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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青年确有别人不及之处,所以发狠了心,一不做,二不休,猛冲上前,掌影漫天,向方歌吟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就在这时,雪峰神尼突然发觉一切都变了!这世界像颠倒过来一般,一切都很不一样地,缓慢了,连倒泻下来的瀑布,都像一寸一寸往下挂一般,慢了拍子,她正在疑虑间,却发觉自己的出手,也慢了下来。
这时方歌吟手中的金虹剑,已慢慢斩了下来。
雪峰神尼只觉自己身形、衣袂、飘飘欲仙,她虽不知道这就是所梢“天下第一慢招”:
“老牛破车”,但也知不觉,凭数十年应敌经验,竭尽所能,向左一移。
本来往她头顶斩落的金虹剑,偏落斩于她的琵琶骨上!她只觉一慢刺疼,立刻清醒过来,又变得出手如电,“砰”地双掌拍中方歌吟,并随势抽回“观澜瀑剑”。
方歌吟“哇”地一声,和激喷之鲜血,倒翻出去,吐了一大口血,将金虹剑往地一插,屹立不倒。
原来天下最佳慢招:老牛破车,本是无法可破,但方歌吟负伤实太重,所以施使时不能全神贯注,所以当剑一嵌入雪峰神尼肉中时,反令雪峰神尼神智清醒,及时反击出去,解了“老牛破车”,又重创了方歌吟。
这时方歌吟就算是铁铸的,意志力百张,也无法再战,于是把心一横:
这的确是不世之才,可是非死不可!自己与之拼斗,居然还中了他一掌一剑,那那有脸目在江湖上混。
她当然不知道,就算天象大师、严苍茫等曾与方歌吟交过手,亦都几乎不敌,如不容易才险险胜之,但也没曾如此重创过方歌吟。方歌吟此刻的武功,与“三正四奇”相差无几,其意志力与斗志则尤有过之。
雪峰神尼叱喝,“天河剑法”中绝招:“星摇斗晃”,在摇拨中,猝然出剑。
方歌吟的气力,已不能自土中拔剑,他在此刻,只有一个意念:方歌吟你不能死。撑下去!他居然一张口,以牙齿咬住了剑锋。
这一下之胆大,令雪峰神尼也为之色变。这等以齿御剑的技俩,充其量只可以用在两者武功极其悬殊的情况之下,而在对方无甚可观自己却艺高胆大,才敢如此凌人。
而今雪峰神尼武功犹在方歌吟之上,而且还是当今武林中,可谓第一用剑大师,方歌吟居然敢如此,雪峰神尼也不禁为之一怔。
她只要把剑尖一送,方歌吟立即就要穿喉破腹而死。
她惊疑地再看了这青年男子一眼。
这是最后的一眼;她当然是要杀死他的。
就在这时,乍听清一叫道:“住手!二百招了!”
第十四章迎宾
这时只听悬空寺中,传来咚咚钟声。
“两百招了?”
这时落日的余晖,黄澄澄地,像照过无数汉家陵关,古道西风的斜阳,照在方歌吟那凛无惧,披血全身的躯干上,以及背景苍宏古幽的悬空寺。
“两百招了吗?”
其实雪峰神尼可以不承认。
而且把剑尖一送,也不能算是一招,或者可以算是上一招的余势。
虽然雪峰神尼明知不是,她那一招没有这种余势。因为不必。她相信没有人居然敢用牙齿咬住她的剑锋。
“二百招了么?”
时间好似在那晖黄的斜夕下凝住了。
雪峰神尼右臂的袍袖,又无风自鼓,突然“兵”地一声,剑锋自方歌吟齿缝自折,雪峰神尼又回复了她的慈和,把剑“嗖”地飞扔于飞瀑之中。
她合什道:“阿弥陀佛,二百招已过,方少侠可随桑姑娘下山去也。”
一刹那,愕住的桑小娥、清一,都哭出声来,飞奔过去,搂住血人似的方歌吟,放声大哭起来。
方歌吟却“咄”地跪地,向雪峰神尼道:“晚辈叩谢师太……”
雪峰神尼望长天落日,衣袂飘然:“阿陀弥佛,善哉,善哉……”
如此孓然远去。
落日将沉。
“观澜瀑剑”永埋瀑底。
雪峰神尼其实可以耍赖。但雪峰神尼并没有这么做。
方歌吟确实已握过了两百招,而且还反伤了她一掌一剑。
虽然方歌吟他遍身浴血。
方歌吟一直到雪峰神尼的身于远去,他才倒下去,呻吟道:“……小娥……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
桑小娥忍悲道:“……是……”
方歌吟挣扎把沾血的手,放在桑小娥纤弱的手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然后方歌吟平静地闭上了眼,好似死去一般平静。
夕阳静静地照在恒山上。悬空寺上。夕阳静静地照在他们三人身上。方歌吟、桑小娥、以及清一。夕阳静静地照在他的脸上,方歌吟紧的眼盖上、浓眉上。
神迹似的,方歌吟却未死。
雪峰神尼默许方歌吟寄存于恒山上,桑小娥、清一,日以继夜,照顾他汤药。
然后在第三天方歌吟奇迹般地醒过来。
他苏醒过来时,说了一句话:“生命真好。”
外面阳光也好。
鸟声欢唱,蝶旋花开。
生命虽好,但却是短促的。
桑小娥心里这样想可是爱情呢?
她准备万一方歌吟不幸,地也不要独自活。
清一却在一旁垂泪。
她在木条窗子透过来一格一格的阳光中,看到仰卧在床上方歌吟那伟岸的轮廓,坐在床沿那纤巧的桑小娥之侧面……
她只觉得只要这样看这天降下来的一对人儿,她就是最幸福的了。
她但愿永远也不要离散。
但她是唯一送走这一对人儿的人。
方歌吟在两天后再度醒来时,知道这里是恒山,他便要带未曾痊愈的伤,离开了这地方。
桑小娥扶持他离去:清一远远望他俩自苍宏古意的山径上慢慢地走下去,仿佛看到这历史上的两个人物,渐渐跟自己隔得远了,而且毫无相干了,而且自己还在超脱的尘俗之外,未能跟去……
她却为此点淌下了两行泪……
让风吹去。
方歌吟的日子,只剩下了二十天不到。
江湖上仿佛消失了这一对人间侠侣;但武林中也不时听闻他们仗义过的传奇。
他们在那里,过得好不好呢?
桑书云时目送长空归雁,目光萧索。
好小子,居然能自素女峰闯下山来!车占风忍不住逢人便说。
这小子居然未死!天象大师虽是出家人,也如此懊恼。
虽然未死在恒山,但也活不长了。
严苍茫却如此阴毒地想。
不知与方歌吟交手两百回合的雪峰神尼,又是何想法?
且不知方歌吟、桑小娥这一对人间仙侣,去了那里,但是江湖土、武林中,却在这一段日子里,发生了惊天动地,胆裂心惊,哄哄动动的大事。
只不知方歌吟、桑小娥知不知道?
“不知爹怎么了?”桑小娥向重伤未痊愈的方歌吟,幽怨地说。
他们两人,已到了甘肃古酒泉一带。
酒泉是通往西域的古道,据说有泉水味如醇酒,故名酒泉。
笆肃兰州,扼内地西北黄河之咽喉,锁内陆,并握外西北安危机危。东出湮关,得鲁豫燕赵之健儿,两入巴蜀,挹财富于天府;西倚康藏高原,有天然屏障,北穿草原,可雄据蒙疆边睡。甘肃西有凉川、甘州、肃州。肃州酒泉南有祁连山(蒙语即是天山),终年积雪,如倒插银屏;西北扼嘉峪关,横断以马鬃、祁连两山,形势险要;北临讨来河,东接高台荒漠之黄泥堡,是为关西要塞。
“怀念爹爹是吗?”方歌吟轻抚他那伤痛末愈的胸口之伤。雪峰神尼那脱手一剑,并未伤及要害,但是雪峰神尼在那闪电般劈掌后藉隙抽拔,剑脱出体内时反而割伤了要脉,较为严重。
这时正是春节近时,瑞雪纷飞,真是“一夜北风寒,尽澳江山旧”,山脉高原,一片银满。
“也不。”桑小娥眼睛幻起了晶花,彷佛小时见到了小花园什么珍奇似的,亮稚气而幸福若小烛:“小时我在花园,牡丹花开得好大,有八、九十一朵,我好喜欢,爹回来就跟我讲外面的故事……他……他帮里事情忙,很少回来了,只有在我娘死后,他更刻意照顾我……”
“所以宠成你的脾性!”方歌吟温柔怜惜地笑道。
桑小娥知他指的是以前在长安太白楼上的凌傲,赦然笑啐:“你又来了,人家那时不知道嘛……”
“人家是谁?”方歌吟笑调侃。
“人家不就是……”桑小娥无限娇羞,道:“人家讲正经事嘛。”
“你讲、你讲。”到最后方歌吟还是得让她。
“……爹常给我讲故事,也有说到兰州这里,说水从天上来,水从云里过,一点也没错,只是“黄河之水天上来”、“黄河远上白云间”……又说自望河楼望南北山与东川,俯视黄河滚滚,万马奔腾。某伟人有机联:“万山不隔中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