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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绘起了美丽的画卷。库拉乌迪想到的是热闹的集市和醉人的美酒,杰拿斯希望看到美丽而热情的姑娘,铁礼列幻想着食物的芳香,克丽丝蒂娜沉醉于各式各样的精美的剑,阿尔加迪斯则是对那里独特的建筑艺术着迷。至于拉斐尔,把印度想象成了一个充满魔法的国度,那里有吹着笛子耍蛇的艺人,有能从火焰中突然出现或消失的魔法师,有无所不知的预言家,也有穿着艳丽的服装跳舞的舞娘;那里有会把人变成石头的魔人,有爱揪人胡子的精灵,有能自动改变方向的河流,还有长得直通到月亮上的梯子。总之,少年给印度赋予了他所有的想象力,再用缎带和珍珠装饰起来。印度就变成了一个魔盒,装满了少年的期待,等到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盒子里的东西会给少年带来多大的惊喜呢!
两位老人家对印度的兴致可就没年轻人那么高了。弗里奥大叔年轻时往返西班牙和印度不下百次,几乎没有哪个地方没有去过,二十年前的他即使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不过已经隔了那么久了,应该会有不少变化吧。以前在卡利亥利码头干活的小伙子是不是娶了他心爱的姑娘?广场尽头那家小餐馆是不是换了大橱?老人家只要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没事的时候就向年轻人讲述他一次又一次的旅行。弗里奥几乎能记起当时的每一件事,第一次踏上印度的日子,第一句学会的印度话,第一个认识的朋友,第一回在草原中迷了路等等。这些事在一个水手的生涯中几乎是每次出海都会遇到,完全没有什么惊险和刺激,但是已经足以吸引那些从没去过印度、出海还不满一年的水手们了。
另一位总是自称“博物博士”的大叔,他的兴趣却不在航海上,整日只是捧着那块不知道是不是霸者之证的石头翻来覆去地看。“看了整整三个月他居然还没变成石头,这可真是奇迹!”这是库拉乌迪偶尔发的牢骚。库拉乌迪近来似乎有些暴躁,像是有脾气却发不出来一样。前两天还为要不要张侧帆的事和克丽丝蒂娜吵了一架,克丽丝蒂娜没把吵架放在心上,反倒是库拉乌迪闷闷不乐了好久。大概只有拉斐尔能稍微猜到一点原因,因为汉斯要写一篇关于霸者之证的文章,作为弟子的阿尔加迪斯当然要帮忙整理资料和分析。既然不能占用交拉斐尔海战的时间,也不能减少跟克丽丝蒂娜学剑的时间,那就只能缩减在加班上工作的时间。这样一来,和库拉乌迪见面的时间也减了大半。库拉乌迪对此相当不满意,但又不是因为不得不替阿尔加迪斯做剩下的工作的缘故。到底为什么生气,他自己也说不情。结果有一天,阿尔加迪斯实在抽不出空来,甲板上的活儿都丢给了库拉乌迪,他便和克丽丝蒂娜大吵了起来。
海上的日子就在幻想、??和??中一天天过去,离印度也越来越近了。当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到来时,卡鲁提拉号终于驶入了阿拉伯海。
阿拉伯海的西边是伊斯兰教徒的范围,即使是西班牙海军也不敢轻易进入,只有最南方的索哥德拉岛为异教徒们打开了一扇小门。从非洲来的船只通常都要在这个小岛上休整一下,补充一些必要的物资,然后一口气向东开往印度。
当初第一位到达印度的探险家瓦斯科•;达伽玛也不是特意选择这条路线的。但是他的手上只有不完备的航海图和没有武器装备的船队。地图上只记载了欧洲、非洲和阿拉伯半岛的大致地形,至于阿拉伯半岛以西的地方,完全是一片空白,上面标着“印度”两个字,仅此而已。瓦斯科•;达伽玛当然不敢贸然闯入伊斯兰人的地方,只得朝东方航行,连索哥德拉岛都没有发现。只有风向比较帮忙,是西风,船队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像飞的一样掠过海面。然而这样的顺风行程却让所有船员们提心吊胆了十多天,没人知道这风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去,说不定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看不见任何陆地,知道粮食吃完,水用尽,死在海面上。幸好船队在还有七天份粮食的时候看到了陆地,对他们而言,那是不是印度已经不重要了,甚至那是大陆还是个岛屿也已经不重要了。
瓦斯科•;达伽玛是在五月到达印度的,而卡鲁提拉号却晚了有半年。冬天的北风狠命地吹着,仿佛要把这伙不速之客吹回去一样。这是一年中第二次遇上冬天了,第一次是在七月的好望角。一年里经历两个冬天大概是只有海员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吧。
不知是意料之外的寒冷冻住了他们的脑子,还是印度的美梦烧坏了他们的脑子,总之当北风渐渐减弱之后,卡鲁提拉号既没到达东方的彼岸,也没找到索哥德拉岛,反而到了更北方的海域,那个入侵者杀无赦的伊斯兰人的领域。
在杰拿斯连着三次仔细地测量了目前所在的位置之后,船上反而陷入了奇妙的安静状态,人人都盯着海面上,仿佛那里会突然冒出一支伊斯兰舰队似的。
像这种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情况拉斐尔已经亲身经历过好几次了。被龙卷风卷到几千米的高空时是这样,被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和海盗王的武装船包围时也是这样,都是把性命交到别人手里保管,至少现在也不见得比那些时候更糟糕。拉斐尔用这些事给自己打气的时候,他的同伴们便用拉斐尔来给自己鼓劲。
“总会有办法的!又不是没有路可以走了。更何况现在还没发现伊斯兰舰队的迹象,我们加快速度离开就是了!”若是拉斐尔说话,必定会说出这些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最坏的情况就已经发生了。
“伊……伊斯兰舰队!”负责了望的是个名叫吉恩的小伙子,不光因为他眼神好,还因为他嗓门大,若是平常报告什么事情,就算在船舱最底层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得到了一个“大炮”的绰号。不过此时他的表现却有负这一声名,声音不够响亮不说,还带着颤音,听着就觉得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
即使如此,这句话还是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他们的眼睛几乎立刻就确认了这一信息。北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排白 帆,不一会就变成了一群帆船,粗略数了一下,超过两位数。有些水手似乎感觉到那舰队与卡鲁提拉号之间的距离,和自己的寿命成了反比。
“赶快跑吧!”和“来不及了!”这两种思想占据了绝大多数船员们的脑子,焦急和紧张像密集的鼓点一样敲打着脑膜。稍微镇静一些的人则是拼命调动脑细胞,想找出什么解决办法来。和对方交涉,或许交出赎金就可以活命……然后才想到,这艘船上根本没有一个人会阿拉伯语,就算想交涉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就在众人的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他们的船长大人——拉斐尔•;卡斯特路想的却是:多么了不起的船啊!迎面而来的伊斯兰舰队中大小船只有十四艘,比起欧洲常见的多桅帆船,他们的船显得略微扁平和宽大,吃水极浅,帆却非常多,即使是最小的船上也挂着十几张帆,所以航行速度几乎是卡鲁提拉号的两倍。杰拿斯在粗略估算了对方的航速时候就明确地表示逃是逃不了了,至于对方的船上有些什么性能却没有注意到。倒是拉斐尔染上了他平常的毛病。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几个人能优哉游哉地欣赏对方的船呢?
伊斯兰舰队在快要接近卡鲁提拉号的时候向周围散开,呈半圆形将其包围起来。一眼就可以认出当中的旗舰来,那艘船比其他的船都大,主桅的顶部挂着象征伊斯兰教的旗帜(???),甲板上站着一列列手持长剑的人。其他船在距离卡鲁提拉号一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惟独这艘船一直行驶到眼前,几乎不用刻意提高嗓门就可以互相交谈了。
。若是对方有攻击的意图,决不会如此靠近。想到这一点,卡鲁提拉号的船员们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有人马上想到了其他的可能性,是先礼后兵,还是想攻占甲板,或者他们是冒充伊斯兰舰队的海盗……在旗舰上传来说话声之前,几乎所有糟糕的局面都被想到了,结果却一个也没变成现实。
“你们是葡萄牙的卡斯特路商会吧?”旗舰上一位身穿白袍的人开了口。说话人是个十分年轻的人,有着长长的黑发,小麦色的皮肤和褐色的眼睛。只消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名男子是个很有身份的人,甲板上众多人中,穿着白色衣服的只有说话的男子。拉斐尔自然不知道白色在伊斯兰教中有神圣的意味,不过男子的眼神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