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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秋萍公主果然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脾气。
项刚道:“不能。”
干脆,冰冷。
秋萍公主脸色一变,霍地站了起来:“项刚,你这是跟谁说话?”
项刚浓眉一轩道:“跟你,我已经是够客气的了。”
秋萍勃然色变:“你……”
只听刘瑾的话声传了过来:“秋萍。”
随着这话声,刘瑾带着几名大档头走了进来。
秋萍公主迎过去便道:“干爹,您看这个项刚……”
刘瑾忙拦住了秋萍公主的话头道:“等会儿再说,等会儿再说。”
转望项刚:“项刚……”
项刚截口道:“我本来只有一件事,找我这个老弟,现在又多了一样……”
“项刚……”
“我不能不问。”
“项刚……”
“事关重大,您知道我的脾气。”
“你……”
项刚道:“我只让一步,您可以让她进去。”
刘瑾脸色已经难看了,可是突然间又变好了:“好、好……”
话锋一顿转向秋萍公主:“秋萍,你进去一会儿。”
秋萍公主道:“干爹……”
刘瑾忙道:“听话,进去一会儿,听干爹的,不会错的。”
刘瑾连推带哄,硬把秋萍公主推进了后头,然后才转回身至座前坐下,道:“项刚你能不能不……”
项刚斩钉截铁:“不能。”
“你这是何必。”
“怎么,您也知道您错了。”
“笑话,我怎么错了,我提督三厂,贵为九千岁,难道说我收个干女儿都不行,皇上都管不了。”
“皇上管得了。”
“你……”
“我说的是实话,皇上日理万机,管不了那么多琐碎事,我负责您的安全,当然要管。”
“这跟我的安全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这么多人日夜辛劳,为您出力,为您卖命,唯恐您受到丝毫伤害,您自己却不珍惜自己,不管什么人硬收为干女儿,留在内行厂中枢重地。”
“哎呀你多虑了,这个秋萍绝不会有问题。”
“您怎么知道她没有问题?”
“王如俊献给我的,既然敢把她献给我,还能不早调查过她的身家。”
项刚一怔:“王如俊献给您的,她就是王如俊献给您的什么活宝贝?”
“是啊。”
项刚勃然色变:“您大概忘记您是什么身份了。”
“怎么了?”
“怎么了?一个歌伎,一个歌伎您居然把她收在膝下。”
“谁说她是歌伎,她还没……”
“还没献艺,就不能称为歌伎?您把她当歌伎,倒还罢了,您怎么……”
“项刚,别管她是什么出身,她长得好,什么都会,我喜欢她……”
“喜欢她也不能收在膝下,一个歌伎一跃而为公主,您这是破坏国家的体制……”
“我不管什么体制不体制,我喜欢我就这么做。”
“不行,我不能答应。”
“项刚,你怎么什么都管?”
“这是我的权责,当初是您把这种权责交给我的。”
“我是让你管别人,不是让你管我。”
“您提督三厂,贵为九千岁,更应该以身作则。”
“这……你能不能不管?”
“可以,只您除去我这个内行厂总教习的职衔,我就可以不管。”
“这!项刚,你太过了点儿了吧。”
“一点都不,我说的是实话,而且这已经是最有分寸的了。”
刘瑾脸色突一变,拍了座椅扶手:“项刚,你可别不知进退要挟我,真惹火了我……”
项刚平静地道:“九千岁,怎么样?”
刘瑾的态度马上又软了不少:“项刚,我授你职权,是让你管公事,你总不能连我的私事也管啊。”
“九千岁,什么叫公事,什么叫私事,这对您来说,公私很难明分,不错,您收干女儿是私事,但是这件事牵涉到您的安全,它也就变成了公事。”
“你这是强词夺理。”
“谁!九千岁,是我么?”
“这……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办,你才满意?”
“很简单,取消收义女这一说,仍拿她当歌伎养,或者干脆把她给王如俊送回去。”
“开玩笑,君无戏言,我虽不是君,可也是九千岁,皇上以下就数我了,我怎么能说了不算呢,再说人家头都给我磕过了。”
“那也好办,请九千岁您准我辞职。”
“我不准。”
“恐怕由不得您。”
项刚两道浓眉往上一耸,转身要走。
“项爷。”
花三郎眼明手快,一把拉住。
项刚霍地转过脸来:“老弟……”
花三郎背着刘瑾,一施跟色道:“您赏我个面子,让九千岁考虑一下。”
“明摆着的事儿,有什么好考虑的。”
“项爷,九千岁何等尊贵,一言既出,礼都行过,总不能让他马上悔改,就算是不要这个干女儿,也得慢慢来,找个适当的理由啊。”
项刚转身望刘瑾:“您愿意考虑?”
刘瑾何乐而不愿先把眼前应付过去,忙道:“愿意,愿意,行了吧。”
“好,过两天我再来听您的话,老弟,跟我走。”
他拉着花三郎,大步行了出去。
听不见步履声了,刘瑾才满脸气的猛拍座椅扶手:“该死的东西,惯坏了你了。”
这里刘瑾骂了一句。
那里项刚、花三郎一边往外走,项刚一边道:“老弟,你是什么意思?”
“项爷,我怕您弄僵了。”
“怕什么僵,大不了不干,他还能砍了我不成。”
“项爷,有件事您还不知道,您帮我找玲珑的事……”
项刚马上一脸歉疚之色:“抱歉,老弟,我没想到会这么难,以往没碰上过这种事……”
“不用找了,项爷。”
项刚一怔:“怎么说,不用找了?”
“玲珑现在内行厂里。”
项刚猛可里停了步:“真的?老弟。”
“真的。”
“你不是跟我开玩笑。”
“怎么会,这是什么事。”
“你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把人要出来。”
“您已经见过了。”
项刚一怔:“我见过了……”猛又一怔:“难道会是那个什么秋萍公主?”
“项爷,一点也没错。”
项刚叫道:“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可不正是你告诉我的那个模样……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
花三郎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
“你没问过她?”
“她根本就装作不认识我这个人,现在她贵为公主,我敢轻易开口吗?”
“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事,简直弄得我满头雾水。”
“满头雾水的,可何止您一个人。”
项刚要往回走。
花三郎忙拦住:“不急,项爷。”
“不急?”
“九千岁不会轻易放手的,何况咱们刚才已经让他……”
“不行啊,老弟,你不知道九千岁的毛病,他虽然不能真个怎么样,可是他……他,你叫我怎么说呢。”
“您不用说,我懂您的意思,这一点我很放心,玲珑不是糊涂人,相信她能应付。”
项刚没说话。
“走吧,项爷,过两天再说。”
项刚一跺脚,走了。
两个久出了内行厂,花三郎道:“谢谢您跑来这一趟,我不跟您走了……”
“你不跟我去了,肖嫱还在我那儿等着呢。”
“那就让她多在您那儿坐会儿,我去给朋友送个信儿,让他知道一下玲珑的下落,然后再赶到您那儿接她去。”
“好,就这么说,我备好酒等你了。”
两个人分了手,项刚取道回他的霸王府,花三郎则直奔去找韩奎。
到了韩奎的朋友那儿,这回韩奎在,却是醉得差不多了。
花三郎一看见韩奎吓了一跳。
只这么两三天,韩奎象变了一个人,简直就不象人样了。
“韩大哥,韩大哥。”
花三郎叫了两声,没反应,暗一咬牙,伸手抵上了韩奎的后心,硬把内力渡了过去。
转眼间,韩奎混身大汗涔涔而下,散发着一屋子的酒味儿,韩奎虽是渐渐清醒了,不过人却显得有点虚弱,睁眼看了看花三郎,低低叫了一声:“三少爷……”
花三郎道:“韩大哥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三少爷,我没喝多少。”
“喝多喝少,韩大哥自己心里明白,只几天不见,你人都走了样儿,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下回来,恐怕就认不出韩大哥了。”
韩奎脸上浮现一丝羞愧苦笑,没说话。
花三郎吁了一口气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来给韩大哥开了方吧,玲珑有消息了。”
韩奎猛一怔,急抬眼,霍地站起,一把抓住了花三郎:“三少爷,您,您怎么说?”
“韩大哥,我说玲珑有消息了。”
韩奎身躯暴颤,手也抖得厉害,连嗓子都在颤抖:“她,她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