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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方落,石板掀起,天光泻入,罗英当先窜了上去,花三郎紧随罗英身后腾身,脚刚沾地面,忽听罗英道:“不可……”
花三郎只觉两缕劲风自身后袭到,取的硬是他腰眼要害。
花三郎身躯疾旋,人已从两缕劲风中后穿,只见两个人影擦身而过。
罗英一步跨到,双掌疾探抓住了那两个人,喝道:“住手。”
花三郎定睛一看,只见眼前是个小花园,罗英两手各抓一个年轻壮汉站在眼前,两个人各握一把蓝汪汪的匕首,一看就知道是淬过毒的。
花三郎道:“吹毛断发,见血封喉,幸亏我应变还算快,要不然岂还有命在。”
罗英沉喝道:“你们也太鲁莽了。”
两名年轻壮汉道:“九爷,是……”
“我知道,不管是什么情形,谁叫你们擅自行动。”
两名年轻壮汉不敢再说,低下了头。
花三郎笑道:“罗老,有道是:‘不知者不罪’,我看算了吧!”
罗英松了两年轻壮汉的腕脉,寒着脸沉声道:“三爷呢?”
只听一个低沉话声传了过来:“我在这儿。”
罗英闻声转身,花三郎抬眼望去,只见花园月形门那边,负手走来一名白衣老人,老人近六十年纪,身躯微胖,头顶微秃,一张红脸,两只细目闪合之间精光外射,一看就知道是位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罗英迎上两步叫道:“三哥,我带来了一位贵客。”
白衣老人行至罗英身前停了下来,双目精光四射,打量了花三郎一阵,道:“店里订鞋的贵客?”
“正是。”
“老九,你该有个解释。”
“当然,三哥,这位是华家的三少爷。”
白衣老人一怔。
花三郎含笑抱拳:“华剑英拜见齐老。”
白衣老人两眼精芒暴射,紧盯在花三郎脸上:“老九,你不会弄错?引进个三厂的贵宾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三哥,什么都会错,华家旷绝宇内的‘降龙九式’绝不会错。”
“‘降龙九式’?是听说,还是亲眼所见。”
“当然是亲眼所见。”
白衣老人脸色一变,抢前两步抱拳躬身:“齐振北见过华三少。”
花三郎又答一礼:“不敢。”
齐振北目光一凝道:“三少怎么会……”
罗英道:“三哥,请三少花厅坐吧。”
齐振北立即停住话头,躬身摆手:“请。”
这座花厅不算大,进厅分宾主落座,齐振北道:“我接到弟兄禀报之后,已经把所有的人都遣散了,连个茶水招待都没有,还望三少谅宥。”
“好说。”花三郎道:“是我打扰,我是不得不来,不得不循线往下追,也请二位海涵。”
罗英道:“三少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想知道的。”
“自无不可。”
花三郎把他自己的事,打从受人之托,行刺未成说起,一直说到他受命奉派,侦查此案。
静静听毕,齐振北、罗英悚然动容,齐振北道:“三少好生令人敬佩。”
罗英道:“只是三少的牺牲也太大了。”
花三郎肃然道:“但能诛除刘阉,保国救民,华剑英可以粉身碎骨,又何计较一时之毁誉褒贬。”
齐振北、罗英再次为之动容。
花三郎话锋忽转道:“二位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些,我想知道的。”
“既是华家三少,自不该隐瞒。”
“三少,我等是‘铁血除奸会’中人。”
“‘铁血除奸会’?”
“三少或许没听过这个组合,事实上,这个组合是一个秘密帮会的化身,刘贼害了我们老帮主,于是那秘密帮会摇身一变成了‘铁血除奸会’。”
“‘铁血除奸会’拥有十旗,每一旗有一旗主,我二人都是一旗之主,我行三,他行九。”
“三少要找的金如海,则是罗英的五哥,也就是‘铁血除奸会’的五旗主。”
花三郎道:“他确跟金如山是孪生兄弟?”
“正是,老五他因痛恨乃兄巴结刘阉,早年愤而离家,如今更是不惜大义灭亲,故而嫁祸乃兄。”
花三郎道:“两位恐怕不知道,那做哥哥的,却不忍出卖胞弟啊!”
“这个我们知道,金如山倒还算得上良知未泯。”
“贵会恐怕不只三位旗主在京吧!”
“十旗都来了,各有各的化身,各有各的掩护。”
齐振北没多说,既没说另外七旗旗主都是些何许人,也没说另外七位旗主都以什么做掩护,各在什么地方。
人家不说,花三郎自也不便多问,他道:“贵会除了十旗之外,该有个会主。”
“当然有,就是我们老帮主的后人。”
话也是到此打住。
花三郎当然也不便多问,只道:“两位应该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既接下了这件案子,我便不能不有个交代,否则我就难以保护自己。”
“这个我们清楚,三少的意思是……”
“两位是不是有以教我?”
“不敢。”
“这个,我兄弟不敢擅自做主,可否容我兄弟请示会主,相信我们会主一定不会让三少为难的。”
“理应从命,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日此时,会不会晚?”
“不会,不会,还请二位多费心。”
“应该的。”
“我们怎么跟三少连络?”
“这样好不,明天这时候,我到瑞祥店里来听消息。”
“可以!”
花三郎站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
齐振北、罗英跟着站起,罗英道:“三少要走?”
花三郎道:“不便多打扰。”
齐振北道:“我也不多留三少了,老九还从原路送三少出去。”
罗英应了一声道:“三少请!”
这里罗英从原处送走了花三郎。
那里齐振北也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花三郎有处去吗?
花三郎没处去。
韩奎还在京里的时候,他还有个朋友,如今,韩奎父女走了,花三郎在京城里就没一个朋友了。
霸王项刚是朋友。
姑娘肖嫱是朋友。
姑娘南宫玉也是朋友。
但却都不是他真正的朋友,交朋友,要能掏心,也许这三位都能掏心,可还没到能掏心的程度。
假若这时候回肖府去,肖嫱一定会问此行结果,说实话不行,不说实话不忍。
上项刚那儿去,不对劲,上南宫玉那儿去,也不对劲,于是乎,花三郎找了那么一个地方,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吧。他打算在那个地方消磨上一天一夜工夫,等到了约定的时候,再到“瑞祥”去。
在花三郎迈着潇洒步往那个地方走的时候。
齐振北已经到了一个地方,姑娘南宫玉住的地方。
在老车把式的引导下,齐振北登上了小楼。
南宫玉袅袅地从里间走了出来,齐振北抢上前去恭谨施了一礼:“姑娘!”
南宫玉平静地道:“毕竟让他回头来,又找上瑞祥了?”
齐振北道:“是的。”
南宫玉微抬皓腕:“老爹跟三叔都请坐。”
老车把式跟齐振北欠个身,可是他们等到南宫玉落了座,他们才坐了下去。
南宫玉道:“怎么个情形,三叔请说吧。”
齐振北道:“姑娘可愿先猜猜他是谁?”
南宫玉道:“他应该是友非敌……”
车老把式道:“姑娘怎么还这么说。”
南宫玉道:“今天有三叔这个证人在这儿,老爹可愿跟我打个赌?”
老车把式道:“愿意。”
南宫玉道:“三叔,我说他是友非敌,没错吧。”
齐振北道:“姑娘说得对。”
“老爹,怎么样?”
老车把式猛转头望齐振北:“老三,他究竟是谁?”
“大哥别急,姑娘还没猜呢!”
南宫玉黛眉微皱,道:“这可不大容易,武林中人这么多……”
齐振北道:“象他这样武功高绝,俊逸超拔的侠少可不多。”
南宫玉道:“不多,不多也不在少数。”
“姑娘,他姓花?”
南宫玉美目猛睁,异采倏现:“我想起来了,难不成他是华家的人?”
齐振北一击掌道:“对!”
老车把式一把抓住了齐振北:“老三,他真是……”
南宫玉急急说道:“三叔,他是华家的哪一位?”
齐振北道:“姑娘,他叫三郎。”
老车把式猛地里站了起来。
南宫玉失声叫道:“天!华剑英,华三少。”
“姑娘,就是他。”
老车把式颓然坐了下去,喃喃道:“我走眼了,我走眼了,这是我生平头一次看走了眼,难道我真老眼昏花,难道我真老眼昏花了。”
南宫玉一脸的激动神色,美目中也异采闪动:“原来是他,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是他了,华家子弟个个如龙似虎,他却是普天下侠少里的头一个,错非是他,谁能有这样的胸蕴修为,这样的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