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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那些背影,似乎想要举起手来呼唤他们,但是她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一个字也吐不出自己的喉咙。
直到有人跳过来,抓住她的手。
那是活泼开朗的未迟静,握住她的手,对她微笑:“好朋友,我们要走了,你不用想我们哦。你要替我们好好解决这件事,从此之后,平淡幸福。亲爱的朋友,我会想你的。”
“静……”她低低地叫出好友的名字。
好朋友却放开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手,转过身,和那些已经离去的人一样,大踏步地跑去……
不……不……回来……回来……你们都回来!我不要你们离开,我不要你们为了我死去……我想要看着你们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想和你们永远在一起!回来……我的朋友们……回来,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的男人们……回来……回来……
可是她一个字都喊不出来,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喉咙像是被人狠狠地扼住,可是眼泪,眼泪却一颗一颗地往外滚出来。
他们走了……一个一个地……走远了……
她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墨绿色的黑暗。只有一丝银色的月光,从帐篷半掩的缝隙中,散散地落下来。
她流着眼泪,慢慢地站起身来。
沙漠里的夜,冰冷到让人战粟。
她的身体疼痛非常,但她却慢慢地踱到帐篷的门口,轻轻地,挑开那半掩的帘门。
帘门之外,月华满天下。
银色的光芒铺满了一整片沙漠,白昼下那么干燥灼热的黄色风沙,在银色月光的抚弄下,却变得那样的安静和淡漠。银光,一点一点地笼罩着,沙丘,一层一层地铺开。四周里寂静无声,整个世界,仿佛就像已经死去一样的寂静。
她站在那里,静静地。
而男人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沙丘上。
沉默的,高大的,静谥的。
他背对着她,在月光下被拉出那么纤长的影子。他的黑发在月光下有着水一样的光泽,他手中的烟冒出点点星星的红光。白色的烟雾,从他的手指缝里一点一点地袅袅上升,盘旋,飞舞。久久不散。
她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寂寞的夜里,他和她,那么冰冷。
眼泪,从她的眼眶里一点一点地滑落。
几乎,只用一秒钟的时间,她两步冲到他的身后,一下子,狠狠地抱住他!
周知言手里的烟,跌落在沙地上。
女人那么纤细的手臂,那么大力的拥抱,那么紧紧勒在他腰上的力量,让他的心,都撞在胸膛里狠狠地一痛!
他低头,看到她细白的手。
“你……”
“别说话。”她把脸颊,贴在他的背上。
泪水一层一层地涌出来,落在他的衬衫上。
他只觉得背上湿湿软软的一片,女人动情的呼吸,微微战粟的身体,那虽然倔强,却绝不放开的手指。
他微微地抬起手来,把自己的手指,握住她的手。
她扑在他的背后,辗转碾动,几乎从来不肯落下的眼泪,就那么变成他背上湿湿软软的一片水光。她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他,像把他的生命要嵌入自己身体一样地紧紧地抱着他。
“ZHOU,”她低低地叫他的名字,“对不起。”
他的身体,蓦然一僵。
似乎在刹那间,他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盼星星等月亮的时日,他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那份锁在记忆深处的感情,终于还是冲破了痛楚的牢笼,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他低下头,微微地抿住她细白的手指,眼睫微微地动了一动。
“欢迎回来,MIFERY。”
这一句话,她的眼泪已经像是狂涌的潮水,层层叠叠地波涌过来,再也忍受不住地,把她的一切全都淹没!
她扑在他的背上,痛哭失声。
他慢慢地放开她的手臂,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把痛哭地她拥进自己的怀里。
银色的月光,清冷地洒落。
而怀里的女人,再不是那样的陌生而冰冷。
她终于回来了,她终于活了回来,她终于不再只是有一张陌生的脸孔,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里。那些痛楚的记忆,那因为毒瘾发作而剧烈烧伤的她,那为了保护她而中了别人几弹的好朋友,那临死前要他把自己的脸孔移植给她的未迟静,那些几乎翻不过去的伤痕,终于在这一天,这一夜,清晰得即将远去……
她低着头,在他的怀里痛哭。
她哭自己丢失的记忆,她哭自己已经被改变的脸孔,她哭以前对他的误会,她哭那些失去的人……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答应TIMMY的要求,如果她当初听了ZHOU的警告,也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她也许早已经在战斗中退役,她也许早就和他远走高飞,她也许早就生儿育女,也许早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是,一切都在那一日,转折到了最不可控制的地步。
黑或白,正义和邪恶,金钱、利益、毒品、军火。人心为了自己膨胀到了最极度无致的地步,也致使更多无辜的人,卷入了这无穷无尽的战争。
她回忆起那些过往,眼泪却层层叠叠。
投进他的怀里,却更只觉得是无尽的伤感和疼痛。
难怪他会讨厌她的脸孔,因为她移植的是最亲爱的朋友的皮肤。
难怪他会讨厌她说对不起,那是她离去时的最后一刻,留给他的句子。
难怪他会无论如何也不离开,只因为他和她曾经那样相爱。
难怪他会一直守护她,却又从不开口说爱他,因为面对一个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女人,冷酷如他的周知言,是绝不会祈求她重新的爱。他只把那一份深爱深深地埋葬在心底,他守着她,保护她,用最冷酷的方式训练她,只希望她能变成独当一面的战士,能自己保护好自己,却也放手她,愿她从心底再做一次选择。爱他,还是恨他,他都可以接受。
只要她还活着。
在那样剧烈的烧伤和毒瘾戒断之后,他只希望,她能平安的活着。
这样的一切,让她心如刀割。
她扑在他的怀里,泪流满面。从来没有过这样伤心,这样绝望,这样痛楚,这样的无法承担……
所有的人的笑脸,似乎还在眼前,但是转瞬已经走远……走远……再不回来。
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生生地撕碎了。
碎成一片一片,散落在无垠的风中……
他低下头来,亲吻她的泪眼。
“MIFERY,别哭……没关系,一切都还可以,交给我……我会解决……交给我……”他抱住她,温柔地吻她的嘴唇。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在他的唇边滚落,却只是低低地吟出一句:“ELIVES,抱我……”
她的身体,滚落到他的怀里。
银色的月光,如灯如海。
衣衫半落。
她雪白如瓷般的肌肤背后,竟然有一张奇异的,如同山水图画一样的纹身,就在那图画的正中央,有一排纹在花苞之中的数码代号。
月光,就那样静静地照在她的脊背上。
他微冷的手指,就在银色的光芒下,轻轻地……轻轻地搓揉过她雪一样的脊背。
“ELIVES,你爱我吗?”
“爱。”
“会爱多久?”
“很久……很久……”
“即使下辈子,请你……爱我。”
她微微地喘息,滚入他的怀里。
他的肌肉绷直,呼吸起伏。女人的柔软撞到他坚硬的胸膛,那是一种无可以名状的疼痛感伤。但在这个寂静而清冷的夜晚,他愿意用自己的怀抱,裹住她柔软的身躯,还想用自己的一切,为她撑起一片最温暖的天空。
明天,他想到明天。
明天他会解决那个问题,然后带着她,飞离这一片繁杂喧嚣。
也许城市,也许海边,也许从此之后,埋名隐姓,永远永远地平淡普通幸福下去。
他抱住怀里的女人,微微地闭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多沉。
轰——
突然觉得大地摇晃,沙尘飞暴而起,落在军用帐篷上,如同下了一场沙雨般哗哗作响!
周知言忽然之间就弹起身来。
帐篷之外,YI的声音略有些激动而慌乱地传过来:“ZHOU!你快点起来!你有没有听到,Alita爆炸了!一号坑沙洞被人从地下炸开了!所有的军火都在这一刻,毁于一旦!ZHOU!!”
周知言猛然冲出帐篷之外!
轰——
仿佛在遥远的天边。
一朵巨大,雪白、柔软,却杀人于无形的白色蘑菇云,蒸腾在无垠沙漠的最上空!黄色的金沙,就像是下了一场巨大的沙雨,从天空中,沙啦啦地飞落下来!
整个沙漠都似乎被这样巨大的爆炸轰鸣所笼罩,整个沙漠都几乎被这一声巨大的,来自地下的爆声震到轰天动地!!
天空变色,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