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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吃饭。”
林师姐一听“饭”字,眼睛里顿时有了一丝朦胧的光彩,她左右瞅瞅,伸手便去抓菜。
猩猩一见她动,忙将筷子塞到她手里,她愣愣的看了猩猩,又看了看手里的筷子,空夹了两下,直接伸向盘中。还好,她还没忘记筷子的使用方法。
她吃的狼吞虎咽,菜汁不断滴落白裙。我吃的有气无力,一口菜嚼一百多下还没咽下去。
猩猩不吃。他的眼睛只盯着林忆莲,手中拿着白绢,不住的为她拭掉唇边的残渣。口道:“慢慢吃,没人跟你抢了。”
我心中苦笑,可不是吗,有你做靠山,谁还敢跟她抢?
我坐如针毡,身上仿佛有一千条毛虫在爬,饭自然是味同嚼蜡,看着仙子吃的开心,我就很不开心,看着猩猩擦的起劲,我就非常没劲。为什么?我快死了,心理变态了呗。
好不容易林同志吃饱了,放下了筷子,眼中又恢复两团混沌,我也解脱了,忙向猩猩道:“我先回去了。”
猩猩“唔”了一声,眼睛始终没落到我身上一瞬。
我跑的飞快,逃命一般,心里想着,若是明天饭桌上再上演这样倒我胃口的戏码,我从此再不来前厅吃饭。
万籁俱寂时,趴在窗口继续空虚无聊,嫣然进来道:“小姐,我去听风筑给红儿送卷丝线。”太阳穴一跳,人也跟着跳起来:“我也去。”
听风筑内很安静,红儿与嫣然坐在桌前卷着丝线,林忆莲呆坐一边扮雕塑,我趴在桌上欣赏雕塑。
她确实很美,若不是呆滞的面部表情扣了些完美分,模样便是一位如画般的江南水乡女子标准形象,那混沌的眼睛若是闪着多情的光芒,那木木的嘴角若是扯起一丝柔情微笑,猩猩他,能招架的住吗?
我挪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将眼睛转向我,无神。
我道:“你晓得我是谁么?”
她不动不语。
我嘿嘿一笑:“我是你师妹啊,无涯观你记得不?”
她不语不动。
“无涯子是你师傅,你记得不?”
不动不语。
我有点难受,不舒服归不舒服,这美人儿变成这个模样,任谁看了都会难受,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磨难?为什么会呆傻了?一身的功夫哪儿去了?为何不会自保?
我继续跟她说话:“悠然记得不?你徒弟啊,呵呵,也算是我徒…徒…徒侄女。”嗨,这词儿被我说的真难听。
不语不动。嫣然和红儿看戏一般的看着我表演独角戏。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头发真好,又黑又顺,用什么洗的呀。”
红儿接口:“小姐,就用了些皂荚和清水。”
我翻白眼,我当然知道,我这不是没话找话嘛。
“呃…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呃…我干了件对不起你的事。”嫣然和红儿直起身子,八卦招风耳朵立刻竖起来了。
“就是那个…我把你喜欢的铜镜子给摔碎了,碎的一片一片的,不过我可不是故意的,是…无心之失。”嫣然和红儿又弓下了腰,肯定是想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她仍无动静,眼睛是盯着我的,眼神却是涣散到四面八方的。
我继续摸着她的头发:“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啊,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辛星言你记得么?”
她刹那间直直向后倒去,倒的突然,倒的迅猛,倒的我措手不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狠撞到了地上。眼神瞬间癫狂起来,脑袋不住的左右摇晃,嘴中大喊:“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我先被骇得倒退一步,心中惊慌不已,猛然反应过来便想赶紧过去搀她,口中语不成句:“你…快…快起来!”嫣然和红儿也迅速过来帮忙。
我的手刚触到她的胳膊,她竟用力一甩,将我甩了一个趔趄。脑袋还在不停的摇,胳膊在空中胡乱挥舞,嘴里不停的大声呼号:“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声音尖利高亢,一声又一声的嘶叫不止。
嫣然和红儿都近不得她身,眼看她住了声,嘴角却开始往外溢出白沫,牙齿不断外咬下唇,我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又冲上去想按住她。她的力气大的惊人,猛烈抗拒我的手触碰她。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按住她的腿,手刚按下,腰便被人猛的一提一拉一甩,直直将我摔倒在桌子旁,脑袋“哐当”正撞上桌角。
我捂着额头,只觉指间一阵温热,望向来人,正是猩猩。
他迅速将林忆莲抱在怀中,手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瞬间鲜血便顺着手背流了下来。林忆莲的双脚猛烈抖动了一阵,渐渐平息下来,空中挥舞的手也落在身体两侧,眼睛轻闭,牙齿慢慢松开了猩猩的手。
猩猩抬眼怒视我:“你对她做了什么?”
此话听在耳中,我一个愣怔,不敢相信的看着猩猩:“你……怀疑她这样是我弄的?”
猩猩不语,面上黑气浓重,周身一片乌云笼罩,冷意直达我心最深处。
起身冲出房门,嫣然追着大叫:“小姐小姐!,你的头上流血了!”
笑话
躺上床,我的牙齿正上下打着颤,使劲咬住,咬的咯吱咯吱的。嫣然给我弄了些温水来洗了伤口,我拒绝了包扎,裸露着会愈合的更快。嫣然说那会留下疤,我已不在乎了。
我生气了。非常的生气,并不是被冤枉而生气,而是气冤枉我的人。不是一向冷静的么?不是一向淡然的么?林忆莲发羊颠疯怪我做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被我凑巧拣回来的人,凑巧又是你认识的人,我若不发善心拣她回来,她被抓到妓院里你也不知道,受再多的罪你也不知道,居然冤枉我?冤枉一个发善心的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再说了,我认识她是谁啊?挂名师姐而已,还是个诈尸的!
睡得可香了,连梦也没做,呼呼一觉到天亮,可精神却不太好,鼻塞严重了。
嫣然进来报告:“大人楼下候着小姐。”
我呼咙着声音:“没起床呢,愿候候着。”
嫣然惊:“小姐你生病了。”
捏捏鼻子:“无事,受了点小风寒。很快会好的。”
一上午我都没下楼,就在床上赖着,临近晌午嫣然又进来,递给我一个眼熟的白玉瓶,报告:“大人走了,这个交代留给小姐治伤。”
“唔,走了好,省得涨我眼珠子,我们去云府吧。”我将瓶子随手扔了。
云府没去成,皇上差人传我进宫,名曰:传曹天歌进宫解闷儿。好嘛,我已经成了御用解闷的了。
我与皇上说了一下午,说了很多话,从盘古开天说到三国演义,从秦皇汉武说到唐宗宋祖,书说到兴起之时,还捞了皇帝的扇子乱摇着搞气氛,他也没生气,听兴甚浓,不时的问些问题,我知道的就耐心讲解,不知道的就胡扯一通,总之皇帝是个好同学,能做到坚持认真听讲,不懂举手就问。直说的我口干舌躁,头晕眼花,瘫倒在地,方才叫人送我回府。
回到府里,如山倒的感冒把我撂躺下了,两个鼻孔都堵住了,喘气只能张着嘴,脑袋蒙蒙的,一晃仿佛能听见脑浆在摇动的声音。
嫣然不住的为我送热水端姜汤,我啥也不喝,喝了也没用,感冒吃不吃药都得受几天的罪。嫣然急的没法,看我气喘不上来,憋的脸通红,居然拿了把扇子给我扇起风来。
猩猩没来看我,想来一定正全心全意的伺候着林忆莲。我警告嫣然严密封锁我生病的消息,谁也不许说,药也不许抓,只说自己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躺就是两天,睡的后颈都硬了,两天没去前厅吃饭,也没人来叫我,我心中冷笑,估计是认为我赌着气呢,谁有空跟你赌气啊,爱来不来。
第三日中午才晃悠着爬到云府,老妖怪给我扎针,神态有些奇怪,眼睛也没神了,嘴巴也不毒了,居然没像平日般那么多话,安静的我有些接受不了,想想找个话题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随意道:“前几日我进宫见皇上了。”
妖怪:“哦,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我的鼻音很重:“没说什么,就拉着我聊了会子天”
妖怪:“皇上跟你聊天?看来他心情不错啊。”
我:“唔,确实挺开心的,他说他寻回了丢失的宝贝。”
后背猛的一痛,我“哎哟”出声,妖怪忙把那根半数没入我皮肉的针又给拽了出来。
我眦牙裂嘴:“云夫人,您手下留点情,您再失误我就先死一步了。”
云妖怪手上缓了下来,口中淡淡道:“你最近与皇上走的很近啊。”
“可不是吗,自从我戳穿了陷害我师兄那人的谎言之后,皇上就挺欣赏我的了,时不时拉我去说说话什么的。”
云妖怪呵呵怪笑:“那不错啊,小丫头蒙宠圣恩了。”
我也呵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