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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他问清楚也好。不过，他现在恐怕根本无法接你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
“他……他现在在医院！”景南骁道。
“医院？”顾千寻惊愕的瞠目，“在云杉吗？他怎么了？南骁，你让我下车，我去找他！”
她说着，就要开车门上的锁。
“你别动！”景南骁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住。看着她面上的担心，那么深切，那么沉重。那些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实话，突然就没了勇气。
他实在不忍心看她难受。
“他没什么事。”
“什么叫没什么事？”顾千寻还拧着眉。“都已经在医院了，怎么会没事？”
“我说没事就没事了。”景南骁有些烦躁不安，“他只是皮外伤！我们刚刚在景氏打了一架，他和我一样只是受了点伤，而且，伤比我还轻。所以你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我。”
听他这样说，顾千寻心里松懈了一些。
侧目，只见景南骁脸色绷得紧紧的，眉心也皱成了‘川’字。
景氏落在了别人手上，连景瑶现在都生死未卜，他烦躁难耐是理所当然。
顾千寻有些抱歉，“对不起。”
突然出口的三个字，倒让景南骁一怔。冷静下来，有些抱歉，“我不该随便吼你，把情绪发泄在你身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是我。”顾千寻吐口气，语气略有些沉重，“如果我不卖那5％的股份，现在，他手上也就是50％，他也拿不到管理权。”
“这和你没关系，你也不知道那5％会在他手上。”
景南骁看了眼她歉疚的样子，“千寻，如果……他直接开口要你手上5％的股份，你会给他吗？”
顾千寻想也没想的摇头，“当然不会！”
“这是爸送给我的礼物，也是属于你们景家的。当初我走投无路，卖掉了5％，已经让我觉得很抱歉。我又怎么可能把它送人？”
景南骁笑了一下，“那是属于你的的东西，你怎么安排，我们都无话可说。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和慕夜白，现在算是站在对立的阵营了，那你呢？如果真让你选，你会选择和谁站在一个阵营？”
景南骁定定的看着她，那双眼里有期待也有不安。
似乎很想知道她的答案，可是，又害怕那个答案。
顾千寻有片刻的怔愣。这个问题，不是个能简单回答的问题，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将视线从他的视线中抽离，只安静的落到路况上。
她一直保持沉默，景南骁知道她是为难了，只讪讪的拍了下方向盘，道：“我随口问的，你不用回答也罢。”
“这问题，就好比我妈让我在她和夜白之间选一个一样为难。”
“是，我不该让你站在哪一个阵营里，本来就和你无关的事，我拉你进来，对你不公平。”景南骁回她。
“不是和我无关。你是我朋友，爸对我一直都像亲生女儿一样，所以，你们的事，景氏的事就是我的事。”她不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可是，你让我选择阵营，这让我太为难。不过……”
她微顿了一下，再说下去，语气稍微暗淡了些，“今天出的这件事，我站在你的方阵。我无法理解他做的这一切……”
。。。。。。。。。。。。。。。。。。。
另一边。
慕夜白被送进了急救室。
陈英豪手里握着他的手机，看到‘千寻’两个字，他没有听，只是调了静音后放回了口袋。
老夫人被慕董事长搀扶着过来，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脚下的速度一点都不含糊。
“董事长，副董！”陈英豪过去打了招呼。
“夜白呢？”老夫人问。
“刚进了急救室，现在还没有出来。”
“情况如何？”慕中天问。
陈英豪沮丧的摇头，“医生说情况不太好。现在没有封教授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是不能再等下去了！等他醒过来，立刻安排去美国，我已经让那边的医疗团队准备好，只等着他过去。”慕中天吩咐：“国内的事就交给你来安排。”
“是，慕董。”
“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景氏易主到了他手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慕老夫人道：“他早就有的打算，现在也不是谈公事的时候，一切等他醒了再说。”
慕中天颔首，也就没再问下去。
一位年轻医生拿着检查结果匆匆过来，慕中天比老夫人先一步上前，“医生，我儿子现在怎么样？”
“情况很差，肿瘤已经完全失控，药物已经没办法给予抑制！”医生道。
众人呼吸一紧，慕中天率先镇定下来，“那现在动手术的成功几率会有多大？”
医生摇头，“现在已经不是成功几率的问题，恐怕是连封教授在也不敢主刀的问题。肿瘤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所以……”老夫人不敢往下接话。
医生面上格外沉重，“最好随时都有心理准备，即使病人敢接受开颅手术……生命也悬于一线。而且，极大可能的会出现后遗症。”
“什么心理准备？我孙子今天早上都还好好的，你现在让我做心理准备，这简直就是荒唐！”老夫人怒喝，自有一股让人颤栗的威严。
那双往常精锐的眸子，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医生被吓得不敢噤声，只愣愣的站在那。
慕中天面如死灰，始终不敢相信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天。
“老夫人，您和慕董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我们现在也不得不给你们打预防针。”
老夫人不由得潸然泪下，抖着手，握住慕中天的手，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慕中天面上亦是痛苦难当，眼圈也跟着红了。他揽住老夫人的肩头，“妈，我们不能放弃，美国那边会有办法的！”
“是，我不能让我孙子就这么没了……不能和他爷爷一样……”
老夫人哽咽了。
慕中天盯着急救室，眼里翻涌着各种复杂的情愫。
有痛苦，有悔悟，有愧疚……
。。。。。。。。。。。。。。。
慕夜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耳边是医生各种纷繁杂乱的声音，他都听不真切。
只觉得整个人像是浮在水中一样，虚浮无力。
他做梦了。
或者……
出现幻觉了。
他看到了千寻哭泣的小脸。
自己……快死了吗？所以，她才哭得那么伤心……那么难过……
千寻，不要哭。
即使他真的走了，最后的那一刻，他也希望看到她的笑眼。
手指，很艰难的动了动。
很想抬起来摸摸她的脸，擦去她面上的泪痕，哄她。
乖，别哭……他喜欢她笑……
“老夫人，慕董，慕总醒了！”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有些尖锐。
梦境，也因为这一句话而粉碎。
她，不见了……
“千寻……”
“千寻……”
干涩、苍白的唇瓣抖动了下，他虚弱的叹出那两个在心底呼唤了千百遍的名字。
。。
她，怀孕了吗？
干涩、苍白的唇瓣抖动了下，他虚弱的叹出那两个在心底呼唤了千百遍的字。
“夜白，睁开眼看看，是奶奶！奶奶在这！”冰冷的手，被一双老人的手急切的握住。
睫毛扇动，他眼皮掀了掀，许久，都无神得没有焦距。
慕中天靠近一步，抿了抿唇，故作镇定的问：“现在感觉如何？”
他眼珠艰难的滚动了下，从老夫人面上滑过，最后落定在慕中天面上。
慕中天眉眼间的担忧，让他心里微拧了下，干涩的唇动了下，却发不出声来。
慕中天和老夫人对视一眼，彼此眼里的愁绪更深。
他伸手抽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双手分别撑在膝盖上，俯首看着儿子，商量的语气，“是不是要叫千寻过来照顾你？”
刚刚他呢喃着‘千寻’，大家都听得清楚。
老夫人纵然过去再反对他们，可如今到了这紧要关头也不得不松口，点头认同儿子的话，“我看行。她在这也就省得你成天惦念着，悬着心在那。”
一旁的陈英豪道：“那我现在给顾小姐打电。话。”
“不要！”慕夜白终于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刚昏睡醒来，力气不够，他说出一句话后，呼吸略喘。
陈英豪立刻顿了动作。
“我不想她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也吩咐靳云，不要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陈英豪看了眼老夫人，似在征询她的意思。
老夫人感叹一声，心有感触的红了眼。她想起当年老爷子发现自己的病情时，也是瞒到不能再瞒的时候，才终于告诉她。
她完全能理解孙子此刻的心情。
“夜白，你得想清楚了。奶奶知道你是不忍她陪你一起难受，可是，那丫头心里也许就不是这么想。回头等她知道的那天，一定会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