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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从以前身体就很差,虽然说是死不了啦!但是老给我老哥添麻烦,狼是群居的动物,用你们人类的话讲就是团结罗,我们却经常耍孤僻,总是远远地躲在一边,因为我没办法参加狩猎,没办法参与狼群的任何活动。而老哥本来可以的,为了照顾我,他也变成孤孤单单的荒野一匹狼,我怎麽说他都没用。」
那只狼似乎叹了口气,我插口道:「他还有你啊,何况你是他的双胞兄弟耶。」
「但我死了怎麽办?」狼老弟很快说,他仍旧看著我,
「人类小弟,你们是天生活在安逸中的生物,已经忘记了自然的法则。我是虚弱的存在,在我们的世界里,弱小的存在理应遭到淘汰,是因为你们人类介入了,把你们的规则带进我们的人生,你们用手术、用喂养和照护,把应该死掉的狼救活,然後沾沾自喜地以为施了大恩。我和老哥之间,若在自然状态下,本来就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我沉默下来,想起之前看过的新闻,人类救活了搁浅的海豚,但是海豚被放生後,却又再次自杀,完全不领人类的情。原来我在不知不觉间,也落入了那样的想法。
「就算我没有被下毒还是什麽的,我本来也活不久,不管是你们人类,还是我们狼群,淘汰弱者和排除异己,都是一定会发生的事。老哥他太傻了,硬是说想找出罪魁祸首来,还说要想办法救我出去。。。。。。唉,他老是这样子。」
「可是你哥哥他。。。。。。他很喜欢你啊。」
「我知道,」狼老弟说,那一刻,我在他眼睛里看到许多无奈的温柔,
「我也很舍不得他啊,可是比起这样子,我宁可他好好地活下去。要是被你们人类抓到,他就死定了,不是吗,人类小弟?」
「你哥哥他。。。。。。有打算要怎麽做吗?」我问。
「有啊,他说他弄到了黄|色炸药,打算在动物园游客最多的时候,把炸弹绑在身上冲进来,威胁动物园园长放了我。」
「真的吗?!」我大惊。
「骗你的。」
「。。。。。。。。。。。。。。。。。。」
看到那只狼伏在地上虚弱地笑著,还不住大口地换气,我忽然觉得很难过,气也就生不起来了。
「喂,人类小弟,我也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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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呐,我大概撑不过这个礼拜吧,看他们人类的动静,可能明天或後天就会被杀死了。我老哥八成还会去找你,你如果遇到他,帮我带句话给他可以吗?」
狼老弟不等我回话,他挣扎地从笼子里站起身,却又体力不支地倒了回去,差点惊醒在旁边打瞌睡的工作人员。我把手从铁条细缝中伸进去,搭在那只狼的前爪上。
「『我们不曾分开,今後也将永远连在一块。』,请你和我老哥这样说。」
我默默地点点头,狼老弟的腹部,有一块很明显的疤,和他老哥一样。
「对了,我也有件事没和你说。」
「啥事?」
「其实我不是人类小弟,我是母的。」
「啥?真的吗?」
「。。。。。。骗你的。」
临走前,那只狼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回荡在沉重的动物医院中。那是我第一次听见狼笑,格外地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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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还是去了学校。因为如果再不出席的话,我高二大概就要留级了,但我又无心坐在教室里听讲,所以一点完名,我就从後门悄悄溜了出来。
我一个人进了学校的图书馆,虽然不是什麽名门高校,但是T市的公立高中设备还是挺不错的。我走进放有历年报纸的期刊储藏室,和馆员借了钥匙,开始一叠叠找起前几年的动物新闻。这是个浩大的工程,报纸大半泛黄,还积了大量的灰尘,我一面咳一面挥手驱赶,然後把五年内每期的动物版都挑了出来。
我在五年前的一小角找到狼兄弟分离手术的新闻。报纸的标题是「奇迹!连体狼顺利分割,T市兽医史上头一例。」里面提到,狼兄弟是六胎狼里面的两胎,因为胚胎分裂不完全,所以腹部连在一起,胃脏有一部分是共用的,因此手术工程很大。
「咦。。。。。。?」
令我惊讶的是前两年的新闻。那也是T市动物园的新闻,标题是「惊爆恶狼咬死孩童,动物园安全管制堪虑?!」我连忙细读,报上说得没有很清楚,只说有一个五岁的小孩,拿碎石头去扔动物园里的狼,结果大腿被咬了一口,因为出血过多而死亡。
让我不得不注意的是,报上说,之所以那个小孩能越过铁丝网触犯到狼,是因为母亲刚好在动物园工作,妈妈又疏於照顾,所以他趁隙溜了进去。不过报上笔锋一转,又提到猛兽的危险性和管制问题,甚至连母亲的名字都没提。
我怀著混乱的心情离开图书馆,无意识地抽出手机,按了友人的快速键。等到手机那端传来未开机的声音,我才想起我和John闹翻的事情,不禁颓丧地收起手机。
我回教室时刚好是下课时间,下堂好像是音乐课,这是所有课里面,我勉强还可以接受的一堂课。於是我走到走廊的铁柜前,想要找我的课本出来,但是一碰到我那格铁柜,才发现他早已被人撬开了。我无防备地打开门,我的东西被搞得一团乱,课本被揉得乱七八糟,而且不知为何塞满了树叶和杂草,整个柜子看起来活像个丛林。
「啊。。。。。。」
我退了两步。铁柜中央血淋淋的一片,我瞪大眼睛,那是一只耳朵,看起来像是狗耳,被人割了下来,放在白纸上,看起来已有一段时间,血迹乾成褐色。而在那张白纸上,有人用小狗的血写了:
『好好和你的流浪狗哭诉吧,怪胎!』
「为什麽。。。。。。」走廊上来来去去都是人,我茫然地环顾一圈,发现教室里有几个人躲在窗口窥看,看到我回头,马上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背过身去。
我很小的时候,曾经遇过很恐怖的虐待动物事件,就在John工作的研究院里,那时候的我,还不能分辨人与动物的差别,因此那些事情在我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我看著那只耳朵,好像就是昨天和我一道吃三明治,那只可爱小黑狗的耳朵。
我又向後退了两步,靠在教室墙上,周围的人类彷佛都在笑,我的脸色一定苍白的可怕。他们不明白,对他们而言这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流浪狗,但对我而言,这样的场面足以杀了我。我觉得异常晕眩,而且很想吐。
我捂著口冲出了教学楼,完全不敢再看那只血淋淋的耳朵一眼,我一路顺著楼梯往下跑,撞到人了也毫无所觉,直到完全脱离人群、来到学校最荒僻的垃圾场,我才扶著墙蹲下来,把胃里剩馀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子。。。。。。?」
我听到一声低低的悲鸣,喘息著抬头搜寻,才发现昨天那只小黑狗,就倒在垃圾筒下,四周一片血泊。我挣扎地扶墙靠过去,把小狗抱到臂弯里,好在他还有体温,我忽然觉得又愤怒又难过,几乎就要哭出来。
为什麽?这只小狗什麽也没有做,就连我,我做了什麽碍到他们的事吗?我是翘了课、我是无法和人类相处,但是光是这样,就足以让那些人类做出这种事情来吗?我忽然想起狼老弟的话,『不管是人类还是狼,排除异己和淘汰弱者都是必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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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下衬衫,替小狗手忙脚乱地包扎,伤口又裂了,血流了我一手。我又把手机掏出来,近乎执念地按了John的号码,结果还是无人接听。我把行动电话扔了出去,然後坐倒在地上,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低声道歉,也不知道对象是手中的小狗,还是不知去向的友人。
我忽然好想看到John,有生以来第一次这麽渴望见到他。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卑鄙,平常排斥他的管教,但自己遇到难题时,却又希望他立刻出现,这是我的报应。
我抱著小狗去保健室,保健室的阿姨惊讶地看著我,毕竟我赤裸上身、失魂落魄而且还浑身是血,走廊上好像也有不少同学围观,还有人跑去报告老师。但我无心管这些事情,我把小狗放著,提起衬衫就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保健室阿姨在背後叫我,但我没有理他,我只想尽快离开学校,一刻也不想多待。
「喂,听说动物园有狼偷跑出来了!大家快去看新闻!」
我才走出中庭,就看到一群人类边叫边跑了过去。我愣了一阵子,才从极度沮丧的情绪中醒觉过来,发现他们在说什麽。
「真的吗?哇,好可怕,会不会把人吃掉啊?」
「不知道,听说市府的卫生局和动物园的人正在想办法追捕,连警察都出动了,还有人拿著猎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