷歇了吧,楚颜告退。”终于还是开了口,紧张得声音暗哑。
就在我迈出院门的一瞬,他在我身后说:“楚颜,你的曲子真美……我很喜http://。345wx。欢。”
(五)日歇人散暗消魂
那日终是一夜无眠。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不要和这位八爷有任何瓜葛!虽然他非(http://。。)常出众,也的确十分优秀。据史书记载,在康熙五十六年,太子两废之后,深受康熙帝倚信的大学士李光地,仍然认为“目下诸王,八王最贤”。可是“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就是太过出色,招来的嫉恨也原非(http://。。)常人可比。不然,谪仙般的人偏叫未来的雍正皇帝给赐名“阿其那”?再想起他最终的结局,心下更是惶惑不安,难道是上天有意要我见证这残酷的历史吗?
果然“思虑过重必致病”——这是今天太医诊脉后说的话。给良妃瞧病时他也说过相同的话。看来,这深宫之中此病常见不鲜。
我服了药后昏昏噩噩也不知睡了多久,待醒来时,他已经在我屋内。他背对着我,似乎在看桌上什么东西,又好象在极力克制自己哑然失笑的声音。
“八爷怎么来了?这是下人住的地方,八爷来此可是不便。”我有些懊恼。
他不理我,只倒了杯水递来:“怎么就病了?看你不象弱不禁风的样子……太医说你‘思虑过重’,你都想些什么呢?”
“我哪有?”我尤自强辩。
“你可是在想这个?”他手里舞动的,正是我的“十二字方针”——“千万谨小慎微,决不行差踏错”。
我气急败坏:“快还给我!”
“我给你加一横批如何?”他还在笑,我快晕了!
说完已递过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恐怕难行。
“八爷是在咒我么?”我气恼不已。
“怎敢?不如改两个字,许会更加工整。”
“什么字?”我有些好奇,终是忍不住问他。
“上联是时时谨小慎微,”他笑着顿了顿。我已知他下文,正欲阻他出口,“下联是处处行差踏错。”他轻声道。
我气急,顾不得礼仪:“八爷看我笑话吧,笑也笑了,请回了吧。”
他走到床边坐下,拉了我的手放在他手心,我的手不禁一阵颤栗。
“宫里的日子让你那么辛苦吗?我自小长在宫中,一切都早已习惯,却不知你竟过得如此战战兢兢。”他轻轻摩挲我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这宫里繁文缛节实在太多,我打小自在惯了,一时不太适应。其实,娘娘对我很好,除了储秀宫,我本也不大出门,所以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不便。”我答道。
“我从没见过额娘这么喜http://。345wx。欢过一个人。那日她嘱我想办法让你进宫,我就很是疑惑。要知道宫里是不许随便带人进来的,更何况你不仅是汉女,还是半个佛门弟子。我虽想法子给你造册入籍,终还是瞒不了有心人的眼睛。只不过因着你只是宫女,加之都知道你在寺里长大,并无其他家世背景,所以才没为此兴风作浪罢。饶是如此,终究有把柄受制于人,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使得额娘这等淡泊之人如此不枉不顾?”他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
我却不知我进宫还有这番波折!难怪宜妃和九爷都说我是“大费周章”进宫来的。
“那八爷现在看到了,我实在普通得很,原不值娘娘一番错爱。”
“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果是不同。没有哪个宫女会那样直直盯着我,我差点被你吓倒。”他微笑道。
我脸一红。我是没见过名人嘛,何况是三百年前的历史人物!
“不过,我很喜http://。345wx。欢。”他复道。
我的手心不知什么时候被汗浸得湿漉漉的,待他笑着放开时,已经僵硬到失去了知觉。
翌日,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