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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放了放松,老头又开始审我:“姑娘口中的南京是何处,老夫未曾听过。”我叹了口气,要满足这老头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多错多,还是少说为妙:“先生,南京确是我家乡的名字,至于为何您未听说过,我也不知,我醒来便发现在你这无涯山中,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呢。”“那姑娘有何打算?”我黯然:“不知道,我当然是想回家,却不知道路在何方。”嘿!跟西游记似的。
老头默不作声半晌,终于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姑娘就且安心在此住下,寻乡一事当从长计议。”我点点头,无涯子向我微微颔首便出了门,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放过我了。
刚想落坐,猛然惊觉项语还在房中,赶紧望他,他也望着我,眼神清澈安静,薄唇轻抿,脸庞轮廓愈发柔和,我不禁看得呆了,相对无言,还真有点脉脉含情的味道,砰,我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胡思乱想什么哪。项语扯了扯嘴角,忽然抚上我的胳膊,我一惊,刚想收回,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小巧的白玉瓶来,这场景我可在电视中见的多了,一般这样漂亮的瓶子中装的不是十全大补丸就是生肌化淤膏,想是给我治伤来了。
他褪起我的衣袖,只见胳膊上几道血口,略一皱眉,从瓶中滴出几滴绿色的液体来,轻轻润在我的胳膊上。看来这古药还真是神奇的很,那液体润过之处,疼痛感消失了,只余一阵清凉。他拉下我的衣袖,将白玉小瓶递给我。我一怔:“给我了?”他点头,指指我的腿和胳膊,我一阵感动:“项大哥,这真不好意思。你救了我,管我吃住还给我治伤,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他微笑,站起身来,朝我一拱手,转身踏出门去。
我一动不动注视着他飘飘白衣的挺拔背影,突然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的古代帅哥如今真实的活动在我眼前,而任何一个电视里的帅哥却都没有他的那份味道,那是什么味道,仅仅是一个背影,却让我觉出了静,很安静,很安稳,很安心。这样一个顶级帅哥,怎么就是个哑巴呢?唉,老天果真见不得完美。
呆坐了一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兀自沉浸在那转身的惊鸿一瞥中,正预备起身关门,惊见明堂站在门外,手中又是一个托盘,我忙说:“明堂快进来。”小男生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慢腾腾的走进房来,放下手中饭菜,就要离开,我迅速站到他身前拦住他,他惊讶的看我。“明堂,我知你看我打碎铜镜心中很不痛快,我也不知那铜镜有如此重要,算我错了行吗?等我有机会下山,我一定买一个更漂亮的赔给你好吗?”我尽量使自己的脸色诚恳再诚恳,明堂瞪我半晌,慢慢放松了神色:“我才不要呢,那镜子又不是我的宝贝,我只是替师兄心疼罢了,既然碎了,那必定是该碎之物,师傅说不可强求。”小样儿,会参禅了?“哦,那我就买个赔给你师兄,想不到你师兄也是个爱美之人啊。”
“胡说什么!镜子是林师姐的,师兄要镜子照来作甚?”
我眯起眼睛,编故事天分开始迅速发挥,故事原来是这样滴:大师兄爱上小师妹,送了面铜镜给小师妹做定情之物,谁料小师妹下山之后爱上了别人,再也不回来了,大师兄黯然神伤,只能每天睹镜思人。刚想嘿嘿一乐,突觉不对。
他?师兄?我大惊,忙抓住明堂:“项语是你师兄?”
明堂又被我扯住衣服,浑身不自在,“你别发疯了,语公子不是,快放开我。”心下一松,不是就好。转而又想:我那么在意他是不是师兄干吗?难道我喜欢他?不不不,立刻否定,哪有呆了两天就喜欢上一个人的道理,救命之恩也不用以身相报吧,嘿嘿,我没那么浅薄。
话虽如此,解开铜镜心结倒也还是很开心,我为不使明堂发现我的心理活动,立刻转移话题:“咱俩一块儿吃吧。”明堂不理我,我自顾坐下来:“唉,你师傅让我在这儿住下了,我看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武功是不是很强啊?”一提到师傅,明堂马上满脸崇拜:“那是自然,我师傅是天下第一剑的传人,武功自然也是天下第一。”我扒了一口饭,开始开他的玩笑:“那如果我拜他为师,你不就成了我师弟了?”明堂又怒了:“你想的倒美,不说师傅不会收你,就算收了你,你也得喊我师兄。”
“哦,为什么你如此笃定师傅不会收我?”
“谁知道你是不是仇家派来害我无涯观的?语公子带你进来也不证明你没有问题。”
“哇,你们无涯观难道很多仇家?”
“都是些宵小之辈想挑战师傅,抢夺武功秘籍,哼,自不量力!”明堂不屑。
“那就是了,你师傅武功这么高,自然不会怕我一个弱女子,我又不会武功,怕是连你也打不过。”
“你当然打不过我,只怕。。怕只怕你来历不明。。。”
我顿时无语。来历不明,不错,对这个世界来说,我也不就是个来历不明的怪物吗?
明堂见我不再说话,心知说到了我的痛处,便也不再言语,拿了托盘离去。
饭是吃不下了,我趴在窗口,望向院中,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洒在亭廊顶上,散着幽幽的光,竹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在这山中的夜,若无性命之虞,饥寒之忧,倒也真是十分闲适静旎,乌鸦老头也是个会享受之人啊。可惜我,没有任何好心情去欣赏这如水夜色,抬头看着月亮,想是月初,一轮弯牙儿挂天上,清灵动人。老妈,你也在这轮弯月之下思念着你不知飞到哪儿去了的鸽子吗?
虽只一天多的时间,我对老妈的想念对家的想念,却如潮水般扑天盖地而来,这不是火车飞机能到的距离,这也许是永不相见的分别。一想到此,内心的疼痛便让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紧握窗棂,泪盈于眶。我究竟触到了哪位大仙的霉头,要这样整治于我,把我送来这古时的年代,无名的国度,和亲人相隔千年,我自问从小到大,未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始终本分做人,老实做事,却为何受到这样的惩罚?我不晓得自己能在这里走多久走多远,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安身
我在这无涯山的无涯观中安顿下来,身上的划伤好的差不多了,整日穿着肥大的白衣,学明堂将头发束得高高的,假小子一般上窜下跳。一月有余的时间,我硬拉着明堂逛遍了观前观后,山前山后,这个山还真没什么观赏性,特点只有一个:大!触目所及之处,重峦叠嶂,一山连一山,竟似望不到边一样,而且满山都是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飞来飞去,能称得上美景的也就是观前那一大片无涯花了。没错,那白花的名字就叫无涯花,当我从明堂嘴里得知答案的时候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这乌鸦老头儿的冠名欲望太强烈了,可怕可怕!
至于项语,我也曾八卦的打听过他的来历,明堂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语公子是师傅故人之子,替其父送东西来的,也要拿东西回去。”我拍拍胸口,命大啊命大,若非遇到了两头跑腿的项语,我这条小命可就丢了。
当然也跑到了我当初穿过来的那个无涯湖边,明堂很不耐,可照顾我陪伴我是他师傅吩咐的,他也不敢不从,除了他,观内就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项语和一个整天研究草药的老头儿,再无其他人,据说曾经也师兄师弟的一大堆,很是热闹过一阵子,出了事之后,师傅就将所有人都赶下山了,只留最小的明堂在身边。任我再威逼利诱明堂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只是翻白眼看着天,不肯吐露半个字。孩子太小,不能使用美人计,我就放他一马了。
此刻,他正双手抱臂,满脸鄙视地盯着趴在湖边的我。一月来,我忍住长途跋涉的辛苦,坚持到了这个破湖三次,每次都下了水,美其名曰:久不游水浑身没劲!实则是想找出这湖中的奥秘,是否有个穿越点啥的,可惜,这湖已经被我趟了几溜遍,还是没发现任何蹊跷,湖底有鱼,有水草,有沙石,和我游过的所有的湖一个模样,就是没有我想象的隧道白光之类的东西,湖的对岸竟是高高的悬崖峭壁,覆盖在深深浅浅树木草丛之下,看起来根本无攀爬之处。我并不死心,仍然每隔十天就备好干粮,拉着明堂跑来畅游一番。
明堂曾将此事汇报给BOSS无涯子,老头儿也没太在意,只在某天午饭时淡淡问了一句:“曹姑娘是否想从来处回去?”我正塞了满嘴的白米饭,一听他问,立刻连连点头,老头儿每日长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