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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弟…他好吗?”是夜色使人软弱吗?他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感伤。
“他很好。”
我说道,从身后抱住他,把脸紧贴在他的背上。
我错了,受伤的除了十三爷,还有他。
(十六)青天碧海起风云
又过了五天,这日四爷刚上早朝,梅香就来了。
看她焦急的神色,我心知一定有事发生。
“怎么了?”我问。
“楚颜,我在门外站立了一个时辰,就为着等四爷离开后,把娘娘的书信转给你。因为娘娘特意叮咛,只能由你亲自拆阅,不可令他人瞧见。”她说道,把信郑重地递给我。
信中只有两个字——勿忘!
真够简短,良妃的谨慎可见一斑。
勿忘?勿忘曾经的痴恋?勿忘昨日的誓言?
“八爷出事了?娘娘可有令你带话?”我问梅香。
“是的。听闻皇上命百官共商立储之事,前日大爷向皇上举荐八爷,说京城有名的相面人曾为八爷看相,谓其日后贵不可言,皇上十分恼怒,立时就下令将相面人捉拿会审。昨日八爷回奏清查内务总管家产一事,皇上也大为不满,说八爷所查未尽,妄博虚名,还说太子迷失心智,乃是被人陷害,与八爷难脱干系,现下八爷已被囚禁,三日后交由议政处审理…娘娘寝食难安,才修书给你,只让我口述详情,以免被人知道,再生事端。”梅香说道。
还是逃不掉!还是躲不了!
这一天终于来到。
“我知道了。只是没有宣召,我如何进宫?”我问道。
“娘娘已经求了李公公,适时酌情通传。”梅香回答。
唉,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只是,我曾答应过他,不再插手此事。
但是,我也答应过良妃,必定倾力相救。
注定我一生,都会在左右为难中痛苦抉择。
乾清宫门外,我跪了不知多久。李德全出来时,我几乎没有起身的力气。
“楚颜,我拼了老命帮良妃一回,实在是怜恤她一片苦心,你可不要让我枉费心机呀!祸事连连,皇上的情绪极度悲伤,一不小心,你我就要黄泉路上结伴而行了!”李德全叮嘱我。
“若能与公公同行,楚颜心甘情愿!”我笑道。
他拿眼瞪我,随即又轻声叹息。
此时不笑更待何时?恐怕进去之后,再也没有笑的机会。
康熙端坐龙椅上,冷冷地看着我。
“朕未传唤,你便私自进宫,胆子可真大!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若为求情而来,最好休要开口,否则…”
“否则楚颜万死犹轻,是吗皇上?”
我的腿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却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
“知道就好!朕疲乏之极,给你半个时辰,快说吧!”
半个时辰,说服骄傲自负的康熙皇帝?今日我小命休矣!
“楚颜前来,虽是求情,却是为着皇上。”我说道。
他皱皱眉头,示意我继续。
“敢问八阿哥何事触犯龙颜?皇上睿智过人,若为他人之言迁怒八阿哥,恐怕难服众议。皇上戎马一生,沙场驰骋,英勇堪称天下楷模;体恤臣民,关爱百姓,仁义可谓世间典范,偏偏对待亲身骨肉,缘何如此绝情?先有十三阿哥遭禁,后有八阿哥被囚,切肉不离皮,皇上如何忍心?”我仰头与他对视。
“到底是谁绝情?朕对皇子视如珍宝,自小的严苛鞭策,也是为了他们能成大器,而这些逆子如何待朕?太子早有狼子野心,朕若不是一再容忍,四年前就该将他废黜!这件事情,你若不是失忆,应该比谁都清楚!”康熙说道。
我心惊不已。
原来他都知道!
他接着说:“大阿哥天生武将之才,战功显赫,人尽皆知。但他的歹毒心肠,只有朕深切领教!朕刚废除太子,他便急着进言:‘今钦诛胤礻乃,不必出自皇父之手’。对待手足兄弟,不仅没有友爱之心,反欲除之而后快,这样的薄情小人,何堪视为栋梁,委以重任?
八阿哥盛名远播,你道朕嫉贤妒能?非也,若他不谋私利,一心为公,朕何必痛下决心,灭其锐气?
还有…胤祥,朕的十三阿哥,文才武略深得朕心,原以为他与世无争,独善其身,孰料陷得最深的,居然是他!”
天哪,康熙何出此言?
“他们都说朕偏疼十八阿哥,故而对他的早逝难以释怀,殊不知朕所以加倍爱惜胤祄,是因为他没有城府,没有心计,美好纯净,一派天真…就象他那些兄长当年…”
康熙忽然老泪纵横。
我心中酸痛,颤声微微:“楚颜好恨啊,皇上!”
“何恨之有?”他问。
“恨权欲害人!但是,就算权欲大过天地,它也大过父子之情吗?它也大过骨肉之亲吗?”我泣不成声。
“熄火当灭苗,除草必断根。万不得已,为保江山稳定,社稷太平,朕惟有效法太祖,方能永绝后患。”他幽幽说道。
我冷汗直冒。
广略贝勒褚英是努尔哈赤的长子,骁勇善战,功绩赫赫,为努尔哈赤统一女真立下汗马功劳,可是他恃宠生骄,争权夺利,年仅三十六岁,便被其父处死。
难道八爷和十三爷,也要面临这样残酷的命运?
“皇上要效法太祖不惜弑子灭亲,是否也要效法太祖忍受剜心之痛呢?”
我含泪看着康熙,轻声问道。
哀莫大于心死。
现在终于明白,这句话何等的无奈和辛酸。
“你竟敢口出狂言,戳朕伤疤?当真不想活了?”康熙震怒。
“楚颜不忍皇上雪上加霜,空待日后追悔莫及。皇上已经没了十八阿哥,难道还要舍弃更多的皇子?皇上曾言:与其纠缠从前事,不如惜取眼前人。楚颜铭记在心,从未忘记,皇上何不把失去十八阿哥的丧子之痛,化作对诸位阿哥的怜子之情呢?
至于楚颜,本是一名孤女,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皇上尽管治罪,楚颜不怨分毫。生无可恋,死何足惧?”
我平静地说道。
爱恨纠缠的人生,早就让我筋疲力尽,或者死亡可以得到解脱,回到真正属于我的世界。
“生无可恋,死何足惧?那么四阿哥呢?你就不怕连累他吗?”康熙问道。
我心中一凉,他什么意思?
“四阿哥对此事毫不知情,一切都是楚颜自作主张,况且楚颜对四阿哥而言,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并无半点名份,请皇上明鉴。”我说道。
“好个‘卑贱的下人’!你抛开生死,甘冒风险,为的就是朕的八阿哥和十三阿哥吗?你与八阿哥有情,与十三阿哥有义,所以拼力相救;你与太子无情,与大阿哥无义,所以便置身事外,是吗?”康熙语气里隐隐透着寒意。
“皇上错怪楚颜。楚颜帮理不帮亲,如此而已。”我心中暗道不妙。
如果只救八阿哥和十三阿哥,显然存有私心,康熙定然反感,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于匮!虽然康熙未必杀太子和大阿哥,但我也只能佯装大度,一揽到底。
“何谓帮理不帮亲?”康熙问。
“阿哥们虽然有错,但也罪不致死。皇上与皇子,虽是君臣,亦是父子,君臣乃人定,父子系天生。楚颜实不忍皇上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诸位阿哥只要稍加引导,皆是国家栋梁之材,而诛杀血亲,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再者皇上以仁义治天下,何必背负杀戮皇子的恶名?一旦传扬出去,于皇家颜面有损,于天下稳定不利。”我从容地说道。
康熙黯然无语,我的话并非全然无用,必须一鼓作气,趁胜追击。
现在差的,只有台阶。
“皇上可曾记得恩赐楚颜的两个心愿?楚颜今日可以兑现其一吗?”我对他说。
“你想怎样?”康熙深锁眉头。
“楚颜斗胆,以一个心愿,换取几位阿哥性命无攸。”
就在这时,李德全进来回报:“回皇上,四阿哥求见。”
天哪!他怎么这会儿来了?我背心发凉,心跳加快。
“宣。”康熙说道。
四爷低身进来,跪行大礼。
“儿臣叩见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他没有抬头瞧我。
“胤禛,为何事而来?”康熙问道。
“楚颜擅自入宫,惊扰圣上,都是儿臣管束无方,请皇阿玛恕罪。”四爷说。
“这么说,她进宫为你兄弟们求情,你也一概不知?”康熙又问。
他要迁怒四爷吗?我大惊。
“皇上,四阿哥与此事并无牵连,他…”我忍不住插言。
“朕没有问你!”康熙怒喝。
“回皇阿玛,儿臣知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