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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墨浓便将刘氏带了进来。当刘氏见到李玉堂时,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一张老脸粉红,厚重的胭脂都盖之不住,一双眼频频向李玉堂放电。
乖乖,这还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俊美的男人呢!怎么能这么美,若不是她知道这人是李府二少爷,非以为是天上神仙下凡!
李玉堂被盯得很不舒服,“刘氏?”
“是是是,奴家就是刘氏,奴家给二少爷请安了。”刘氏堆起笑脸,深深为其福身,福完礼继续放电。啧啧啧,不知和这样的神仙男子行鱼水之欢是啥滋味,会不会也快乐似神仙?
李玉堂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如远岱一般的峨眉忍不住微微皱起,“你与这翠儿勾结,欲加害苏涟漪?”
一提到正事儿,刘氏的色心便降了一降,美色虽好,但命更重要,她背后可是苏涟漪那个女阎王,怕得很。“是啊,难道不是二少爷的意思?”那苏涟漪真是可怕,连李家二少爷问什么都猜得到,如今她的回答都是苏涟漪事先叮嘱好的。
再次确认,苏涟漪,不能得罪!
李玉堂恢复了镇定,“自然不是本少爷的意思,本少爷怎会和那乡间流氓有瓜葛?”声音是平日里的淡然。
刘氏噗通一声跪下,“二少爷明鉴啊,奴家不知是这翠儿自作主张,奴家要是知道,怎么也不会同意,是这翠儿以少爷之令相要挟,奴家是冤枉的啊。”
翠儿跪着不敢吭声,明知道二少爷是将所有责任推她身上。
“那你老实回答,你们的行动,”李玉堂正色道,“到底成功了吗?”
刘氏虽迷恋二少爷美貌,但毕竟年纪大了,见过的人和事多了,看见李玉堂这假惺惺的样子,心中不免嗤之以鼻。“回二少爷,没成功啊,当时奴家已经和翠儿姑娘说了。”
翠儿一惊,“刘氏,你说什么?”
刘氏状似很无辜,“翠儿姑娘,奴家当时便和您说,行动没成功。”
“你胡说,当时你分明和我说成功了。”翠儿急了。
“翠儿姑娘您记错了吧,奴家说的是没成功,还刻意告诉您,那几人被绑在村口,您都忘了?”刘氏继续按照苏涟漪所交代的话说着,说得很认真。
“胡说,你这个贱人,你……”翠儿想扑上去厮打。
“够了。”李玉堂闭着眼,垂下的留海将他额头上的青筋掩盖。“刘氏,你下去吧。”
“是……”刘氏恋恋不舍,使劲地看李玉堂,恨不得将他的美貌烙在心里,临出去了还扭头补了一句,“二少爷若是还有啥想问的,随时唤奴家,无论……多晚都行。”最后一句,绝对是浪语。
墨浓见状,一把将恋恋不舍的刘氏拽了出去。
李玉堂只觉得胃中翻滚,有些恶心,伸手便去摸茶碗,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茶碗已被摔了。
翠儿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吭声,低着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刘氏和她说,苏涟漪被侮辱了,怎么可能?
她不再嚎啕大哭,小声呜咽,“二……少爷,翠儿伺候您……多年,对您忠心不二,真的……没骗你,真的……”
“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李玉堂闭着眼,声音淡淡,毫无感情。
“少爷,不要啊……少爷,求您了……少爷……”声音越来越远,翠儿已被身强力壮的下人拉了出去,等待她的是能将人活活打死的私刑。
五十大板,即便是不死,也是半条命。
已是半夜,翠儿被塞住嘴行刑,喊不出半句。
书房内死寂一片,满是狼狈,却没人敢入内收拾,贴身伺候李玉堂的下人都知主子的阴狠,生怕被牵连。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李玉堂终于缓缓睁开了眼,脸上再无怒气,重新恢复那带着浓重欺骗性的淡然。白衣胜雪,目光悠远空无,浑身散发出冰清的气韵,谁能想到这么个谪仙,是阴狠之人?
“墨浓。”淡色唇微启,语调优雅。
“是。”墨浓入内。
“唤人收拾一下。”又拿起了账本,继续看着。
“是。”墨浓出,立刻有丫鬟如鱼贯入,扫碎片,擦地面,端香茗,整理桌案。眨眼的功夫,刚刚的狼狈不再,书房一派整洁。丫鬟们收拾完便悄声退了出去。
墨浓入,守在一旁。
放下账本,李玉堂唇角微勾冷笑。“那苏涟漪,真不是个普通角色,竟会使反间计。”刚刚暴怒,他一时失去冷静,如今才想通。
李玉堂接管李家大半产业,是众人皆知的商业天才,怎被这么个简单的小把戏耍得团团转?
“少爷,要停了翠儿的刑吗?”墨浓道。
李玉堂重新拿起了账册,“不用了,脑子简单,这次也给她一个教训,若是下次还办事不利,便赶出去。”
“是。”墨浓答。
夜半,李玉堂还挑灯查看账目,神色平淡,无人能猜到他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
苏涟漪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整翠儿!就算是不死,也得让她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而其结果便是涟漪胜了,但她却没想到,李玉堂没将翠儿打死或赶出去,又留在了身边。
苏涟漪与周大夫所开药方果然管用,李老爷的身子越来越硬朗,加之他听从苏涟漪的告诫,每日活动,身体的康复状况越来越好。
而李老爷第一个做的,便是收回李玉堂手中李家的生意,将他从高处狠狠摔到地上,从前那些围着他转的掌柜及生意往来都转而去围绕李老爷,而非李玉堂。
戾气,因何而有?
特权!
李家家业是已去世的李家太老爷和如今的李老爷两代打拼,李老爷自然是知晓将心态放稳,脚踏实地的发展。而李玉堂从出生便是衔着金钥匙,自小便有那种高高在上、舍我其谁的自负。
这种自负便是戾气的根源,李老爷深知,若是不将李玉堂的戾气磨没,早晚有一天,他会碰壁受挫,最后误入歧途。
而与其在外人处碰壁,不如让他现在体验。
李老爷是一片苦心,但李玉堂却觉得这一切都是苏涟漪搞的鬼,怨恨,越积越深。
……
这一日,苏涟漪又拽着大虎跑到了仙水潭,涟漪已将所有能查看之处都查看了,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仙水潭的水就能酿造出口味独特的酒。
怪,真是怪!
大虎陪在一旁,他是个爱酒之人,对品酒有所研究,也帮着涟漪去解决问题。
“大虎,你有什么新想法吗?”涟漪蹲在地上,愁眉苦脸,哪有平日里那淡定如斯的样子,此时的她褪去了睿智,仅仅是一名少女。
“没有。”大虎回答,视线忍不住黏在她身上,女子的娇俏百媚,让他怜惜不已。
盛夏,天气很热,涟漪干脆坐在了潭边大石上,脱了鞋袜泡脚,冰凉的水消除暑热,一阵舒服。“否定的真干脆,难道你就不能给我燃起点希望?”涟漪开着玩笑。
“对不起。”大虎深感愧疚。
涟漪噗嗤笑了,“道什么歉啊,还一本正经的,我和你开玩笑呢。”
大虎突然竖起了耳朵,而后向后张望。
“怎么了?”涟漪问。
“有人来。”大虎答。
“啊?有人?”苏涟漪赶忙起身打算穿鞋。她虽然是现代人不怕被人看脚,但毕竟这里是古代,得入乡随俗,千万别让人误以为她放荡,那真真的冤死。
涟漪还未穿上鞋子,那人便已经上了山,速度很快,可见对这条路熟悉非常,是苏皓。
“哥?”涟漪一笑,“嗨,若早知道是你,就不用急着穿鞋了。”她俏皮地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苏皓也是没见过苏涟漪这么一面,从前的二妹虽不讲理,但却也活泼可爱,从两个多月前,二妹突变,变得深沉,虽聪明睿智,却让人也有深深的疏离感。而如今,她好像又回到了儿时,让人忍不住亲近。
“潭中水冰,小心受凉。”苏皓微笑着叮嘱。
“恩恩,知道了,一会就穿上。”涟漪回答,那轻快活泼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悦耳无比。
大虎的心砰砰直跳,有苏皓在,他不敢再去偷窥涟漪,却又忍不住想看。
“哥,你上来干什么,沐浴?”涟漪问,因为苏皓并未拿水壶,自然不是取水。
苏皓的神色严肃,思酌着如何说,最后决定开门见山,“涟漪,你是苏家人,这酒的秘方,你有权知晓。”
“不,爷爷他……”
“你听我说完,”苏皓打断了涟漪,语气中是少见的坚定,“如今你懂事了,自然会明白爷爷的初衷,他并非是不将秘方传给爹、你和三弟,而是怕你们三人不懂事,将秘方出卖。而且,那秘方也不是非单传一人,因为这秘方,有娘的功劳。”
涟漪一愣,娘?不是说祖传秘方吗?怎么扯上了娘?
苏皓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好像要促膝长谈一般。“其实这秘方,也不算什么秘方,从前我们家就是一个普通小作坊,全靠爷爷努力酿酒养活一家人。娘还在时,爹还算本分,帮爷爷干些。娘是个聪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