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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男三个人,今天是相当的郁闷,一直以来,他们就处于这样不尴不尬的状态,家庭背景都不是什么显赫家族,谁都没有个在体制内混的人物,即便是有,也是那些在二三线,甚至五六线厮混,顶多是什么党史办,档案局之类的部门厮混的人物。家里要是填成分,顶多是个手富裕起来的手工业者,或者工商业者。家境说好不好,说富裕不富裕。说好,在这几千万,几个亿砸进黄浦江都看不到一点水花的大上海,他们的那点家底显然是寒酸到了不行,顶多是家里有那么一二百个。说他们不好,家里毕竟还有那么一二百个,在那些工人阶级老大哥出身的孩子们面前,还是蛮有感觉的,毕竟手里还有个三万两万的零花钱,但是这就更尴尬了,他们拼命想混进那些大佬级别人的圈子,却没有人愿意给他们脸色看。或者说,即便是找到一起,也只能是听人家谈人生,谈理想,谈眼界,谈层次。在一起的时候,避免不了要消费,但是他们拼命创造出来的消费水平,压根就入不了那些官二代,富二代的眼,总是要落一个乡巴佬的名声。这也难怪他们会把气撒在比他们还不如的穷人身上。在官二代,富二代面前找不到感觉,就在穷人面前找找感觉,这大概是中国当前社会的普遍心态。
可惜他们没有带眼识人,愣是没看出梁军那不值钱的衣服下面包着的是嚣张的气焰,结果就演砸了,打眼了。弄得还没等开始得瑟,就得瑟给了总统套房三万块钱,然后,又被一个小女孩子给把剩下的钱全给洗劫一空。
这就是他们坚决比不上梁军的地方,梁军虽然少年,但是心态已经是成年人了。是个讲究实用主义的经典模范,在现代年轻人想法设法撑面子,甚至花钱买面子,到处央求人家给面子的社会里,人家压根就不屌你什么面子不面子。
你说我没钱?啊,对,我就是没钱。你说,我是屌丝?啊,对,我就屌丝了,你怎么着?你说我住不起一万元的套房?啊,对,我就住不起了,怎么着吧?
三个青年越想越窝火,都说这罪不是人遭的罪,对于他们来说,这亏哪是人吃的亏?被人骗了钱,还挨了揍,甚至差点要了命,结果,那庄少就在眼前离开了,还挨了宋哥一顿臭骂,更为窝火的是,仇人就在身边,却连提都不敢提。幸亏宋哥毕竟是多少年的哥们,临走,扔下一万,总算解了燃眉之急。问题是,吃了亏,没了钱,又不能轻易回家要去,一个靠苦打苦拼攒足了一二百个的家庭,是绝对不会轻易把钱放出来,让孩子糟害的。一二百万,在上海是啥?啥也不是,买楼都买不了一个角。这年头可是,除了工资不涨,物价、楼价见风涨,老婆的脾气见了老公就涨。
三个人又恼火又心疼又憋气,索性今朝有酒今朝醉,领着三个女子来到酒吧灌酒来了,至于男女那点事,他们在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就已经忙乎过了,按照原计划,他们想把梁军赶走之后,在这里,开个派对,先把伊人喝醉,然后就轮番上,最后再把伊人送给敬爱的庄大少,作为见面礼,然后把三个女人灌醉,哥们三个好换着玩。
但是,现在这么有创意的设计,是白设计了,只能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梁军没心情去关心他们的那点悲催,一切都是自找的,没有把几个人弄残废了,就算心情好了。他带着两个女子上了楼,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然后各自要了啤酒,还有什么红酒,就开始浅酌慢饮起来。不过只喝了口,就感觉到不对劲,觉着有一道目光看向自己,阴得很,辣得很,不是一般的不自在。
梁军扭过脸看去,在不远处的一个桌上,坐着三个人,里面的人正低头看着手机,而外面的那个大概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没有与周围场面匹配的江湖气息,温尔雅,但眉宇间还是有着玩世不恭的大纨绔神色,气势很雍容,一股浑然天成的世家子弟意味,梁军感觉出,那目光来自于他。
两个人对视了大约十几秒,又不约而同的移开,但是,梁军就感觉到一种特别大的压力,同时,他感觉到,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正在这时,楼下穿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不多时那吵闹声竟然越来越近,似乎是跑上楼来,楼上的客人正莫名地往楼梯口望去,不一会儿,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跑上楼来,仔细看时,梁军大吃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世纪大厦门前,和梁军打了招呼的那个女的,叫张默。那个女脸都被人打肿了,她呜呜地哭着,显然是四处找地方藏起来,梁军刚要招呼她,因为,当时在世纪大厦门前,三个女子,唯独张默当时对和他打了个招呼,其他两个女的,在他面前头不抬眼不睁,是以,梁军对这个张默印象很深刻。但是,今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是光头男几个喝多了酒,打女人?
梁军正在疑惑,楼下跟着跑上来两个男子,指着张默就骂,臭婊子,今天非打烂了你不可。这两个男子梁军却不认识,这就更让他糊涂了,怎的,张默不是和那五个人在一起吗?在他印象里,好像她是和眼镜男一起的。既然,对这个女的印象好,那就得去保护他,于是他就站了起来,而此时,楼下眼镜男跟着冲了上来,梁军心道,是了,她的男人来了,应该让人家的男子来保护她。这么一想,就坐下了。
那边,眼镜男叫道,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们打人的?打人是不礼貌的行为,知道不?打人是不文明的行为,知道不?
噗嗤一声,梁军喝进去的一口啤酒全喷了出来,他听到这话怎么那么熟悉,想了起来,原来是菲律宾枪杀台湾渔民的时候,台湾总统九大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菲律宾方面在执法时开枪射击,这是不文明的。
张默看到自己的男友冲了上来,赶紧往自己的男友怀里扑,却被两个男子给一把拽住了,接着用手一抡,就把那女的掼到了地上,然后就劈头盖脸的扇起嘴巴来,张默发出无比凄惨的哭喊声。
眼睛男上前一步,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打人?那两个青年喝道,你少管,你要是管,连你也打了。那眼睛男真的就不敢上前了。
这时候,两个青年才道,这个骚娘们,小逼养的,去买我们的手机,挑了半天又不买了,竟然敢涮我们。欠草的娘们儿。
这时候,光头男和瘦猴也冲了上来,看到这个情景道,住手,不准打人。那两个青年见又有人来了,其中一个就掏出了刀子,道,谁上来,我就捅死谁。说着,又对同伴道,打,给我往死里打。这时候,眼睛男真的有点着急,想往上冲,却被光头男一把拽住了,道,冷静点,克制点,不要上了他们的当,他们就是要挑衅的。眼睛男果然不敢动了。这时候,两个青年中的一个,开始左右开弓地对着张默抽打起来,可怜的张默眼看着同伴和男朋友就在对面,却被人死死地摁着跪在脚下,打得鼻口窜血,她可能也是伤心,也是愤怒,哇哇地哭了起来,酒吧左右50多米开外的人都听得到,纷纷问,是谁哭得这么凄惨?
这时候,梁军可真是气坏了,眼珠子都红了,他倒不是气那两个打人的青年,而是对眼睛男的懦弱和光头男的麻木不仁感到气愤。
他霍的一下再次站了起来,伊人本能抓住了他,道,不要啊。梁军道,难道,你希望有一天,你遇到这事,我也不管吗?伊人赶紧摇头。
梁军就走向前去,他站在了两个青年面前,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声音道,住手吧,两个男人打一个女人,你们打得不嫌丢人,我看得都感到丢人。正在绝望中,恨不得马上跳楼去死的张默,停止了哭声,她听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又温暖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她从小到大听到的最温暖的声音,最有人情味的声音。
为什么,小崽子?那个拿着刀的家伙,用眼睛乜斜着梁军。这个人是我朋友。梁军依然很平静。朋友?你俩是二炮的?那他们三个是怎么回事?那个拿刀的,阴森的笑着。对于这个时候有人敢出头感到很有趣,并不怎么生气,因为胸有成竹一切都在掌控之,所以无需动怒,这是他悟出来的风范。
梁军也没说话,就掏出来一支烟点上,喷出一口烟来,才道,说实话,这个女的我也不太熟悉,但是,就在今天上午,我被人当成穷鬼嘲笑的时候,她是唯一没有嘲笑我的人,在其它女人使劲地挺胸,给我看她们的白眼,来证明她们不是卖肉的那一伙的时候,唯独这个女人没有那么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