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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那衣服你不要卖,我一会儿便来取,很快,千万不要卖!”
老板惊愕看我。。随即了然的微笑点头。
我跑的飞快,心情十分愉快,有什么能比自己变得漂亮,又能买到合意的衣服更让女人高兴的呢?我全碰上了,哈哈,那衣服,一会儿就是我的了。
一路奔回客栈,正见福伯一副焦急的模样站在门口。我高喊:“福伯!”
福伯一见我,马上放松了:“哎呀小姐,大人找你甚急。”
猩猩找我做啥?正好,我也要找他呢。
我连忙上楼,推开猩猩房门,他正面向窗口站定。
“师兄,你回来啦!”
猩猩转过身,皱眉盯我:“去哪里了?”
“随便逛逛。”
“未经我允许,你就随便逛逛?”
我听他口气严厉,不禁委屈:“你还不是出去逛了?我是想经你允许来着,可你不在啊。”
“我与福伯出门取东西,半盏茶功夫便回来了,你竟逛了一下午?”
啊哦!早知我等他一会儿了。不想与他争吵,还有事求他。
我靠近他,贼笑:“师兄。。。”
猩猩后退一步,表情警惕“何事?”
“师兄~~~我错了,下次一定带你一起逛。”
“哼!我怎会做这等无聊之事。”
啊呀呀,你觉得无聊,我可觉得有趣的紧呢…。算了,正事要紧。
“师兄,给我点钱呗。”
“要钱做甚?”
“呃。。。。买东西。”
“何物?”
“一件衣服,绿色轻纱好漂亮啊,我穿上也很合身呢,我总不能老穿着你的大褂子吧。”
“不买。”
“为什么呀,我都跟人老板说好了,一会儿去拿的。”我急了,这猩猩…
“还有多天路要赶,着男装方便。”
“师兄啊,我买了不穿还不行吗?我太喜欢那件衣服了,还是喜绣坊的名牌货呢,我求你了行不?”我蹭上去拉他袖子,已经开始哀求了。
猩猩甩开我手,径直出门,冷脸撂下一句:“不买!”
“师兄,师兄!·就三十五两,你给我吧!你别走啊。”
猩猩完全不理我的呼号,闪身没影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脑中只想:那老板不知该如何耻笑我呢。我的美丽裙子……
时好时坏,时冷时热。
猩猩,你果真有精神分裂症!
死人
我们又上路了,离开礼州,向南行了两天,一路无风无雨,阳光明媚,可车厢内的气氛,却冰到了顶点。
我不与猩猩说话。在车里就一刻不停的看窗外,在车外就与福伯说说笑笑,该吃吃该睡睡,就是不与他说话。
也许会有人觉得我矫情,为了一件衣服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吗?不值得!若仅仅是为件衣服,我决不生气。
可如果,那衣服上承载着一个女人美丽的梦,便值得了。
在古代的这些日子,我几乎忘了自己也曾经是个爱美的女人了,日日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梳着奇怪的头,吃着没有家乡味的饭菜,睡着木板硬床。
这一切,都是我在努力适应,适应这里的生活,适应这里的环境,没有回家的线索,我一样能做到既来之则安之,呼呼喝喝打打闹闹,粗线条的生活,仅仅是为了适应。
可当我那日见到镜中穿着美丽衣服如仙子一般的自己时,心中那根细细的女人弦,还是绷了一下,我真认不出自己了吗?非也,那镜中人的脸虽瘦了些,但仍是我自己,我看了二十五年的脸,怎会不记得?只是,我太久没看自己了,太久没注意自己了,心便渐渐粗了。
自再清楚地瞧见自己的模样后,就再也忍不住。想拥有那美丽,保持那美丽的心情,如千万只蚂蚁,爬得我心窝又痛又痒,叫嚣着要我找回以前的自己,找回以前自信的天歌。
猩猩或许说的也对,一路风尘,男装更为适合。可我,毕竟不是男人
猩猩并未对我的异常有任何反应,仍是面无表情,我不与他说话,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找我讲话,气氛就这样一直僵着。
天色又暗,我与福伯并肩坐在车头,福伯在身侧不停的叹气。叹得我心烦意乱。
“福伯,你有烦心事?”
福伯看我一眼又叹一声:“年轻人啊就是脾气倔。”
我苦笑着摇头,都说山难改性难移,我看猩猩到八十岁也还得是这个德行。暮色渐浓,薄雾弥散。道路两边的林木、垸草、田地从视野里恍惚后退,两匹马“得得得”的节奏蹄声,会带我去到怎样的未来?
“您别叹气了,我给您唱支歌听吧。”
“唔”福伯似兴趣不大,我不管他,自顾轻声唱起来:
我有花一朵
种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
我切切的等候
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 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熟悉的生活,只能依附着别人生存。嘻笑怒骂,又何尝不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慌?
只盼望 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 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
花香满枝头
谁来真心寻芳踪
花开不多时
堪折直须折
女人如花花似梦
余音随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渐渐消散在空中,我怔怔望着前方。这首歌,是为了我的初恋男友学的,只因他喜欢梅姑,喜欢她千回百转的声音。说了一次我的声音像她,我便也爱上那沧桑的女人,一首一首学她的歌,直到我们分手。过了那么久,我竟仍记得歌词,那一段,也能算是刻骨铭心吧。
福伯不语,车厢内亦无任何动静,我想,他们都听到了。女人花,忧伤的一首歌,权代表我向他们传达一下我的小小心思。即使知道没用,情绪,仍然是需要发泄的。
良久,福伯开口:“小姐歌声很美。”
我小小的感动了一下,歌,终是有人去听才会美的。心情竟觉得畅快了许多,我的小女人病好象快要好了。
福伯放慢车速,马车驶入一条林荫道,福伯指着远处一片林子道:“离陈州还有七十余里,今夜得在林间歇息了,那处有水。”我眺目望去,竟看到一条莹白玉带,心中狂喜,忙道:“我们去那河边。”福伯点头。
马车停稳,我迅速奔向河边,福伯在身后喊:“小姐,天暗了小心路。”我也不回话,一边跑一边解外衣,猛地扑进河里,冰凉的河水立即浸透全身,畅快!
这一路还是第一次看见小河,窄窄的河面,更像是大溪。我久未游水,那客栈洗浴又紧紧巴巴,早已觉得全身干的快裂开了,这一下水,才感周身舒畅,仿佛每个毛孔都放开了的去呼吸。
福伯将车停在林中,走来河边看我:“小姐,游一会儿就上来吧,这还不是游水的天啊。”
我一个猛子扎到底,手都触到了河底的泥沙,不过三四米深而已,真算不得河了。再浮上来,冲福伯喊:“爽快啊,福伯也来!”猩猩并未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已看不清福伯的脸了,只见他连连摆手,呵呵笑着:“小姐水游的真好哇。”
我心想可不是吗?都从21世纪游到你们古翼国来了,心中高兴,更是放肆的翻着水花,翻了一气,终觉得过瘾了。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仰躺着看天空,深蓝色的天空里,繁星点点,却只有一串最显眼,因为我只认识那一串,勺把北斗,仿如七颗宝石般熠熠发光。
轻摆双腿,一瞬不瞬地盯着星空,身在古代的这一刻竟觉得很浪漫。
记得很早之前看过一本书,书名是《在亚洲的星空下》,是一位旅居北美已久的泰国作家为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出的特辑,内容不过是介绍些亚洲的风土人情,可那名字里淡淡的乡愁味道却吸引我买下了它。思乡夜,或许只有星星才知游子心。
我沉浸在美丽的星河中不能自拔,双手微微向两侧拨水,缓缓滑动,越滑越远。
蓦然,手似乎触到了什么?石头?
不像,是……软的。
我再摸……吓得一个激灵大叫起来:“师兄!!师兄!!!”
猩猩仿似一直呆在河岸上一样,我这边叫出声,那边他便现了身。我翻身,拼命向岸边划去。
猩猩竟也下了水,朝我迎来,我一边划一边诧了声地大叫:“是人!我摸到了人!”
接触到猩猩的身体,我顿时瘫了,任由他搂住我将我拖上岸,福伯赶紧拿衣服擦我头上身上的水。
坐在岸边,我瞪着眼睛不住发抖,那触感,明明是人的皮肤。
河中有死人。
仰看星空的时候,那死人便已漂到我身边,不知漂了多久。想起与死人在一条水域里并排躺着,我便止不住的恶心。
猩猩察看回来,全身湿淋淋的,紧锁眉头道:“水中不止一具尸体。”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