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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起来,提起裙摆,欢快地朝他跑过去。
海风轻柔地吹着,淡淡的腥味,让世界清新而鲜活。
他的身影拢在浓浓的水雾里,即使隔近了,依旧模糊,像一张氤氲的水墨画。
又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他的背影,白色的衬衣微敞着领口,笔挺的西装裤已经被海水润湿,贴在他的小腿上,挺拔修长,他发丝在海风里张扬地舞着,却并不觉得凌乱,反而显得他整个人更为沉静。
海滩边种满了一排又一排的椰子树。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椰子林的影子疏疏淡淡地打在他的身上,光影流转。
我停了下来,靠在离他不远的椰树旁,正准备喊他一声。然后,便能看到他欣喜而略带惊异的回眸。
可是,我期待的那一幕并没有出现,在我将手掌拢在唇前,张嘴欲呼时,前面的韩玄飞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猝不及防,连忙止住声音,诧异的望向他。
他慢慢地弯下腰。
一阵强劲的海风吹过。鼓动了他白色的衬衣。
太阳光亮得刺眼。
在那一瞬,我有种奇怪的错觉,那翩跹不定的白色,分明是一双翅膀。
在海边令人眩晕的日光里,我看到了他周边淡淡的镀金。
像一个天使。
哥是天使。
这个错觉,让我怔怔地停在原地,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可是,所有的恍惚都只是一瞬。
天使展翅,然后……天使嫡落。
韩玄飞伏下身体,手捂着胸口,头垂得很低,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能感知他的痛苦。
这样突然的痛苦,让我手足无措。
脑中又响起肖子杰的话:玄飞一定不希望你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所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可是,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艰难的抉择,几乎将我逼疯。
心一抽一抽的痛着。
脚步几乎不受控制地往他的方向挪。
然后,我顿住动作——另一个人出现了。
在相反的方向,伊森快步跑了过去,脸上,是难得的焦虑与担忧。
“玄飞……”他没有看见我,而是径直停在了韩玄飞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给我药。”韩玄飞的声音有点发颤,我几乎能听到他牙齿的栗动:“我受不了了。”
“你不能太依赖药物。”伊森冷声道:“之前开的药,已经是我退让的极限了。”
“不行,那些药根本不能让我控制自己,我今天差点伤了可可。”
()
“……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出院,也不同意这次休假!”伊森有点生气地说道:“玄飞,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次?”
“就算不出院,难道就能治好么?”韩玄飞撑着伊森的手,勉强地笑笑,苦笑,“伊森,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已经够了。”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会治不好?”伊森执拗地反驳道:“只是天使尘给你留下的幻觉在困扰你,如果除掉这些幻觉,如果除掉你被注射天使尘的记忆,说不定就可以痊愈,你现在的疼痛,不安,绝望,都来自这些幻觉,赌一赌,玄飞,你不能这样靠药物抑制过完余生!”
“然后,你又要提出用可可来做实验,完善那部还未成功的‘挖掘机’?”哥的声音也变得森冷起来,“伊森,不要动她!”
伊森懊恼地转过头,不肯应话。
“伊森,答应我,不要对可可说你刚才说的那番话!”韩玄飞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得笔直,用不容质疑的语调强调了一句。
伊森正准备反驳什么,不妨韩玄飞踉跄了一下,脸色刹那变得雪白,全身抽搐着,膝盖向前弯曲,无力地跪倒在沙地上。
“玄飞!”伊森慌张地扶住他,将他痉挛的手拽进自己的掌心。
“我想杀了自己。”韩玄飞低吼,紧紧地握住伊森的手,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沁了出来。
伊森当机立断,从怀里抽出一只针管,朝他的动脉快速地扎了进去。
韩玄飞安静下来,软软地倒在伊森的手弯里。
世界,都变得安静。
风停云消,椰子林沙沙作响。
(五)实验(上)
“出来吧。”伊森扶着韩玄飞,站直身体,淡淡地向我扫了过来。
我缓步走出。
他一早就发现我了,那一番劝慰韩玄飞的话,本来就是说给我听的。
“你有什么问题吗?”伊森转过头,笔直地望着我。
“说吧,需要我怎么做。”我靠过去,望着哥苍白的面容,轻声问。
“帮我完成挖掘机,也是完成你父亲留下的课题——你是唯一一个在仪器下幸存的人,你对我们,弥足珍贵。”
“好。”我回答,不假思索。
“我给他注射的镇定剂可以让他睡到明天早晨,明早我便派人将你送回来,另外,这件事必须瞒着玄飞——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伊森按部就班地说明道。
“我明白”我打断他的话,了然道:“我不会让他知道。”
他付出了自己的人生让我免于伤害,最终,我终于逃脱不了这注定的宿命。
如果哥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
所以,我一定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在这个时候,我终于有点了解哥从前的隐瞒了:那种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不求回报,也不想被对方知晓的感情,原来可以这样坚决。
将韩玄飞送回旅馆,伊森用电话叫来了一架直升飞机,我们在一个小时后抵达海边的一个僻远的孤岛,随着伊森走进一间其貌不扬的房子,穿过里面长长的走廊,我们停到了一间装备精良的实验室前。
“在实验开始前,我必须提醒你,会很辛苦。”
()
“我知道。”
“答应我,为了玄飞,永远不要放弃。”
“恩。”
“如果觉得难以忍受,试着切断自己的感官,不然你会受不了。”伊森一边交代,一边指挥人带我去换衣服。
时间不多,我们必须赶在韩玄飞醒来之前完成第一次实验。。
工作人员将我带到工作台上,小心地让我躺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在他们做这些工作的同时,旁边有人将放有各种急救设备和用品的手推车推到了手术台旁。
穿着白大卦的伊森轻声问:“都准备好了吗?”
那几个人各自看着自己面前的设备,随即说:“好了。”
伊森的声音始终很轻,带着些专业的冷淡:“那我们开始吧。”
接着,他一一按下了旁边那台机器上的几个按钮。
渐渐地,一股阴暗的力量从遍布全身的触手渐渐渗透进来。那些力量很弱,然后在身体的细胞之间游走,在试探着寻找我的神经系统。它们很快找到了那些通向大脑的神经,这些神经有着标记似的化学成分,这些成分就像食物一样引诱着它们。它们找到了目标后,立刻像蛇一般卷曲着,缠绕上来。这些力量向两旁伸展着,伸展着,无限地伸展着它们的身躯,一直探向神经的末梢。找到后,它们停顿了一下,力量静静地在增大。然后,它们张开嘴,一口咬住了神经末梢,开始逐微米逐微米地向前啃噬。
这种被搜寻的感觉,似曾相识。
我猛地绷紧了身体。
来自全身的极度痛苦猝然沿着神经直达大脑,像一记一记重锤般通过神经狠狠地击入大脑皮层,企图令那些被意志紧紧束缚住的意识飞散出来。
我紧紧咬住了嘴里的软棍,按照伊森交代的那样,努力切断大脑对身体感知的联系,想要无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那种邪恶的力量正在加剧,啃噬的速度在加快。它们似乎在从容不迫地搜索着每一缕神经分叉,袭击着每一个细胞,缓缓地向大脑推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室内很安静,那些“医生”似乎已对躺在那里的人所表现出来的痛苦司空见惯,耳边只有仪器的电流声,和我自己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咦”了一声,轻声说道:“这个人的反应跟以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很奇怪。难道是她的神经系统有什么特殊的构造?”
伊森冷冷地喝了一句,“安静!”随后问道:“现在是几级了?”
“4级。”
伊森略一思索,便道:“加到5级。”
我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剧烈的难以形容的诡异的疼痛令我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