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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浓守在门外,小二道。“二少、潇爷,请问,现在上菜吗?”
潇小耽一伸手,“不着急,你先退下。”
“是,若是有需要,尽管叫小的。”小二说完,恭敬退下。
随着小二的离开,雅间内一片忐忑,当然,忐忑的是潇小耽而非李玉堂,李玉堂还是垂着眼,想着自己的心事。
潇小耽欲哭无泪,这姓李的不会是带着一肚子火来的吧?一会搞不好就把火撒到他身上,他的命咋就这么苦?有些打退堂鼓,但想到那高贵冷艳的仙姬,他又有了勇气。
今天,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要去办了。
“咳咳。”干咳两下,“最近玉堂忙什么呢?”先扯点别的,别直奔主题,爹教的,谈生意都这样。
李玉堂抬眼看向他,那眼神若有所思,把潇小耽看得发毛。“我爹将岳望县的铺子都交给了我,这几日正接手。”
“……”潇小耽冷场,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这边追求仙姬,人家打理铺子,难怪玉堂瞧不起她。心中有了一丝愧疚感,“那个……我有个叔叔在青州,最近我也计划将我的铺子扩展一下。”为了撑场面,他赶忙道。
其实他的小铺子疏于打理,不赔钱就不错了,一分不赚,现在吃的用的都是家里的钱,哪有能力扩展。
李玉堂眼中刚要升起鄙夷,却突然,一道冷静恬淡的女声在他脑海中响起,是苏涟漪说要救下她的朋友。
朋友……李玉堂眼中没有鄙夷,只有疑惑,皱着眉,看着面前这还算英俊的人,衣着考究。
如今转念一想,潇小耽也是个不错的人,从小被他打到大,却从未想过背后阴他,他因性格孤傲,鲜少与其他公子哥应酬,而外界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这潇小耽都第一个冲来告诉他。
因为潇小耽,他确实躲过了不少大灾小难。
“包容”
李玉堂心中突然出现了这个词,这十几年来,潇小耽对他,不是包容,又是什么?潇小耽虽多情却不好色,虽没有大抱负,为人却也是当当正正不走歪路。
他从前,确实是对潇小耽太过苛刻,如今想来,潇小耽也是个不错的兄弟。
想到这,李玉堂将他的话思考了下,认真道,“如今世道太乱,不知京城何时可以平息,这战乱还在蔓延,如今这一带是安全的,却不知未来是否安全,所以,你计划在青州的铺子最好别开。”
潇小耽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张大了眼,眼前的白衣人确实是李玉堂,而不是穿着白衣的什么女鬼?为什么他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怎么?”玉堂问。
“没……没……”潇小耽不知如何回答,“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姑且先这样吧,你先维持你的铺子,而潇家的根基也算深,尽量保住已有财产,无论谁胜,无论这金銮殿坐的是谁,对于我们商人都没太大影响,银子才是最实在的。”玉堂道。
如果不是头顶还有天棚,潇小耽估计会吓得跳起来。今……今……今天的李玉堂到底怎么了?怎么如此奇怪?非但不鄙夷他、不骂他,还说这些忠告。
放下扇子,轻轻伸手,碰了碰李玉堂光洁的额头,“兄弟,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快和我说说。”
李玉堂未动,轻轻叹了口气,“小耽,从前,是我对你苛刻了。”感谢苏涟漪,被她所触动,他第一次审视自己的朋友,竟发现,他从前做的都是错的。
原本以为,两人的交情,潇小耽占了大便宜。但如今细细想来,真正的幸运者是而不是小耽。小耽从小便一直维护他、包容他,而他却从未给小耽过丝毫帮助,是他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潇小耽这回毫不犹豫地将手按在李玉堂头上,“不行,不行,这绝对是病,咱不吃饭了,走,去我们县城最大的医馆,哦对了,你们家的周大夫医术也不错,我陪你回家把。”
李玉堂无奈笑着将他手拽下来,“我没病,只不过有人给我上了一课罢了。”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谁?”潇小耽好奇问。
李玉堂但笑不语。
潇小耽捡起了扇子,扇了起来,因为心头烦闷。这可咋办?今天李玉堂不按理说牌,弄的他方寸大乱。以往只要他挨了骂再磨上一磨,便有希望。但今天可怎么办?
相处这么多年,李玉堂就算是再不珍惜这份友情,也是了解潇小耽的,“说吧,有什么事?”
潇小耽狠狠咽了口水,心想,仙姬啊仙姬,为了你我都跑去找冷面阎王了,难道你还不动心?一不做二不休,“玉堂,最近我在追仙姬,你知道吧?”说完这句话,他又开始等嘲笑。
潇小耽知晓李玉堂对他留恋花丛十分不屑,问题是,他潇小耽是男人,不像李玉堂那般的仙儿,可以没有丝毫欲望,快二十岁,竟从不碰女人。
“知道。”李玉堂点头,若是平时,他定然鄙夷,但今日却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多少可以理解。
潇小耽更害怕了,今天的李玉堂到底咋了?“好吧,那我就直说了,玉堂,听说你和苏涟漪很熟,能不能帮我买一套神仙方妆品?价钱尽管开口,无论多少钱,我都要买。”
李玉堂微微点了点头,想必这妆品是要送那花魁的,“好,下一次见面,我便试试,若是苏小姐手上有存货,我定然帮你争取。”
“哎呀我的妈呀,你……你……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你绝对不是我的发小李玉堂。”潇小耽一下子跳得老高,伸手指着李玉堂的鼻子道。
玉堂失笑,“就这一件事?若是没事我便走了,在家中用过膳,也帮你省些银子。”说着,便站起身来。
潇小耽一把拉住李玉堂的胳膊,“玉堂,咱有病一定要治,别怕费事,也别怕费银子,多少药钱,我出了。”
李玉堂一个用力,将潇小耽甩了个跟头,“这回知道我病没病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有点上进心了,回去好好弄弄你那铺子吧,白家商铺正在扩展,别被吞了。”说完,便懒得理他,转身走了。
出了丰膳阁,李玉堂顿了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若是帮潇小耽买那神仙方,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又有理由见到苏涟漪了?
……
苏家村,黄家。
为孩子喂完奶,初萤也睡了下,涟漪这才轻叹了口气,她也是疲惫不堪。
院门轻响,是孙阿婆来了。
“涟漪啊,我来守着黄氏,你快回去歇歇吧,看你眼睛都是红的。”孙阿婆看见苏涟漪的模样,便十分心疼。
涟漪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她已经一天一夜未睡了,很疲倦。“那就麻烦阿婆了,我回去稍微休息会,一会便来。”
孙阿婆叹气,“傻姑娘,日头不落山不许来,听阿婆的话。”
涟漪点了点头,“好,辛苦阿婆了。”
告别了孙阿婆,苏涟漪便回了自己家。
初萤家离涟漪家不远,走路大概五分钟就到,因之前苏涟漪的恶名在外,没人愿意和她做邻居,也是这小院子便孤零零地在一片空地上。
院子,还是那般整洁,虽然苏涟漪已几日没收拾,但云飞峋在家,时刻收拾得干净,随时等待涟漪归来。
“飞峋?”涟漪入了院子,唤了一声。
没人搭理。
难道不在家?涟漪又唤了一声,“飞峋,你在家吗?”
紧接着,隐隐有一阵类似禽类扑腾翅膀的声音,而后只听见房门迅速打开,又迅速关上,“涟漪,你回来了?”云飞峋从房内闪身出来,紧紧关着自己房门,衣服半敞,赶忙整理衣襟。
“你在睡觉?”涟漪问,很是惊讶,此时日上三竿,而飞峋根本没有白日休息的习惯。
云飞峋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神形尴尬,“恩,昨夜呃……没睡好,今天就晚起了一会。”
涟漪抬眼看飞峋的眼,果然,眼圈通红,眼中满是血丝。“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任务之事。
飞峋赶忙摇头,摇得和拨楞鼓似得,“没事,没事,家中一片太平。”
涟漪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怀疑的,也许是一夜未睡的原因,心情烦躁。若是飞峋任务有变要离开,她怎么办?“恩,那我回去睡了。”
飞峋听她声音情绪不对,赶忙伸手拉住她,“涟漪,你怎么了?”
苏涟漪抬眼,看向他的眼,四目相对,满满的血丝,“记住,不许隐瞒我,若是你的……行动有变,也要告诉我。”她微微撅着嘴,带了些撒娇。
飞峋心中自然惊慌,一把搂住她,“我不会隐瞒你,只要你问,我都会说,真的。”包括任务,只要涟漪问,他不会隐瞒。
涟漪满意地点了点头,喜欢这种宠溺,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面颊,“这几日我忙初萤的事无法顾上你,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睡觉,按时做药膜,听见了吗?”
飞峋赶忙点头答应,“恩,一定。”
涟漪伸手揽在他的脖子上,“我这样,像不像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