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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刚浓眉一挑:“您这话……”
刘瑾忙摆手:“好了,好了,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项刚转望熊英跟阴海空:“熊英、阴海空。”
熊、阴二人忙躬身:“总教习。”
项刚道:“你们两个,一领东厂,一领西厂,一如九千岁的左右臂膀,手心手背,九千岁不偏不向,为示公允,愿在哪一厂供职,让花三郎自己抉择,你们两个认为怎么样?”
熊英、阴海空又躬身:“但凭总教习吩咐。”
项刚转望花三郎:“您怎么说?”
花三郎一笑道:“项刚,两位督爷但凭您的吩咐,也让我听您的吩咐,行么?”
项刚浓眉一皱,忍不住笑了:“你倒会把得罪人的事,往我身上推啊,我刚说过,九千岁不偏不向,不便替他们做这个主,我当然更不好说话……。”
阴海空道:“总教习,我已经把西厂的总教习给出去了!”
熊英道:“总教习,我东厂也可以给出一个去。”
项刚道:“既是这样,那干脆……”一摇头,接道:“还是你们三个自己去协商吧。”
阴海空目光一凝:“熊英,他已经进了我西厂……”
熊英道:“阴海空,人是肖家从我的人手里讹骗过去的。”
“你东厂连个人都保不住……”
“什么叫连个人都保不住,这本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事!”
阴海空脸色一变:“你说谁是小人?”
熊英毫不客气:“你!”
阴海空勃然色变,就待发作。
项刚道:“好了,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没有?”
刘瑾座上哼了一声。
熊、阴二人连忙躬下身去。
项刚转望刘瑾:“这种事我管不了,我看还是您来吧。”
刘瑾冷冷道:“花三郎,你可真是个宝啊,谁都抢。”
花三郎微欠身:“九千岁抬爱,事实上卑职的确不差。”
刘瑾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花三郎道:“九千岁,卑职要是说,您整个内行厂里,没卑职的对手,您是不是觉得卑职的口气更大些。”
刘瑾又哼了一声:“以我看,人是东厂先……”
“那您就有所偏向了。”花三郎道:“事实上卑职是先进了西厂,而且承蒙督爷赏了个总教习。”
“我是不偏不向,你人是先在东厂手里,但是你先进的是西厂,为示公允,你也该在东厂兼上一职。”
“这是您的吩咐,卑职不敢多说什么。”
“熊英、阴海空,你们俩怎么说?”
熊、阴二人道:“还请九千岁做主。”
项刚道:“熊英,阴海空给了他个总教习,你能给他什么?”
熊英忙道:“自然也是个总教习。”
项刚一点头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后你们两厂之间,别再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了,大家都在九千岁麾下,本应同心协力,携手效忠,回去吧,说不定肖家还在等着呢,你们三个去叨扰一顿,互敬一杯,大事化小,小事也就化无了。”
熊英、阴海空、花三郎齐躬身:“是!”
这个决定,未必是皆大欢喜,但对花三郎来说,可说是“一步登天”了。
一身兼东西两厂的总教习,这种事不但是空前,恐怕也必然绝后。
本来就是,象花三郎这种奇才,上哪儿找第二个去。
熊英、阴海空、花三郎联袂走了。
刘瑾可瞪上了项霸王:“项刚,我忍了半天了,我要是跟你一般见识,倒霉的是你不是我,你知道不知道。”
项刚淡然道:“九千岁,我只知道据理力争,就是斧钺加身,头断尸横也在所不惜。”
“你……”刘瑾一听气又来了:“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九千岁如果爱听好听的,我不会,我只是个教武的教习,不是师爷篾片之流。”
刘瑾道:“当着熊英他们,难道你就不能低个头,非让我下不了台不可。”
“九千岁,您倚重项刚,是要他为您做事的,不是要他为保全您的颜面,动不动就低头的,没有人比您更了解项刚,他从来只向理字低头。”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会惯坏花三郎。”
“只要是个堪用之材,宠宠惯惯又何妨,一如您对项刚,项刚并没有桀骛不驯,坏过您什么事。”
刘瑾忽然笑了,摇头道:“算你会说话,冲你后头的事办的还称我心,饶你这回……天知道我饶你多少回了,天知道我又能拿你怎么样,别站在我眼前了,你请回吧!”
“项刚告辞。”
项霸王二话没多说,一躬身,大步走了。
项刚前脚走,后脚从厅后进来个人,看长相、装束,一看就知道是项刚刚才所说的师爷篾片一类人物。
他走近刘瑾,阴阴的:“九千岁,他没宠坏那个花三郎,您可真把他宠坏了。”
刘瑾道:“我知道,他自己也明白,但是,目前我不能没有他,否则,我带不了三厂这么些人。”
“那就更危险了,三厂之首是他,不是您。”
刘瑾阴冷轻笑:“我总会慢慢拉过来的,到那时候再看吧!”
“九千岁,是时候了,何不来个‘以毒攻毒’?”
“不行,为时尚早,这个人我还没摸透,但是项刚,他至少没有二心,不会叛我。”
“九千岁……”
刘瑾道:“我就是这个主意,不要再多说了。”
那位师爷忙躬下了身:“是!”
熊英、阴海空、花三郎三个人联袂出了内行厂。
阴海空不理熊英,望着花三郎道:“花三郎,你要上哪儿去?”
花三郎道:“督爷,肖老府上还有未完的酒席呢!”
阴海空道:“你去吧,我不去了。”
“是!”
花三郎答应了一声,人却没有动。
阴海空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花三郎道:“督爷,我总得跟熊督爷告个辞。”
阴海空不悦地望熊英。
熊英冷哼了一声。
“哼什么?”阴海空道:“如今你如了愿了啊?”
熊英道:“人本来就是我东厂的。”
阴海空道:“我就不懂,自己养着些酒囊饭桶,到头来死皮赖脸硬把人抱过一半去,又有什么意思。”
“你……”
“要是我,绝没这个脸来告状。”
熊英勃然大怒,一掳袖子,硬要动手,阴海空自是不会示弱,眼看两个提督东西厂的人物,就要在内行厂前干起来。
花三郎身兼两家职,不能偏,不能向,本来他也不对谁特别有好感,但是不偏不向并不意味袖手旁观,装看不见。
他只好权充和事鲁仲连劝起架来了,他这里刚往中间一站,内行厂里随后出来了霸王项刚,他一怔瞪了眼:“你们这是干什么?”
熊英、阴海空怕这位爷犹甚于怕刘瑾,连忙收手退后,躬身叫道:“总教习。”
花三郎道:“项爷,两位督爷一言不合……”
项刚寒着脸沉声道:“你们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没有,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丢人丢到外头去。”
熊、阴二人,除了连声唯唯之外,别的一句话不敢多说。
项刚道:“不回去还等什么?”
“是!总教习,我告退。”
熊、阴二人异口同声,齐一躬身,连忙走了,走得还挺快的。
花三郎目送二人不见,转过身来摇了头:“祸由我起,这两位都太爱护了。”
“简直不识大体。”项刚冰冷一句,旋即换上一副脸色:“你要上哪儿去?”
“回肖府喝酒去,项爷要不要一块儿……”
项刚截口道:“回肖家喝什么酒,走,我带你上个地方喝个痛快去,一来算是给你庆贺,二来我要好好交交你这个朋友。”
不由分说,项刚的一只铁掌已经落在了花三郎手腕上。
不骑马,不坐轿,两个人安步当车。
花三郎道:“项爷,您要带我上哪儿去呀?”
项刚道:“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花三郎没再问,走没两步,他道:“项爷,您有没有办法,让九千岁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什么意思?”
“一身兼东西两厂的总教习,不独前无古人,恐怕后无来者,我想……”
“你是怕遭嫉?”
“不!我花三郎凭的是真本事,谁不服气,尽可来抢,能把我推得动一动,我马上让位。”
“豪语,那为什么要让九千岁收回成命?”
“我福薄,消受不起。”
项刚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怕熊英跟阴海空……”
“项爷,您说,往后让我顾哪一头……”
“既然是身兼二职,自然是两头都顾。”
“我自信可以做到恰到好处,但是绝没用,一定不是这位挑眼,就是那位埋怨,弄不好他两位积怨更深,甚至反目成仇,那是我的罪过。”
项刚笑笑:“老弟,二女之间难为夫,齐人之乐不是福,这句话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