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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一面上楼一边喊,“惜儿!下来!”
舅母也在那里哭喊着:“孩子,别犯傻!想想爹娘!”
“我倒是想着爹娘了!爹娘可想着我来着?”大表姐幽幽地说道,两条腿还在那里晃荡晃荡。
我和娘站在湖边的平台上,往上望。一双绣花鞋就这么前前后后地动着。
大表姐低头看见我娘,我娘连忙说:“惜儿,听姑姑一句话,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儿女跟爹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大表姐嘴角微微一挑,嘲讽意味十足说:“姑姑,爷爷奶奶疼你。所以你想跟姑父就跟姑父了。你们做了那些事情,爷爷奶奶都不说。我生来就遭人嫌,我与张公子发乎情止乎礼,何曾有半句越矩?张公子明媒求娶,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连门都不让人进?同是刘家的姑娘,到了你这里就是两情相悦,到了我这里就成了私定终身了?爹爹拿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一个物件,一个物件,用来给他来卖的!姑姑,你说。。。。。”
就在她跟我娘说话的时候,大舅一把抓住了她。疯了似的把她从楼上拖了下来,快步拖到湖边,按住她的头,就往水里浸。
“惜儿!”舅妈惨叫了,奔过去扯。奈何我大舅力气太大,一把将她推开,把大表姐拉出水了之后,又按下去。。。。
外祖父和外祖母在那里说道:“你个混账,快放开她。。。。”
“你要把她弄死,我一起陪着,我们娘俩黄泉路上做个伴!”大舅母哭喊着,往湖里跳。
舅舅把大表姐拖起来扔在岸上,下去捞舅母,一时间混乱无比。。。。
这也太不符合舅舅一贯的表现了。
舅舅怒气冲冲地走了,舅妈和大表姐换好衣服净了好面之后,我娘在旁安慰,我蹲在床边的踏板上,头靠上了阿娘的小腿。
一个大丫头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在外室榻上铺好后,将我抱了过去,躺好后盖上了被子。
舅妈示意叫人都出去,里面的人陆续走了出去。
我娘坐在榻边,拍着我,我就开始闭目养神。
大表姐在旁边嘤嘤窃窃的哭着,我娘开口问:“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张公子是个什么人?哥哥他不是那么蛮横的人啊!”
“妹妹,哎,这一言难尽啊!这爷俩一个比一个拗!”舅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去年,中秋时分,这个孽障去城外红霞山登高游玩。遇见了吏部员外郎张大人家的二公子。不知怎么着一来二往两人渐渐生出情意来了。后来,张大人差了媒婆来提亲。你哥哥说这个张二公子是京城有名的风流公子哥儿!之前为了庆春楼的女戏子和京城守备家的那个独子打了起来。他院子里除了几个外院粗使丫鬟没有动过以外,个个染指了遍了。他自然是不肯允了。”
那厢哭地凄凄哎哎的大表姐一听不乐意:“爹爹胡说,张公子才不是那种人,那些人胡吣乱掰的也听得的?守备家的混账调戏庆春楼的那个戏子,张公子看不惯上去跟人理论,才打了起来。他也跟我说了,之前没遇见我,所以家里的确有两个通房丫头。只要和我成婚了,他自然就一心一意待我了。他这些日子已经发卖了通房了。我跟他相识这些日子,他并不曾有过一丝半点的无礼举动。处处尊重于我,只说禀告了家里的父母,着媒人来提亲的。莫当我是傻子,爹爹与新任的扬州府李大人交好,时时刻刻想将我嫁给他家那个呆儿子。还不是那扬州府是天下货品聚集之地,嫁给他儿子了,于爹爹于咱刘家可是大大的方便了。”
“胡说八道,李大人家的公子,你爹爹说了。痴迷于医药,是天下一顶一的神医!我们到想将你嫁过去,也要人家要的。”舅妈说道,“你一个小孩儿家家的,男人说散尽通房他就真散了?”
“你们和张公子连句话都没说过,焉能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你们别成天就说那张公子如何如何了?他如何不好了?除了那两样,其他的怎么不好了?他也是在国子监读书的,虽然不是什么大才,但是诗词歌赋样样也都行的。难道非要我像姑姑一样珠胎暗结了,你们才允婚吗?”表姐言之戳戳。
珠胎暗结?!“啪!”一记响声:“小畜生,长辈的事情是你能嚼舌头的?”舅妈怒道。
“嫂子,别打孩子。她是一门心思钻进去了。再说,那也是事实。”我娘离开了我身边,轻微的步履声示意着她走了进去,“惜儿!姑姑与姑父的事情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比较。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但凡思慕了一个人,千千万万想着的都是那人的好,听不得一点点那人的坏。这耳也聋了,眼也瞎了。我不知道这张公子是否如你说地这般情真意切,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如你爹娘说的那般,他在男女之事上,过于放纵了些。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你爹爹是真心疼爱你的,你若不想嫁给李公子,他决计不会强迫于你。刘家的女儿都是如珠似宝的娇宠的。刘家的女婿哪个不是千挑万选的?你父亲不允这个婚自然有他的道理。”
“妹妹,我们出去说话!”舅母说:“你好好给我呆着,你姑姑和你爹爹自幼亲近。我和你姑姑商量下,想想法子劝劝你爹爹。”
吱呀一声里面的房门关上了。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近了。我的榻微微晃了晃,我假装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娘许是见我翻身,往我身上轻轻拍了拍。
“张家这个孩子,的确有好女色的毛病。但这个不是我们特别忧心的地方,张家的夫人是当今皇后的庶姐。皇后膝下就一个太子殿下,今年和紫儿一般大小。皇上还有个大殿下,快十三了。大殿下说是容妃娘娘名下的,但传说是皇上酒醉后和一个扫地宫女所生。大殿下本没有依仗,奈何有太后娘娘给他撑腰,太后娘娘背后有你们陈家以外,还有一般之前支持楚王的旧部。”
“楚王不是被幽禁在杭州了吗?”
“你想啊!皇上身子不好,如果太子即位,太子年幼,自然是国丈专权。现在皇上还念着楚王的那点兄弟情义,不杀他。国丈掌权了,第一个杀的就是楚王。楚王是太后娘娘的亲儿子,太后自然是想保他的。如果大殿下能够登基,容妃身后又没什么势力的。大皇子,已经十三岁了。楚王稍稍辅政两年,大皇子就能独立掌权了。这下就没有外戚什么事了。是以两派斗的厉害了!”
“孙国丈想通过张家拉拢咱家?”
“你二哥哥如今在边城为将,姑爷他上头一直注意着,听说几次皇上都提过他了。你别看这些皇亲国戚平日里多威风,没有银子威风个什么?咱家别的不多,不就是银子多吗?你哥也不想得罪张家,原想找个借口回绝了就是了。后来,几次三番上门来求娶。你哥一看事情不好,就扯出李家的公子来了。”
“那直接把惜儿嫁去李家不就成了?”
“还不是你哥,那个小孽障胡说八道说他爹不疼她。你哥多少晚上睡不着觉了?直接把人嫁过去,怕这个小混账嫁的不舒心。听说那个李公子是个爱医如痴的人,不思功名。天天在药堂坐着给人看病。这样一个心思纯净的人,我们都觉得好。可惜儿心里有人了,过去不一定会安稳过日子。也对不住人李家。”说完舅妈长长叹了一声。
“跟惜儿说过这些吗?”我娘问。
“能说吗?她现在心心念念个张公子,一说的话,指不定把这话给漏出去了。这些话你哥只和我说过,你是他最亲的妹子,我也就跟你说说。姑爷回京任职了,以后你跟那些夫人交往的时候,眼睛也放亮点。哎。。。这可怎么好!”舅母也叹气。
一下子舅母和娘相对无语,这京城才回两天,就那么多幺蛾子,这地方当真不是人呆的。
“嫂子,别哭啊!”我娘说。
我头探出被子看见舅母在抹眼泪,想着舅舅实是疼爱我们,这些年在秀全舅舅帮了爹娘多少事情。心里一软,起来摸着舅母的脸说:“舅妈不哭了!”
舅妈擦了擦眼泪说“还是我家小紫儿乖!舅妈不哭!”
我咬了咬嘴唇,看着她们两个说:“娘,舅妈我刚才没睡着!我都听见了!”
我舅母大惊,我娘说:“紫儿,不管你听见什么,都不能说的。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这点都不知道当我是傻了不成?我认认真真的盯着她们说:“紫儿有个办法,不知道是不是能解这个围!”
我娘看了看我说:“你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说出来听听!”
我理了理思绪,觉得这次是我第一次完整的说一个方案,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