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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家里有些事情给耽搁了。”杨天河一脸歉意地说完,牵着杨兴宝的手,若是以往,杨天河带着小宝就离开了,可如今看着大儒,想着他知识丰富,见识也比他广,会不会有什么好的建议。
王雪君看着杨天河,皱眉,这个男人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怎么?你还有事情?”
“王大人,”挣扎犹豫了良久的杨天河还是决定将面子抛开,一颗强烈地想要挣钱的心让他鼓起勇气,低着头,紧张地说道:“我有件事情想请教王大人。”
“说,”王雪君说话倒是干净利落,如果对方不是小宝的爹,他是一个字都不愿说的。
于是,杨天河红着脸将他的想法说了一遍,毕竟,在这个男权时代,一个男人还要女人养着,即使是决定抛开面子的杨天河,都做不到面不改色。
听了杨天河的话,王雪君脸色倒是好了许多,虽然杨天河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过大儒的脸色,“就我所知,农民来钱的方式就那么几种,种地卖粮,牲畜,或者卖手艺。”
杨天河点头,前面两种都不成,他各种小工都会一点,不过,却也没有达到能卖的程度,这些他一路上都想过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方式,靠山吃山,打猎你肯定不行,”王雪君也在纠结,想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等等,”说完转身进了书房,不一会就拿出一本书来,递给杨天河,“这上面有些草药,我上次去你们村的时候看见过,至于怎么采制,方法书上有写,你试试看,能不能挣到银子,就看你的造化了。”
“恩,”杨天河小心翼翼地捧着书,用力地点头,果然不愧是大儒,这一点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那这书?”不过,他可没有忘记,上次去书店,最便宜的一本书都是好几两银子,他想,这本应该也不便宜。
“这是旧书,我也不收你太多,五两银子,”王雪君笑着说道:“你也别着急,等到这法子真能赚到银子,你再给也不迟,若是不能,你将书还回来便是。”
“恩,多谢王大人。”杨天河是感激不尽,那双大眼睛里的感恩戴德都要脱出眼眶了,闪闪发亮又带着崇拜,令王雪君不由得感叹,果然不愧是父子。
于是,太过激动的杨天河是谢了又谢,直到王雪君受不了将人赶出去才算了事,回家的路上,杨天河时不时地拍了拍怀中的书,生怕他的挣钱之道就这么消失了。
直到回到杨家,“小厮呢?”司月是不明白杨天河高兴个什么玩意,明明出去的时候还一副奔丧的苦瓜脸,回来整个人就乐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了,情绪变化太大了吧。
杨天河被这么一问,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司月,干巴巴地说道:“我忘记了。”
高兴的事情自然要和别人一起分享,如今在整个杨家小院里,杨天河能说话的对象就是司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那出一本书,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傻不愣登地说道:“司月,你都不知道,我对着王大人说出口的时候,有多紧张,心跳得有多厉害。”
“恩,”司月点头,这一点她能够想象,杨天河是个不轻易求人的性子,如今能对着大儒开这个口,那肯定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这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好在王大人非但不介意,还帮我相处了这么好的主意!”杨天河说着这话时都有些喜不自胜了。
对于杨天河到底做什么事情,司月也有考虑过,可一直没有想到一条切实可行的法子,如今看来,这个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
“那你可不要辜负王大人的一片用心,对于杨家村里有什么植物你应该很了解的,我去做晚饭,你先翻翻看。”司月笑着起身。
杨天河点头,翻开了第一页,有图有字,看得杨天河惊喜连连,虽然许多书上所说的他都没看见,可也有好些是他经常在杨家村能够见到的,就像是蒲公英,野菊花,金钱草等等,这里面有的甚至不用去山上,村子里就有。
吃晚饭的时候,杨天河对司月说道:“以后我早上去送小宝的时候就带着篮子,一路上也可以采不少草药的,太阳大了就回来,衣服留着我回来洗,下午也可以去山里采一些的。”
说着说着,杨天河恨不得明天立马就到。
“不要进深山,你还有妻儿,”司月自然不会打击杨天河挣钱的热情,开口说道:“你挣钱我不反对,不过,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也不能往危险的地方去,再有,不要忘了吃饭的时间,我可不会出去找你的。”
“恩,”杨天河点头,“我知道的。”
等到夜深人静的事情,杨天河冷静下来之后才问着白天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你五弟留后路,为了这个家不散掉,”司月虽然在心里翻白眼,可想了想还是回答了杨天河的话,“中举若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老秀才,你爹估计已经想到了,若是五弟这次乡试落榜,你们杨家恐怕就有得闹了。”
“闹什么?以老五现在还年轻,在努力念书,等到三年后再考就是了。”杨天河有些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闹的。
“你说得轻巧,”司月放低声音,“三年需要多少银子,你没想过,难道你的三位兄长就不想吗?再有,三年后,你们家长孙杨兴盛都十五岁了,难道他就不下场试试?更别说家里还有另外两个也在读书的孙子,花费只能越来越多,若是还是以往万事以五弟为先,却耽搁了你三个侄儿的前程,你那三位兄长他们能答应?”
杨天河摇头。
“若是你,在弟弟和儿子的前程之间选一个,你会选择谁?”司月笑着问道。
杨天河没说话,心里却早就有选择,“爹是不会同意的。”杨天河笃定地说道。
“那就要看你的三位兄长和你爹究竟谁胜谁负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时和我们兄弟几个关系很好的。”杨天河心里有些迷茫,他相信就是那几个兄弟小时候也不会想到现在会为了一些事情跟亲爹闹翻。
司月睁大眼睛看着帐顶,黑漆漆的环境,其实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我们才要努力,不让你们这一代的事情在下一代重演。”
杨天河皱眉,这个时候脑子反应得倒是很快,“你是说,兴盛他们以后也会?”
“也不是肯定,我是说有可能,如今一家出一个读书的,看似很公平,可你的三个兄长未必不是走的你爹的老路,”司月抿了抿嘴,接着说道,“没读书的或者现在还愿意听他们的话,想着兄弟有了出息,他们可以跟着沾光,可等到他们一天天长大,有了自己的小家,难道他们就不希望儿子成才有出息?”
杨天河眉头皱得更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三个兄长有错吗?爹有错吗?好像他们都是为了儿子成才,这是错吗?杨天河觉得他好像更迷茫了。
“就想我所说的,什么事情一家人要摊开了说,不要将心事放在肚子里,这事未必就不能解决。”司月叹了口气,杨老头可谓是用心良苦。
“哎,”杨天河点头,叹气,他能说什么,他早就发现,在杨家,兄弟几个最没地位的就是他。
“别想了,早些睡,既然已经找到挣钱的法子,明天就不要偷懒,当然,也不要累着了。”司月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人都有私心,是对是错在私心利益面前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第二天,杨天河将小宝送到县衙,带着买的小厮回家,没看去看身后奴才忐忑的表情,特意选择走在路边的小山坡上,低着头用心地查看,每当看见书上所描述的草药时,两眼放光,蹲在地上,将书打开,翻到那一页,认真地对比,确认没错之后,才按照上面的采药方法,动作笨拙又小心地一步步地开始。
身后的小厮观察着他刚上任的主子,想要帮忙,被杨天河连忙止住,笑话,这在他眼里可都是一个个的铜板,可不能让这什么都不懂的小厮给糟蹋了。
于是,等到杨天河回到家的时候愣是比平日里晚了一个时辰,不过,看着满满一篮子的草药,又笑开了。
司月扫了一眼,发现他并没有采错,心想,或者这男人在这方面有些天赋,“你这样将几种草药放在一起,难道不会冲了药性?”
“需要分开吗?”杨天河十分无知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司月笑着说道:“不过,我看药店里的药都一样样分开放的,要不先分开,一会你去问杨大叔,这方面他应该懂的。”
“恩,”为了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