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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支撑不住了,刚才的戏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去演,紧紧握着兰兰的手,她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
失去意识前,她仿佛看到了江明达冲向宝宝,抱着她痛哭,好像大家都在哭,最后耳边传来最清晰的声音,是井晨风的呼唤:幽幽……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太阳在天边撒下一抹余晖,静悄悄地躲到山那边去了。
桑幽幽睁开眼睛,朦胧间好像看到了一朵朵白云,在她的眼前飘啊飘的,这里是天堂吗?
“宝宝,宝宝……”
她喃喃地叫着,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宝宝被带走的画面,兰兰说她也要一起去,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大声叫着:
“兰兰,兰兰……”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兰兰,昏迷的时候,她一直在做噩梦,宝宝被带走,兰兰跟在了她的后面,她又梦见了那个晚上,一双巨大的黑手扼住了她的脖颈,突然一个闪电,照亮了那个人的脸,是井晨风!
“幽幽……”
眼前突然出现在了一个人,是井晨风,他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兰兰没事,有很多人陪着她,你不用担心。”
她的视线这才有了焦点,当看到井晨风的脸时,她不由得一惊,迅速抽回手,往后躲避着。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井晨风的眉头拧着,自从她昏迷到现在,他一刻也不敢离开,只是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她。
衣服没换,胡子没刮,他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他知道,她恨他,这种刻骨铭心的恨,不知道何时才会消除。
他想要之前的那个她,可是那个她,还会回来么?
他站起来,双手伸进裤袋里,默默地注视着她。
此刻的她很敏感,或许比之前更恨他。
就像只竖起了刺的小刺猬,你碰一下,她就会毫不留情地刺伤你,把她所受的伤痛通通还回来。
“宝宝的遗体在太平间,也许你还想再看看她。”
他说。
这句话,终于让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勾起了她无尽的悲伤。
一想到那个陨落的小生命,她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井晨风制止了。
“等等,我叫人来推轮椅。”
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安排?
倔强地站起来,才走了几步,却头重脚轻地跌坐回床里。
她懊恼地咬着唇,这样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正常人?
宝宝没有了,她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她想离开,迫切地想。
不一会,周嫂便推着轮椅进来了。
“幽幽,来,我扶你。”
周嫂上前扶着她坐上轮椅,然后从井晨风眼前推了出去。
他知道,对周嫂,桑幽幽一直心存感激,她不会拒绝她的帮助。
走廊里,周嫂推着桑幽幽,后面跟着几个保镖,一行人安静地前往太平间。
“幽幽啊,我一直没有叫你夫人,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周嫂突然开口道。
幽幽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只是敷衍地摇了摇头。
周嫂笑笑,温柔地说:
“那是因为你没有夫人的架子,在我眼里,你就像个隔壁邻居家的女孩,善良、开朗、大方,却又有点倔强,有点小脾气,非常可爱,只想叫人疼你。”
幽幽想用笑来回应周嫂,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其实,有些事,既然是误会,解开就罢了,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不要一直耿耿于怀,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停顿一下,她接着说,
“孩子需要父亲,就像你,从小在没有母亲的环境中长大,直到现在想起来,是不是还有遗憾?如果不想让孩子也跟你有同样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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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这样你才不会忘了我
“周嫂!”
听到这,她已经知道周嫂要说些什么了,忙制止了她下面的话,
“有些事成为过去式,有些人也同样会成为过去式,过去的人和事我都不会再耿耿于怀,我只想把他们忘了。”
“可是……”
“就这样吧。”
周嫂还想说什么,她却冷情地封了她的口。
对井晨风,她再没有留恋,也许多年后,她仍然会记得这个人,可是心底应该只剩下恨吧。
她当初那么爱他,换来的却是欺骗,只要想到每次他折磨她时,父亲都在一边亲眼看着,她的心就疼得窒息。
此刻,她的心被悲伤与憎恨占得满满的。
父亲?哼,像他这种人,以折磨别人的女儿为乐,根本不配做父亲!
原以为她的初恋恐怕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初恋,都说初恋的成功率很低,可她却如愿地嫁给了她最爱的男人。
现在才知道,她的初恋,其实就是一场噩梦。
从太平间回来的时候,她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泪水还挂在眼角。
井晨风一直站在窗口,高大的背影更显孤单、落寞。
听见他们回来,他才转过身,目光落在周嫂脸上,周嫂冲他摇了摇头,他的眉拧了起来。
“宝宝的葬礼,我会帮你安排,你好好休息吧。”
扔下这句话,他便想走。
“我要出院。”
桑幽幽从轮椅上站起来,坚定地说着,随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眉拧得更紧了,那个倔强的身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她这是要离开他的节奏吗?
“不行!”
他冲口而出,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话音落下,她继续收拾东西,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与威慑。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抢下她手里的东西,扔在床上。
“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所有事都与我有关,今生都是如此。”
她不想跟他吵,也没有必要再吵,深吸口气,她冷静地说:
“过几天,我会把离婚协议书给你。”
说完,她捡起床上的一件衣服,准备叠好。
可是他却被激怒了,一把抓过衣服,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我说过,我不接受,永远不会接受!”
她只是轻阖眼眸,努力压下胸中的怒气,她不能失态,她已经不在乎这个男人了,他的任何话都休想激怒她。
拳头捏了捏,忽而又松开,她继续捡拾床上的东西,淡漠地说:
“那是你的事,在我心里,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桑幽幽……”
一声怒吼,吓得周嫂浑身一震。
“少爷,少爷……”
她小声地叫着,井晨风这才转过脸看她。
周嫂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冲他不断地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发火。
她太了解井晨风的脾气了,从小到大,他就是个王者一样的存在,他从来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道歉的话,他有他自己的方式,只是他的方式在面对桑幽幽的时候,似乎失效了。
他的胸膛起伏着,一腔怒火,只能通过紧握的拳头释放。
手背上的青筋突显着,腮边的肌肉抽动着,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该死的女人,也只有她能让他如此抓狂,再这样下去,他非要被她逼得内伤不可。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好像斗不过她了。
他走到窗边,两只拳头用力砸在窗台上,沉着气说:
“有什么事,等宝宝的葬礼之后再谈。”
她的声音马上从身后传来:
“宝宝的葬礼我自己会安排,不用你操心。”
她还真会得寸进尺,他已经步步退让,她还想怎样?
猛地转过身,他的眸中似要喷出火来:
“你这是在跟我划清界限?”
“早就该划清界限的,是我眼拙,看错了人。”
他咬牙:
“桑幽幽,我说过,如果我知道你父亲是被嫁祸的,就不会有今天的误会!”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忽地转过身面对他:
“两年前,我也说过,我父亲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可你信了吗?如果你相信我,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你所谓的误会!你是那么自负,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听过这句话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拜你所赐,如今的我也很自负,只认定自己想要认定的事。”
他还是失去理智了,面对她的淡漠、冷静、绝情,他失控了。
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的眸中已经烈焰狂烧:
“你想认定什么事?嗯?离婚吗?跟我划清界限吗?还是让这个孩子不认我这个父亲?”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总算见识到了。
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她,他要那个深爱他的女人,他要她爱他!
桑幽幽没有挣扎,她只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倾尽了心力,越说越狠:
“你说的都对,这些都是我认定的事!因为我恨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