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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遥遥可见,一片连绵不绝的住宅院子映入苏涟漪的眼脸。根据院子的规模和装饰程度可以知,这并非是贫民区,是东邬城普通百姓们的宅子。
但,为官的周府和富商的徐府都已没了辉煌有了落魄,何况是这普通百姓们的宅子。
远远望去,整片建筑群如同蒙尘一般,走近了,能清楚可见房屋都十分破败。屋顶的瓦片没的没、碎的碎,有些更是直接捡了石头压在屋顶,想来是再无钱财购置。
杂草丛生,并非只有院子,还包括整个房子。
有些院子的栅栏已破烂,有些直接大门紧锁,想来屋内早已无人,主人都如同丁氏一般逃荒去了。
“小……小姐,这里,小的家在这里。”李胜小心翼翼道。
涟漪点了点头,跟了进去。
李胜的眼睛黏在苏涟漪身上,不,仔细地说是手上,因涟漪手中的米袋子。而苏涟漪不交给李胜,也并非是怕李胜拿了米不办事,而是怕这一升米,给体质孱弱的李胜带来负担。
“儿啊……”一道微弱的声音,是老妇人的声音传来。
涟漪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瘦弱的老妪扶着墙,艰难地向外挪着。
李胜见状,赶忙冲了过去,“娘,您怎么出来了?您身体不好,快回屋躺着。”
老妪艰难地笑笑,脸上如同沟壑一般的皱纹,却带着慈爱。“娘身子好着呢,儿别担心,今儿……可找到什么活儿干?”
涟漪了然,原来李胜骗老妪说出外找工作,其实是去行骗了。
若世道太平,李胜本是个遵纪守法之人,如今行骗也是被逼无奈,“呃……呃……找到了,呵呵,娘,我找到活干了,是……是……是一家米铺。”在编造谎言时,突然想起了苏涟漪刚刚进入的米铺。
李胜扶着老妪,而老妪则是伸出如同干柴一般的老手在李胜瘦如鸡爪的手上拍了一拍,“儿啊,好好干,卖些力气。”
李胜很是心酸,拼命点头,“娘您放心吧,我是什么样人,您还不知道。”
老妪笑道,“是啊,我儿从小就乖。”
“请问厨房在哪?”
一道淡然却极为礼貌的女声打断了母子两人的对话,苏涟漪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方面觉得心里堵着难受,另一方面是没时间再拖延下去。
这名为李胜的矮小男子刚刚已饿晕一次,她还不知之前是否有相同情况。这种情况应立刻注射葡萄糖补充体力,但却无丝毫救助措施,此时李胜的身体会越来越透支,当透支到达一定程度,再一次晕倒,便是致命的。
加之,面前这老妪失明,想来也与饥饿有关。
老妪一愣,这贫苦的家中只有母子相依为命,何时有一名妙龄少女?
李胜赶忙道,“娘,那……那是我们掌柜。”
“恩。”涟漪答应了声,算是帮李胜圆了谎。
老妪赶忙挣扎着欲走出院子,“掌……掌柜小姐,我们家李胜给您添麻烦了。”
涟漪笑笑,“没有,他很能干,只不过今日铺子走货数量太多,他从早干到现在累昏了过去,铺子伙计都在忙,于是我便亲自送他回来了。”编得有声有色,极有说服力。
李胜汗颜,自己刚刚还想骗这名女子?人家才是行骗的行家、骗子的老祖宗。只不过,这位小姐却是在做善事。
“啊?这样?”老妪忙道,“儿啊,你身体没事吧?”
“没……没事……”李胜慌乱安慰。
涟漪道,“已请过大夫了,说只是体力透支,稍加休息便好了。厨房在哪,我去煮粥。”
李胜一愣,“小……掌柜,怎么好意思让您亲自动手呢?”让他生生始料不及。
老妪也道,“是啊,掌柜您快进屋坐吧,儿啊,快去拿茶水。”
苏涟漪估计,因老妪眼睛看不见,李胜应该隐瞒了许多,搞不好老妪还以为世道已缓和了。看起来也是如此,老妪虽也有些营养不良,但却不像李胜那样危急生命。
“不用,大妈您眼睛看不到,李胜今日在铺子里干太多活,这煮粥我就来吧。”涟漪道,“我也是给东家干活的,不是什么金贵人。李胜,快扶大妈进去休息。”
李胜眼含热泪地对苏涟漪点了点头,而后一边安慰着,一边扶着老妪入了房屋。
苏涟漪自己找到了厨房,这厨房先不说干净与否,早已空空如也。
好在,一旁水缸中水还是充足的,便舀水刷了锅,随意淘了下米,便生活煮起粥来。
但干吃粥也不行,无菜可配,在这空空的厨房找了好半天,才从门后的钉子上找到几缕吊着的干菜。
盐罐子早也空了,苏涟漪干净将水和干菜一起塞入那盐罐中,希望能泡制出带一点点咸味的菜肴。
当锅中煮了米饭,干菜在盐罐中侵泡,苏涟漪便是也忙乎一通累了。毕竟刚刚走了半个时辰,虽速度不快,但也是疲惫。
在厨房角落里找到个瘸腿的凳子,随便擦擦,便坐在其上,一边看着锅,一边打量着厨房。从进入这院子时候,苏涟漪便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就好像心底深藏的某段记忆被不小心激活一般。
这院子、这厨房、这空空如也的粮袋,这巧妇苦恼无米之炊,好像从前发生的一切,重新来过一次一般。
涟漪突然轻笑出声,是啊,这样的日子她经历过。就在她刚刚穿越到这时空时的苏家村,那里也有个肮脏的院子,空空的厨房和一个……面貌丑陋的夫君。
没想到,时间飞逝,那样贫苦的日子竟不知不觉已远去,如今丑陋的夫君成了武将,而她一个现代医生竟成了以商起家的文官,命运真是个奇异的东西。
就是不知……云飞峋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音讯。
突然一个灵感响入脑海——对啊,她人已不在京城了,就算飞峋有了音信,她也无法知晓,那信更是不能转到这遥远边境的东邬城啊。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飞峋一定是写信了,搞不好人已经回了京城,可惜,她不在京城罢了。如此想,苏涟漪的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
“那个……小……小姐,菩萨小姐。”李胜在门边站着,用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看着苏涟漪,有感激,也有疑问。
苏涟漪“恩”了一声,站起身来。“来这里坐吧。”一指刚刚自己做过的凳子,她自己则是蹲在了炉灶旁边,添了些碎柴,让火更旺一些。
“不……不用。”李胜忙道。
“让你坐就坐下,你已是严重营养不良,在补充能量前,你每一次晕倒都有生命危险,难道你想看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涟漪道。
“哦……恩,知道了,谢谢菩萨小姐。”李胜被苏涟漪吓住了,赶忙蹒跚地跑到屋内,坐在凳子上,心中忍不住纳闷。这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看其气质,就是城内的官家小姐气质都不如其高贵;但见她用这种平常人家的大锅却十分熟练,好像经常干这些活一般。
难道是大夫?听这小姐说他身体状况时的口吻冷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但她周身散发出的高贵之气,又不像是大夫这么简单。这位菩萨小姐到底是做什么的?
“东邬城内有多少教派?”涟漪问。
李胜赶忙严正以待地回答,“有……可能是有十几个,也可能有二十几个,每天都有教派解散,每天都有新教派成立,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
“固定下来的,有多少?”涟漪又问。
李胜想了一下,“最大的便是奉一教一个,他们很有势力,整个城大半人都在那奉一教中。只要加入了奉一教,每天都能发一个馒头,如果是年轻男子服役,还有银两可拿。”
涟漪打开了锅盖,一股浓浓的米香,“既然有银两可拿,那你为何不加入奉一教。”
李胜闻到这久违了的米香,狠狠咽了口水,肚子更是咕噜咕噜响。“我……因为我娘还在,我放不下我娘。”
涟漪见米已熟,但想到老妪与李胜都是营养不良之人,尤其是李胜身子孱弱,若是米粒太硬,其非但无法充分摄取到影响,相反会造成肠胃的负担,便又盖了盖子,将炉灶里的火熄了一些。
李胜长叹了口气,“我是独子,我娘也早早守寡,城内更没半个亲戚。加上我娘眼瞎,当初很多人都跑出去逃荒,但我娘这情况却禁不起折腾,我便也留在了城内。至于奉一教……”说着,李胜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
苏涟漪将李胜神态的变化捕捉入眼,有了深思,“奉一教怎么?”
李胜欲言又止,但看到那沸腾的锅,便决定继续说下去,说出心中的秘密。他并非是为了这口粥而冒险,实在是……对这不知名女子的帮助,很是感激。
“菩萨小姐,我说了……您可别害怕。”李胜本就蜡黄的脸,又苍白了一些。
涟漪点了点头,“说吧。”
李胜长长叹了口气,“这事情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叫大力,他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