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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瑞敏和蓝柏。站在他们中间的女孩面无笑容,穿着一件因长大而快要穿不下的洋装。
“那个就是瑟琳。”杰可告诉塞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坚持穿连身裙。我记得她常吵着要她妈妈替她缝合衣裳上被撑裂的地方。瑟琳很能吃。”
塞奥继续翻阅。瑟琳的母亲显然在搬走后仍不忘寄相片来,因为相簿里至少有十二张她女儿的相片。每张相片里的女孩都穿着连身裙,但质料越来越好。在其中一张相片里,瑟琳站在圣诞树前面,怀里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洋娃娃。另一张相片里的瑟琳穿着不同的连身裙,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填充玩具熊。
杰可看到相片时,低声轻笑。“瑟琳所有的东西都非有两件不可。”他解释。“有些人穷怕了,有钱后还是贪得无厌。瑟琳总是担心东西会用完,喜欢的玩具或衣服都要有一模一样的两件,以防万一第一件出了什么事。晓琼手头阔绰后对女儿是有求必应。蔼玲认为是内疚使晓琼那样宠女儿,因为她还没有结婚就怀了她。我以为瑟琳长大后就不会再觉得非囤积东西不可,没想到她反而变本加厉。”
米雪回到桌边播嘴说:“蓝柏在热秋葵汤。”
塞奥来回翻着相簿比较两张相片:瑟琳穿着过小的二手衣;瑟琳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怀里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洋娃娃。
“可怜的瑟琳在结婚后体重直线上升。”杰可说。
“你怎么会知道?”米雪问。“她从来不让你去看她。”
“她的管家告诉我的。”杰可回答。“魏萝莎接电话时都会和我聊几句。她待人亲切,胆子很小,但心地非常善良。她告诉我,她烦恼瑟琳的体重,担心她的心脏会负荷不了。”
“瑟琳──”米雪开口。
“性情古怪。”蓝柏在厨房喊道。
“你就不古怪了吗?”米雪问。
“去妳的,跟她比起来,我这叫正常。”
“爸爸,你怎么知道瑟琳留钱给我们?”米雪问。
“还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没有那样说。”
“但妳还是不相信,对不对?”杰可顶开椅子站起来。“我有律师信可以证明,一个小时前收到的。”
杰可走向厨房流理台,掀开他放重要文件的饼干罐罐盖,从里面抽出一封信封。他走回圆桌旁。米雪坐在塞奥身旁陪他看相簿。
杰可把信封伸到米雪面前晃了晃。“这就是妳要的证据,自作聪明的医师。”
米雪摇摇头,微笑着说:“爸爸替我取了许多可爱的绰号。”
塞奥大笑,转头瞥向她时,看到信封左上角的律师事务所名字。“对啦,正是如此。”他低声说。“正是如此。”他重复,拍一下桌面。
“正是什么?”
“关联。同一家律师事务所。真该死……”他转身夺走杰可手中的信。“可以吗?”
“请便。”
“但你还没有解释──”米雪说。
塞奥伸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等一下,可以吗?我的眼镜在哪里?”
“戴在你的鼻梁上。”
“喔,对。就要水落石出了。”
杰可和米雪让他看信。他看完信后站起来说:“我必须去纽奥良一趟。”
米雪拿起信,很快地看了一遍。根据瑟琳的指示,她的律师班菲励在此通知每位受益人遗产的总金额和每笔遗赠的金额。雷氏一家将获得四十万美元,平均分配给杰可和他的三个子女。魏萝莎因多年来对瑟琳的忠心服侍而将获得十五万美元。瑟琳的丈夫罗约翰将获得一百美元,剩余的庞大遗产将悉数捐赠予伊敦鸟园。
“她的丈夫只得到一百美元?”米雪吃惊地问。
“他们的婚姻可能不幸福。”杰可说。
“不是骗妳的。”蓝柏在厨房说。
“萝莎确实不喜欢他。”杰可补充。“我觉得很不错,瑟琳没有忘记留一些给她的管家。她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约翰一定签了婚前协议,让瑟琳支配她自己的钱。”米雪说。
“他还是会设法抗辩。”塞奥说。“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律师。”杰可说。“他为纽奥良的一家大银行工作。我从来没有真正跟他谈过话。米克和我在葬礼上根本没有机会跟他说话,对不对,小乖?”
“对,爸爸。但那都要怪我不好。我必须赶回医院,你必须开车载我。”
塞奥的行动电话响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电话是诺亚打来的。
“你在哪里?”塞奥问。
“刚到圣克莱镇。”诺亚回答。
“直接开到杰可家来。知道路吗?”
“知道。十分钟就到。”
“你查出了什么?”塞奥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向后阳台。他在出去后带上门。
米雪猜他需要隐私,于是决定摆餐具。蓝柏靠在流理台上瞪她。
“怎么了?”她问,拉开餐具抽屉。
“妳要让另一个联邦调查局探员进这栋屋子?”
“对。”她说。“少摆臭脸给我看,蓝柏。我心情不好。你会对诺亚客气有礼。”
“妳认为我会吗?”
“我知道你会。爸爸?蓝柏……”她不必再说下去。
蓝柏恼怒地摇头,然后露出微笑。“妳还要告我的状,是不是,小鬼?”
她也露出微笑。“还是有效,对不对?谢谢你,蓝柏。”
“我没有说……”
“你不必说出来。你会设法想起如何亲切待人。”
她回到桌边,放下餐具。她疲倦地坐下来用手支着头。她不停地想到那十万美元,越想就越内疚。那么刻薄的女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慷慨的事?瑟琳还寄给她什么东西那么令警方感兴趣,又令昨夜那几个人不惜杀人也要取得?
爸爸坐在她旁边又开始看相保
“可怜的瑟琳,”米雪说。“她没有几个朋友。葬礼是那么冷清,只有她的管家掉了眼泪。爸爸,你记不记得?她为瑟琳哭泣,其他人都没有。真是悲哀。”
她回想起稀稀落落的送葬队伍。萝莎手持念珠,嘤嘤啜泣。约翰走在牧师后面,频频回头瞥向爸爸和她。由于他们素未谋面,所以她猜他是在纳闷他们是什么人。另一个男人也回头看。他走在约翰身旁,他……
“我的天啊!那个人……就是他。”她大叫着跳起来。急着要告诉塞奥,她想起来的事,她撞翻了椅子。她不耐烦地把它扶正,然后冲向后阳台门。塞奥正要进来。她撞上他时,他正好打完电话。他抱住她,退回阳台上。
“怎么了?”
“我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那个人了。记不记得我说过他看来有点眼熟?就是同一个人。”她连珠炮似地说。
“慢一点。”他说。“从头再说一遍。”
“在足球场跟我说话的那个投递员。我告诉过你,他看来有点眼熟,我以为我一定是在医院见过他,其实是在瑟琳的葬礼上。他走在约翰的身旁,他们在交谈。”
杰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在想瑟琳的慷慨,在想蔼玲一定很欣慰她的外甥女对雷家做了件好事。她生前一直很担心瑟琳的自私,但现在瑟琳拯救了自己。
他听到米雪提到约翰而高声说:“我在想我应该打个电话给瑟琳的丈夫。”
“哦,爸爸,不要打。”米雪说。
“不行。”塞奥在同时说。
“为什么,”杰可问,在椅子里转身望向塞奥。“我应该向他道谢。他是瑟琳的丈夫,那笔钱一定经过他的同意。”
米雪拚命摇头,塞奥走向杰可。“伯父,我不希望你打电话给他。答应我,你不会打。”
“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我就答应。”杰可说。
“好。”塞奥以平静的语气说。“他企图杀害你的女儿。”
第十一章
爸爸的反应比蓝柏冷静多了。米雪的哥哥想要跳进小货车,直接开到纽奥良,把约翰的脑袋轰掉。他没心情听道理,也不在乎法律。
“如果他是幕后主使者,那么就该在他找到另一次机会对米雪下手前干掉他。”蓝柏说。
塞奥并没有被蓝柏的怒火吓到。“我还无法证明,现在都是按情况推测的。”他解释。“这就是我必须去纽奥良一趟的理由。”
蓝柏看来想要揍塞奥。米雪横身挡在两人之间,设法使哥哥冷静下来。
门铃声打断他们的争吵。杰可去替诺亚开门。塞奥说:“我们按兵不动。”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不可以朝任何人开枪。”塞奥说,接着转向米雪。“答应我,在我回来以前,妳不会离开‘天鹅酒吧’。没有如果或但是。我不想一直担心妳……”
“好。”她说,靠过去拍拍他的胸膛。“你也要当心。”
“如果有任何状况,照诺亚的话做。蓝柏,保护你爸爸。了解吗?”
蓝柏不再争辩,突兀地点个头。诺亚站在前门口和杰可说话。那位联邦调查局探员没有费事刮胡子,穿着破牛仔裤和褪色蓝衬衫的模样十分邋遢。她上前跟他打招呼。她当然能理解媚安对他的兴趣。他有种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