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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军方基地动什么歪脑筋。
他一边用ID卡和电子密码刷开大门,一边愁眉苦脸地说:“最好你能快点解决,小伙子。我们的服务器从昨天就开始神经短路了,所有电脑一开机就死命重启,整栋楼里都是见鬼的硬盘报警声,电脑技术部的那帮家伙人仰马翻地折腾了个通宵……”
他们的技术人员当然搞不定,这个病毒程序是我花了一笔相当数目的美金,从一个叫“蓝星狼蛛”的国际顶级黑客手上买到的。
上次追查手机信号来源时,何远飞被他狠狠敲了顿竹竿。
我利用何远飞电脑里没有删掉的联络方式联系上蓝星。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拿到病毒,我任由他狮子大开口,款项一次性付清,用的是何远飞上次跟他交易的银行账号。
当然,当事人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何老板财大气粗。
“我会搞定它,这世界上还没有我搞不定的电脑。”我尽忠职守地扮演着一个语言乏味而又自傲于专业的技术宅,“主机房在北边那栋的六楼是吧,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那个警卫突然叫道,“这个小鬼也跟进去?”他狐疑地打量着尾随在我身后,拎着个硕大工具包的培林。少年顶着个据称时尚潮流但在我看来更像星云爆炸的发型,刘海乱七八糟地遮住了眼睛。
“呃,这是我的助手……好吧,他看起来是小了点……其实他是我侄子。你知道现在的孩子多少都有点叛逆,逃课啦打街机啦什么的,”我有些尴尬地对警卫比划着手势,“令学校和家长很头疼。但他跟我学了不少东西,我敢说他的水平不逊于任何大公司的电脑技术员,如果我再多给他点实习的机会。将来他总是要在社会上谋生的……你知道,所谓的家庭责任。”我耸了耸肩。
对方感同身受地点头:“可不是,家庭责任嘛,不然除了自己的三个孩子,我干吗还得养着老婆兄弟的儿子?你是个不错的家伙,”他拍着我的胳膊赞许道,“上去干吧,出来的时候我请你喝咖啡——速溶的。”
“干得不错。只有在伪装的时候你才更像个人类,这令我忍不住期待,其实我们可以在卧室里玩CosPlay……”进入电梯后,我听见蓝牙耳机里穿来一声低语,浑厚中微带暧昧的语气有种该死的耳熟。
何远飞!
这个人类总是言而无信,我就知道要他遵守承诺比草履虫进化成高等智能生物还难。如果他这次再搅黄我的计划,我一定会杀了他。我向母星发誓!
“闭嘴,下车,然后回去钓你的鱼!”我翕动嘴唇,把声量控制在不被人察觉的范围内。
“别生气,亲爱的,我的手一直揣在袖子里。”他一派悠闲地说,“但你不能剥夺我坐在后勤车里视察工作的权利,我是BOSS。”
我深深吐了口气,抑制住想要对他进行语言以及肉体上人身攻击的冲动,“那就请您安安分分地坐在真皮椅上,把通讯线路让给需要干活的员工。”
他快意地轻笑一声,掐断了这次通话。
电梯“叮”的一声在四楼停靠下来,一拐过等候厅,就看见通道尽头两扇紧闭的金属大门。通道内的三个身穿迷彩服的士兵在看见我的瞬间就举起了微型冲锋枪:“站住,身份验证!”
我本来可以无视他们手中的低端武器,直接走过去,用生物电流将他们击昏。
这种方式既简单又高效。
当然作为微薄的代价,宿主的身体会多出几个弹洞,对此我并不是很在乎。
准备行动的一刻,我忽然想起何远飞的要求——在我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后,那几乎变成了难得一见的恳求。
“别受伤……即使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甚至记起了他过热的鼻息吹拂在后颈上的感觉。
……算了,反正修补起来也麻烦,就爱护着点用吧。
我朝卫兵们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是纯良无害的物种,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性,并且无比配合军方行动——即使他们两个拿枪顶着我的要害,另一个极其粗暴地把我压在墙壁上搜查是否携带有武器。“我只是个电脑维修员,是你们的人叫我来的,不信可以打电话问!”我用紧张的声音大叫。
搜查后一无所获的卫兵将我从几乎被嵌进去的墙壁里拔/出来,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冷冷道:“主机房在六楼,这里是禁区,马上离开!”
“没,没问题,我这就走!”我揉着隐隐作痛的手腕转过身去,一颗微小的电浆球在掌心迅速生成。
眨眼的工夫它就扩张到网球大小,在轻微地噼啪声中猛地朝四周喷发出去,剧烈的粒子运动覆盖了整个狭窄的空间。炫目的电光消失后,地板上躺着三具深度昏迷的卫兵躯体。
我把他们拖进电梯,弧光闪烁的指尖触碰了一下控制面板,瞬间烧毁了供电线路。电脑主板的纠错功能立刻运行,防护钳牢牢夹住电梯槽两侧的钢轨,将它卡死在半空中,以防坠跌或冲顶。
没人能上下,也没人能打开——在他们的电梯维修工赶到并排除故障、恢复运行之前,我早已完事离开。
碰了一下耳机上的通话按钮,我淡淡道:“四楼A区突破,切换A…1号监控器画面,时间十五秒。”
“收到。”耳机里传来瑰拉的回答与微弱的键盘敲击声。她在远程控制和渗透方面很有天赋,在捕猎者中偏向于间谍型。之前她成功接入监控室的主机,复制了所有探头的拍摄画面,在需要的时候,用那些无人画面在短时间内混淆监视人员的耳目。
“二楼A区突破,切换A…1号监控器画面,时间十秒。”少年清冽的声音紧接着加入进来。
培林只比我多花了几秒时间搞定二楼入口处的守卫。我不得不承认,“他是这批捕猎者中身手最好的一个”是种低估,实际上,这个少年大概是我所见过的人类中身手最好的一个,可以与裴越一较高低。
由于宿主那令人遗憾的运动神经,我在十五秒时间堪堪用尽之前,才跑到通道尽头,报销掉金属门的电子锁和报警器,进入这座深藏在军方基地中的研究所。
比起外头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研究所里技术人员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我甚至要尽量控制力度,不在他们的身体上造成影响生命机能的永久性损伤。
当我见到久违的医生时,他正对一团血肉模糊的不明物质爱不释手。
他用沾血的白色橡胶手套轻抚它,右手的手术刀划破表皮粘膜,用尖嘴镊夹出一点儿组织物,放入装着水解剂的瓶里迷恋地端详,嘴里嘟囔着,“漂亮的新陈代谢方式……高能键释放出的自由能令人惊叹……”
从这副自得其乐的场景来看,被绑架的医生似乎根本不需要解救。
我用指节敲了敲操作台的金属台面。
杜衡手捧玻璃瓶,转头看我。三秒钟后他推了推眼镜,轻笑起来:“哦呀,救援队终于来了。”
“你在光盘中说的,裴越的克隆体在哪儿?”我单刀直入地问。
医生朝我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花一两句话关心一下我的安危,毕竟我们曾有过一番不错的交情。”
“不错的交情”指的是给我注射/精神类药物逼供,以及无时无刻不想着把我弄上解剖台吗?谢了,我半点也不需要。
似乎对我的冷漠反应早有预料,他耸了耸肩说:“算了,在这方面不能对你要求太高——可惜我们的老板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他的余生会因此好过一些。”
我对评论老板的私生活毫无兴趣,如果医生还不改掉他阴阳怪调、说话跑题的毛病,我不介意在获取想要的信息后,重新把他丢给军方。
“在、哪、儿?裴越的克隆体。”我再次追问,语气中透出一股缺乏耐心的威胁意味。
医生恋恋不舍地把瓶子放回桌面,“好吧我马上进入正题——我被他们抓进来之后,一直没有见到他,但我知道他就在这个基地里,被交给另外两个基因组学专家。军方似乎对这项课题很感兴趣,人类胚胎实验成功后,他们又让我研究一些古怪的东西……很古怪,我觉得那些应该是生命体,但在既有的概念上又不尽相同,非常令人着迷……”他一脸深情地望着手术台上那团类似腐肉的东西,目光狂热得像个坠入爱河的青春期少年。
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培林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手持武器安静地站在我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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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