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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老爷子沉默了一下,用同样坚决的语气道:“小奕,不要按我的太阳穴了。就算你没拿飞刀,我这糟老头子也顶不住啊……”
“呃……干爷,对不起。我刚才又没控制住……”禹奕讪讪的收手,站在了一边。
“小奕,你知道吗?”康老爷子缓缓地道:“如果方小子敢在我面前亲乖娃,我一定一枪打爆他的头。但是,铁小子亲你的时候,我却非常的高兴。如果铁小子能追求你,爷爷不但不会阻挠,还会大力地支持!这不是爷爷偏心,而是爷爷不能让你跟那个杀人疯子在一起……爷爷就算同意乖娃和方小子在一起,也不能同意你和那个杀人疯子的事。”
禹奕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变得苍白无比。
康老爷子又道:“你做事比夜影成熟些,但你的性子孤僻冷漠,甚至比夜影还要倔强,也更容易钻牛角尖。我让你和夜影,去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希望你去体验,但你却悄悄地跑去香格里拉。那个杀人疯子不在,你就在那里狩猎等着他……
当地的那些猎户,跑到老扛把子的分部哭诉。他们说,你要是再不走,以后香格里拉就见不到四条腿的活物了。我派去探察的人回来也说,香格里拉的狼被你杀了一多半,连狗熊和老虎都搬家了……
小奕,爷爷刚才和乖娃提的那些青年俊彦,也都和你说过。乖娃听了,起码还能表示反感、讨厌、挑挑毛病。但你听了之后,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爷爷觉得你不是没有反应,而是直接选择了无视,不屑于反应。
除了那个杀人疯子,你从没对亲情之外的任何男人,有过感觉。今天,还是爷爷头一次看你那么的情绪化……爷爷虽然老,但不是没文化的人。爷爷特意为你的情况,问过心理专家。他们说你这种情况是轻度的自闭现象,需要多交些朋友……”
“干爷,您不用为我操心。如果您不喜欢我和教官在一起,那我就不和他在一起了。”禹奕神态木然,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显得非常机械。她道:“那个铁锹是大姐心上人的同学,我不会杀他了……”
康老爷子看着禹奕的样子,知道自己那番话还是白说了,这丫头根本就听进去。禹奕貌似乖顺的背后,还是封闭着自己的内心,死钻牛角尖。
夜影来到人工湖的时候,铁锹和方超正“愉快”地在湖中游来游去。湖边和长廊,每隔一段距离就站在一个黑衣壮汉。他们手里拿着长长的竹竿,只要看到铁锹和方超往自己的方向游,拿着竹竿就是一阵乱捅,直到把两人赶去别的方向。
铁锹和方超无奈,只能抓着湖心亭的柱子稍微休息一会。可是,亭子这里也不安全。他们只要休息超过一分钟,里面就会有四条大汉挥舞砍刀,比拿竹竿的还凶狠。
夜影心疼坏了,急忙跑进亭子,嚷道:“干爷说让他们上岸,带这两人去休息……”
胡丽丽一直端坐在石椅上品茶,笑着道:“怎么,不让他们多游一会吗?”
夜影翻个白眼不理胡丽丽,一个劲地招呼人拉方超和铁锹上岸。
铁锹和方超从湖里被拉上亭子的时候,人都虚脱了。他们两个在湖里足足游了十好几圈,快赶上游泳健将的训练量了。
夜影看方超面青唇白的惨样,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急忙让人搀着他们去休息。正当夜影也要跟去的时候,却被胡丽丽叫住了。她道:“康爷,同意你和方超在一起了吗?”
夜影对这位“狐狸精”,可说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她没好气地道:“用不着你管。”
说着,她转身欲走。
可是,胡丽丽好似不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夜影再也迈不开步。
几条黑衣壮汉,把铁锹和方超搀进一个小屋当中,就扔下他们不管,自顾自的走人了。
铁锹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正是自己之前呆过的那个房间。他不顾脱下湿淋淋的衣服,就瘫在了床上。方超比他还惨,瘫在床上,嘴里还不时吐出一道水柱。
铁锹喘息了一阵,用力搥了方超一下,道:“老四,本来宁拆十座庙,也不破一桩婚。但是,你和夜影的事,我真得劝你好好地考虑清楚。你这个女朋友是什么来头,你现在清楚了吧?他那个干爷,就是老扛把子。
咱先不说老扛把子是好是坏,但是夜影的干爷动不动就掏枪,你不害怕啊?而且,这老头不是吓唬人,是真开枪啊!子弹嗖嗖的从脑袋上飞过去……这是华夏,不是好莱坞大片……老四,我觉得吧,你和夜影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你还是趁早和她分手吧。不然,那个老康头一发火。哪天把你给干了,都有可能……”
铁锹说到这,感觉后腰有什么东西,滑溜溜的乱动。他一伸手,居然掏出条小鱼。他把鱼往方超身上一扔,道:“对了,老康头要是开枪打死你,应该是比较痛快的死法。他要是想你死得精彩点,弄不好拿你去喂食人鱼了。”
方超把鱼拿在手里,看着鱼没有了水,嘴巴徒劳地一张一合,进行垂死的挣扎。他失魂落魄的道:“老三,我觉得这条鱼很像我。”
“你明白就好。”铁锹没好气地道:“你要是再和夜影在一起,说不定下场比这鱼还惨。这鱼死了还有个全尸,你死了就只能喂鱼了。”
“不,你误会了。”方超看着鱼在手中,逐渐地失去生机,也不再挣扎。他道:“我现在就像这条鱼,离开了水会死。如果我离开了夜影,我也会活不下去。因为,夜影对我来说,就是我这条鱼赖以生存的水。”
“老四,你是不是脑袋被水淹了?”铁锹撑起身子,厉声道:“就算你欠了三百万赌债,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扛。但是,你和夜影的事,比三百万还要疯狂。那三百万赌债还不至于没命,夜影干爷可是随时能打死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怕……”方超目光呆滞,喃喃自语。
铁锹缓和了点语气,道:“老四,你听我劝。咱们休息一会,赶快脚底抹油,也别回你住的地方,直接回岭南。回了岭南之后,咱们等着孙敏峰和江成上门讨债。哥和你一起顶,跟他们谈判。你不是说过,愿意用租金还赌债吗?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是真要找事了。不论是报警,还是想别的招都成,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念头。要不要现在报警?说这里有人私藏枪支……这在华夏可是不轻的罪,肯定能严厉打击。
不过,他马上又把这个念头推翻了。真要是报了警,就算警察过来办了康老头和胡丽丽,他和方超也没好果子吃。别的不说,单说那些黑衣壮汉的报复,就要了亲命啊。
而且,他和方超撒丫子开跑无所谓。但让警察来抓康老头,好像有点于心不忍。毕竟,康老头一把年纪,还是夜影的干爷……
铁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他道:“老四,我先偷摸出去看看。如果外面没人的话,咱们赶快跑。”
说着,他站起身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去。
“老三,我问你件事,你老实告诉我。”方超抬起头,眼冒异光的道:“如果,我让你离开莫颜,你干不干?”
“那能一样吗?”铁锹明白方超的意思,他怒道:“我和莫颜是……是什么情况?你和夜影是什么情况?莫颜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你那个夜影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凶悍的老头。你摊上这么一个老丈人的爹……”
“老三,你别说其他的……”方超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带着哭音道:“你就说,如果让你离开莫颜,你干不干?”
铁锹看着方超那副“怂样”,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几次想说,如果莫颜也和夜影一样,自己肯定分手。可是这话在嘴边转来转去,不知怎么又咽了回去。他慢慢地坐到椅子上,陷入了沉默。
铁锹想起自己因为莫颜离开,万念俱灰、痛不欲生的事。想起自己受不了打击,喝洗发水配中药丸子自杀的事。
“唉……方超就和自己当时一样,已经情根深种了。”铁锹暗暗的道。他忽然想起了扫把星,不由得精神一振,想叫扫把星出来帮忙。
可是,他的手伸到肚皮,却又泄了气。
就算他把扫把星叫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扫把星只能让人倒霉,帮不上别的忙。再说,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扫把星要是出来,说不定还要倒霉成什么样呢!
“老三,你说啊!”方超的语气凄凉,可是却有一种执着。他逼问道:“我等着你的答案,你告诉我……”
“好吧,我告诉你。”铁锹望着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