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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曲洋语声悲悯,刘正风轻轻一笑,当初二人相交,除却皆喜音律之道,心性良善,亦是二人能够相处的一个重要因素。
正如后来的令狐冲与“日月神教”上任教主任我行一般,虽然二人斗剑甚欢,及至惺惺相惜,然二人终是性情不合,屡有冲突,又怎能融洽得了。
“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嘿嘿,《广陵散》纵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们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当年嵇康的心情,却也和你我一般。”
思及所奏天曲,世上将再无此响,曲洋不禁一声长叹,口中颇为奈何地惨淡声道。
“曲大哥刚才还甚达观,却又如何执着起来?你我今晚合奏,将这一曲《笑傲江湖》发挥得淋漓尽致。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
见得曲洋愁然,刘正风不由出声劝解,显然,能得奏“笑傲江湖”此首神曲,刘正风颇感不虚此生,旋即,不待曲洋回言,刘正风神色一怔之后,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忧言道。
“啊,是了,曲大哥定然是放心不下非非。”
“爷爷,你和刘公公慢慢养好了伤,咱们去将嵩山派的恶徒一个个斩尽杀绝,为刘婆婆他们报仇!”
刘正风话声刚落,旁边侍立的曲非烟,已是迫不及待地脆声开口抢言道,顿时间,一股英气,直逼而出,映得十四五岁模样的曲非烟,竟是如同魔教圣姑一般。
“呵哈哈……”
“呵哈哈……,女娃子好大的口气,将嵩山派赶尽杀绝,这世上可有此等称心如意之事吗?”
曲非烟脆声甫一落下,猛听山壁后方,传来一声长笑,笑声未绝,山壁后已是窜出一道黑影,旋即,青光闪动间,那道身影便已站在曲洋与刘正风身前,手持长剑,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
“嗯,终是来了!”
闻听远处场中现出的笑喝声,久候一旁的罗湛,面上不禁现出一丝微笑,口中轻喃一声之后,双眸精光闪烁地静静前望而去。
第十九章曲非烟
“费彬,你已杀我全家,刘某中了你两位师兄的掌力,也已命在顷刻,你还想干甚么?”
见得费彬手持长剑,大笑声中现出身来,刘正风当下踏前一步,站直身形,面现愤然之意地怒声喝道。
“这女娃子说要赶尽杀绝,在下便是来赶尽杀绝的!女娃子,你先过来领死!”
闻听刘正风喝问,费彬却是不以为意,大肆地哈哈一笑,手中长剑一指,目光毒辣地盯向曲非烟,一幅傲然之色地狠声道。
“姓费的,你也算是名门正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曲洋和刘正风今日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死而无怨,你去欺侮一个女娃娃,那算是甚么英雄好汉?非非,你快走!”
听及费彬狠毒之言,刘正风心中一凛,情知对方势不会善罢甘休了,遂出口激骂一声之后,转首向着身后侧畔的曲非烟疾声叮嘱道。
“我陪爷爷和刘公公死在一块,决不独生。”
闻听刘正风遗言一般相劝,曲非烟却是至情至性,毫苟且偷生之念,看得罗湛微微颔首,心中大为赞赏。
不过,曲非烟性子喜好捉弄于人,又无大的靠山,罗湛欲要她受一翻魔难,以便历练一二,是以,并不急于现身出手。
毕竟,任盈盈任大小姐脾性古怪,然其不仅尚有一个先天巅峰高手老爹,而且身为“日月神教”江湖第一大派的“圣姑”,属下多有奇人,自不是曲非烟所能相比拟的。
是以,罗湛虽不忍此女香魂归地,却也不能助涨了她的脾性,为人之道,若无大的底牌,收敛一二,总是好的,何况,据“笑傲江湖”世界衍变,罗湛知道,真正危急曲非烟性命的时刻,尚未到来。
“快走,快走!我们大人的事,跟你孩子有甚么相干?”
见及曲非烟不听劝解,刘正风心中大急,须知,费彬此人已生杀心,而自己与曲洋二人,却已心脉断绝,即便联手,也无法与费彬相抗,是以,口中不禁连连催促出声道。
“我不走!”
刘正风虽是连声相催,曲非烟却性情中人,倔强地道了一句之后,“刷刷”两声,从腰间拔出两柄短剑,抢过去挡在刘正风身前,向着“大嵩阳手”费彬娇叱道。
“费彬,先前刘公公饶了你不杀,你反而来恩将仇报,你要不要脸?”
“你这女娃娃说过,要将我们“嵩山派”赶尽杀绝,你这可不是来赶尽杀绝了么?难道姓费的袖手任你宰割,还是掉头逃走?”
见得曲非烟跳将出来,“大嵩阳手”费彬口中阴沉地“嘿嘿”一笑,目光毒辣淡漠地盯向曲非烟,冷声调侃道。
“快走,快走!”
听出“大嵩阳手”费彬话中杀意,刘正风心中大急,拉住曲非烟的手臂,急声连嘱,然而,群攻之中,他曾受了“嵩山派”高手的内力震伤,心脉已断,再加适才演奏了这一曲《笑傲江湖》,心力交瘁,手上已无内劲。
曲非烟轻轻一挣,挣脱了刘正风的手,便在此时,眼前青光闪动,费彬的长剑刺到面前。曲非烟左手短剑一挡,右手剑跟着递出。
“嘿……”
费彬嘿嘿一声冷笑,长剑圈转,拍的一声,击在她右手短剑上,霎时,曲非烟右臂顿觉酸麻,虎口剧痛,右手所持短剑,登时脱手。
“曲长老,我先把你孙女的左眼刺瞎,再割去她的鼻子,再割了她两只耳朵……”
接着,费彬长剑斜晃反挑,拍的一声响,曲非烟左手短剑亦被震脱,飞出数丈之外,下一瞬间,费彬的长剑已指住曲非烟的咽喉,向着“日月神教”长老曲洋笑道。
“啊!”
闻听“大嵩阳手”费彬凶残之言,曲非烟虽不怕死,却亦不愿死前受此解尸之辱,遂大叫一声,向前纵跃,往费彬手中长剑上一撞而去。
“邪魔外道,作恶多端,便要死却也没这么容易,还是先将你的左眼刺瞎了再说。”
见得曲非烟纵身,往剑尖扑来,费彬长剑疾缩,同时,左手食指疾点而出,曲非烟受此一击,当场翻身栽倒。
接着,费彬哈哈大笑,阴冷地狠声道了一句,既而,提起长剑,便要往曲非烟左眼刺落,豁然,长剑欲剌的费彬,动作一滞,却是忽地听得身后有人相喝。
“且住!”
费彬大吃一惊,急速转过身来,挥剑护身。他不知令狐冲和仪琳早就隐伏在山石之后,一动不动,否则以他先天初期境界的修为,决不致有人欺近而竟不察觉,当下回身转首望去,但见竟是一个颇为豪爽的青年汉子。
“你是谁?”
见此变故,“大嵩阳手”费彬面现谨色,冷声喝问道。
“小侄“华山派”令狐冲,参见费师叔。”
现身出声相阻的不是他人,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当下,令狐冲抱拳回了一声,随即躬身行礼,身子晃得一晃,竟似有些站立不定。
“罢了!原来是岳师兄的大弟子,你在这里干甚么?”
闻听令狐冲报上名来,“大嵩阳手”费彬面色一缓,显是关于“华山派”大弟子的传闻,费彬也是知晓一些的。
“小侄为青城派弟子所伤,在此养伤,有幸拜见费师叔。”
见得“大嵩阳手”费彬相喝,令狐冲虽是身受重伤,却也不敢怠慢,再次抱拳直身回声道。
“哼,你来得正好,这女娃子是魔教中的邪魔外道,该当诛灭,倘若由我出手,未免显得以大欺小,你把她杀了吧。”
听及令狐冲之言,“大嵩阳手”费彬面色忽地一动,旋即,口中一声冷哼之后,阴沉地探臂一抬,向着身倒于地的曲非烟指了指道。
“这女娃娃的祖父和“衡山派”刘师叔结交,攀算起来,她比我也矮着一辈,小侄如杀了她,江湖上也道“华山派”以大压小,传扬出去,名声甚是不雅。”
“再说,这位曲前辈和刘师叔都已身负重伤,在他们面前欺侮他们的小辈,决非英雄好汉行径,这种事情,我“华山派”是决计不会做的。尚请费师叔见谅。”
闻听“大嵩阳手”费彬吩咐,令狐冲却是摇了摇头,面色肃然,慷慨激昂地连言出声,言下之意甚是明白,“华山派”所不屑做之事,嵩山派倘若做了,那么,显然“嵩山派”是大大不及“华山派”的了。
“原来你和魔教妖人也在暗中勾结。是了,适才刘正风言道,这姓曲的妖人曾为你治伤,救了你的性命,没想到你堂堂华山弟子,这么快也投了魔教。”
见得令狐冲语有维护“魔教”妖人之意,“大嵩阳手”费彬是何等人物,为了师门能够真正一统合并“五岳剑派”,当下双眉一扬,目露凶光,厉声喝了一句,手中长剑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