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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涟漪想到之前的努力化为泡影,嘴角的笑容满是无奈,叹了口气。
两人又僵持了许久。
玉容将画轻轻放在桌上,而后轻轻蹲了下来,掏出随身携带的雪白帕子,轻轻擦去涟漪肩上的菜叶。
涟漪愣了下,有些不解,此时玉容不是应质问她吗?为何……
以不变应万变,苏涟漪垂着眼,未表态,便任由玉容轻柔地将她肩头的饭菜擦去。
因为苏涟漪躲得即时,菜叶汤水并未泼到脸上,主要集中在上衣上。
玉容手僵了下,而后将那帕子递了过去,“你自己擦擦吧。”
涟漪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衣服上也满是菜叶。
未接玉容的帕子,涟漪后退了一些,还是垂着头,静等玉容的反应。
玉容有些慌乱,从来慢条斯理略带凉薄的脸上染了无措,“我不应该……扔食盒,但……你突然出现在奉一教营地,短短几日营地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人不得不怀疑。”
涟漪本闭着的眼,微微张开,长长睫毛掩住眼中的诧异。难道玉容不想质问什么?不想问问,为何她在趁无人之时偷画他的画像?
“你……”玉容欲言又止,那话语中的尴尬,带了一些羞涩。
苏涟漪一头雾水,玉容为何会这种态度?玉容到底在想什么?
涟漪脑子一时间虽未转过弯来,但直觉告诉她,玉容绝对是误会了什么,而误会的内容是她所不知的,但玉容到底误会了什么?也许,她可以将此事的推给这个误会!
山穷水尽已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涟漪已没了之前的慌张,心中异常冷静,整颗大脑亢奋、蓄势待发,无论对方说出什么奇怪的言论,她都会第一时间按将其圆满。
“我……有未婚妻。”虽然男子三妻四妾是自然,但玉容还是想将此事早早挑明,即便那未婚妻,他只见过一面,甚至连话都未曾说过一句。即便那个婚姻只是家族利益的安排,他也会同意,因为根本不在乎。
刘海下,涟漪的眉头皱了皱,未婚妻?他提未婚妻做什么?难道玉容是因未婚妻才被迫效忠奉一教的?难道玉容加入奉一教另有隐情?
此时苏涟漪的脑子已完全进入了死胡同,无论考虑何事,都情不自禁地向奉一教靠拢。
等了一会,玉容得不到苏涟漪的回应,低头看见那女子,本修长玲珑的身子,此时蜷缩在墙角,那整洁得体的衣裙上满是油质污垢,既狼狈,又……引人疼惜。
玉容长长叹了口气,“你的心意……我了解了。”
心意!?苏涟漪头上的雾水越来越多,若说玉容知道她潜入奉一教的目的,也不能用“心意”二字来描述。混沌的思维中有一个答案,那答案呼之欲出,却怎么也不肯真正浮现。
“小涟,我对你也有……好感。”玉容说得结结巴巴,天知道,这时他生平第一次对一名女子说这些话。
“……!”苏涟漪终于知道了玉容误解什么,也知道了整个屋内的暧昧气氛从何而出。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她敢对天发誓,她对玉容绝对没有丝毫遐想!她……她冤枉!
“对……对不起,小涟身份卑微,不……不应该如此……”平日里那自信悦耳的女声,此时带着颤抖的哽咽,“玉护卫能……原谅我一次吗?以后小涟再也不敢……这样了……”
玉容家族富可敌国,在北秦国根基甚深,北秦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即便北秦改朝换代,慕容世家也绝不会被撼动半分。从小到大,想勾引他的女子甚多,甚至包括一国公主,但却没一名女子这般……牵动他心。
“这张,能送给我吗?”玉容道。
涟漪点头,“好。”心中窃喜,看来危急过去,但另一个危急却也袭来。若她没记错,刚刚玉容说他对她也有好感?这可万万不可啊!但如今,她只能佯装成爱慕玉容,私自画其画像,随后再找机会表现出她对玉容死心了便好。
就在苏涟漪心中默默篡改剧本时,那只修长白净的手却进入她的视线,那手上拿着一枚玉佩。
雪白的冰玉玉佩。
从前无论经商还是为官,苏涟漪都见过不少奇珍异宝,自然也是识货。冰玉,顾名思义,透明的玉石,而玉石又如何能透明?传说数千石的玉石中,有可能出现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冰玉,是以冰玉珍稀而昂贵。
传闻鸾国太后有一双耳坠便是冰玉制成,价值连城。
而面前这玉佩,竟是如此大的冰玉雕琢而成,苏涟漪见到也是惊讶地瞳孔放大数倍。
“这个送你。”玉容道。
涟漪下意识觉得这玉佩绝不是那么简单,他收了她的画,又送了他玉佩,这不是交换定情信物又是什么?
惊慌抬头,“抱歉,玉护卫,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不能收?”
玉容却勾起薄唇,“你能看出此物的价值?”
苏涟漪后背又一层冷汗,面前这个男人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每一次都好像已信任了她,但每一次却又持了许多怀疑。
“我……毕竟从前伺候元帅的宠妾徐姨娘,姨娘喜爱玉石,搜集了许多玉石,但姨娘一直遗憾自己未拥有冰玉,经常给我描述冰玉的美丽与价值,所以……”涟漪又将一切推给了徐姨娘。
玉容牵起了涟漪的手,将冰玉轻轻放在了她的掌心,“从今往后,这块玉,便是你的了。”
“这么贵重的玉佩,我……”涟漪正想拒绝,却又被打断。
“这也证明,你是我的人了。”玉容慢慢道。
“……”苏涟漪更觉得这玉烫手得很,暗暗祈祷此话千万别被云飞峋听到,否则她真不知就云飞峋现在这般暴躁脾气,会不会不顾左右直接要了玉容的性命。“玉护卫,既然您对我有好感,那便是尊重我,是吗?”
玉容一愣,不解其为何这般说,“自然。”
涟漪抬起头,一双无辜的眼盯着玉容,“我承认,我对玉护卫很崇拜,但……那种崇拜还未到爱恋的程度,所以,这玉佩我不能接受。”
玉容眯着眼,却笑了,“崇拜我?那小涟你来说说,你崇拜我什么?”
苏涟漪尴尬了下,“玉护卫医术高明,送了我医学珍本,还帮了我不少忙。”
“论医术,你比我更高明不是?就连这无人能医的天疫,也是你找到的方法。说起珍本,你给我讲解的西医术比珍本更有价值,而说起帮忙,应是你效忠奉一教,对我的帮忙更多一些罢?”玉容道,“小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苏涟漪无奈,将冰玉又塞回玉容手中,硬着头皮道,“玉护卫,请您不要逼我,我承认之前真的爱慕你,我偷偷画你的画像,但那也仅仅是爱慕。我知道,收了这昂贵的冰玉便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不能收。”
玉容突然发现慌乱的小涟甚是可爱,见其坚持,便将冰玉收了回。那玉,是慕容家的传家宝,送给历代备选主母。既然小涟已知冰玉的昂贵,如今见到冰玉便能猜到他的家世,却未因此喜出望外,更是坚持自我。单凭这一点,他对小涟的好感又深了一层。
“我在门外等你,你换件衣服吧。”玉容将冰玉揣回怀中,温和道。
“啊?”涟漪懵了。
玉容很想伸手轻抚涟漪滑嫩的脸蛋,却又觉得这行为太过轻浮,终收回了手。“你的晚膳被我打翻了,我陪你去厨房,你想吃什么,让厨子立刻做给你。”
“不……不用了,”涟漪赶忙道,“玉护卫,老实和您说了吧,今日我确实不太舒服,也没胃口用晚餐,我只想……早点休息。”
玉容顿了下,而后长叹口气,“今日是我不好,你受惊了。”
“没有。”涟漪低头道。
“罢了,你早些休息,一会我让李嬷嬷送一些点心过来,不要拒绝。”玉容深深地看了苏涟漪一眼,心中内疚。
“好,谢谢玉护卫了。”涟漪低头,根本不敢抬头,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玉容。
过了片刻,听声音,玉容已走了,涟漪这才敢抬头望去。果然,室内出了她外,已无第二个人影。
苏涟漪长长舒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伸手不停拍自己胸口,为自己压惊。
悲喜交加!喜的是,玉容不再怀疑她画其画像的动机,危急解除;悲的是,这误会越来越大,这可如何是好?
换了衣服,苏涟漪将打翻的菜饭整理收拾干净,没多一会,李嬷嬷真的来了,又提了食盒,食盒打开,饭香四溢,见那菜色便知,这些菜肴皆是精心准备。
“李嬷嬷,你有伤在身,还让你为我送饭,我真的过意不去。”苏涟漪扶着李嬷嬷,让其坐在自己柔软的床上。
李嬷嬷笑道,“小涟姑娘别这么说,老婆子这条命都是您的,送个饭又能怎么的?”
“李嬷嬷以后不许这么说了,”涟漪话锋一转,“这几日太忙,都没去伺候圣女大人,圣女会不会生气?”
李嬷嬷嗤笑了下,“怎么可能?现在圣女大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