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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星微微地摇了摇头,她说,“雷诺,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们是异类,今生我们注定是无法相爱的。”
雷诺愣住了,他蠕动着嘴唇,沙哑地说:“迎星,你一定要活下来,在一切结束之后,如果我们还活着,我宁可放弃十二圣使的一切,我们去隐居,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如释重负。这句自从雷诺知道自己与她不能相爱时就想说的话,他愿意为她放弃自己的一切,就像天炙一样重新去面对生老病死的轮回。
“雷诺,如果真的有来生。我希望自己不再是拥有永恒生命的精灵,而是人类,普普通通的人类……”
雷诺觉得自己的心像在一片一片的崩离,瓦解,破碎。苦涩的眼泪如何承载他所有的痛苦,却顺着眼眶溢了出来,滑落到雷诺的嘴中,细细咀嚼,苦涩与甜蜜一时涌上心头。
美尼拉的夜空之下,两个人曾经一起看过流星,犁路要塞的残垣断壁前,那个女孩轻轻踮起脚为他擦去眼角悲伤的泪水,巴龙峰的夕阳中,他们曾经并肩而战,生死相许……
周围突然出现了大片刺眼的光芒,无数的光点从那些精灵的尸体上飞舞出了会聚在我的结界中,然后渐次暗淡,消散。
无数精灵的魂魄在森林中飞舞着。
“迎星,你说这像不像美尼拉的星空?”雷诺低下头问她。
“雷诺,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迎星依依不舍地抱住雷诺的脖子像一个小女孩般撒娇问道。“如果一切还能回到过去,你后不后悔?”
雷诺没有回答,闭上双眼,黑夜瞬间降临,任凭眼泪肆意地决堤冲刷下来。
他一遍一遍地说,不后悔,不后悔,永不后悔。
迎星的手指冰凉,轻轻地移到的面颊边,为他擦着横流的泪水。
突然雷诺觉得迎星的身体好象逐渐变轻了,他睁开眼睛,只见怀中的迎星正在逐渐透明,她微微伸出的手也从指尖开始逐渐幻灭消失。
他拼命地抱紧双臂仿佛是生怕失去怀中的迎星,可是却仍然无法迎星最终变成一个光点,向天空徐徐升起,化成了结界中飞舞的魂魄。
而迎星的话语却好象还在耳畔回响,“雷诺,如果一切可以回到过去,你后不后悔?”
雷诺仰起头望着惨淡的天空,默默地说,“迎星,我不后悔,不后悔,永不后悔!”泪水再次决堤而出。
失去了哈内尔,天炙和迎星,那么雷诺的生命里究竟还剩下,什么?
雷诺紧紧地握住拳头,直至手指掐进肉中,流出血来都浑然不知,他不敢相信生命竟然真的如此脆弱,人类的是,精灵的是,竟然连十二圣使的生命也是。
他捡起迎星那已经丧失光泽的潮汐魔刃,端详着,心像被锋利的刀锋割成了无数的碎片。那种牵扯的痛,痛不欲生。
“迎星……”一声哭号终于从这个男子的口中发出,回荡在空荡荡的整个风森林里。
迎星,迎星,迎星……无情的回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次次地伤害着这个悲伤的男人。
“我要你们为她抵命!”疾风魔刃爆发出刺眼的绿光,骑士们不得不用手护住眼睛来防止被伤害。
这样的杀念,令强如兰斯洛的骑士都心胆俱裂。“雷诺,你……你冷静一点,我……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雷诺缓缓地朝那些人类骑士走去,落叶沙沙作响。
第九十节:风神震怒,亚瑟登基
兰斯洛从雷诺的眼神之中读出了他的情绪,他只是需要一场畅快淋漓的杀戮来使自己心中的伤口暂时麻木,使他不再那样痛苦,毋庸讨论什么是非曲直。
充沛的风之力聚集在疾风魔刃上,周围狂风四起,无数的落叶升起来围绕着这个栗色长发的男子飞舞。
“后退,全部后退!”兰斯洛急忙下令道,此时的雷诺就像一头渴血的野兽,择人而噬。
风迅捷地聚拢在雷诺的周围,整个风森林的树木开始发出吵杂的声音,密集如同万军阵上的战鼓,又像从大地深处的怒吼一般。
骑士们的战马开始嘶鸣,不安地骚动,有的甚至颠下骑手独自跑开。
不是苍穹印禁咒,此时他心中的杀念已经无法化解,反而倒回到了当初在海岛上领悟足以撕裂海岛的暴虐之风的诡异心境。
任由那一股杀念像蛮牛一般踩过理智的藩墙。
虽然风影一再警告过他不要随意使用风系极限招式,可是此时一种杀戮的冲动仿佛是挣脱缰绳的野马,使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也不想顾及这些。
“杀!杀!杀……”雷诺高喊着上前一步,双臂张开如欲飞的鲲鹏,栗色长发倒卷上天空中随着岚天战袍的袂角一同飞扬,一道诡异的深绿光芒从雷诺的额头闪烁起,如同蔓藤一般,从脖颈,肩膀,双臂……慢慢地蔓延覆盖下去。
雷诺听到了,万壑的松涛,远处的风呼啸着,悲啸着,一片树叶的呢喃……可是一瞬之间,这些声音竟然一齐消散,万壑松涛变成了令人丧心病狂的万军阵鼓,高处的风啸变成了不知名野兽的低吼,树叶的呢喃变成阴森的嘲笑……
这个精通风系魔法的男子此时已经被绿色光芒完全罩住,璀璨如同透明,可是越璀璨的光芒在兰斯洛等人看来就越感到胆寒。
无数碧绿色丝线缠绕在雷诺的左手,他的掌心开始凝聚出一个深绿色的光球,冉冉升起。
暴虐的风仿佛受到雷诺的吸引,从遥远的地方席卷而来,所过之处树木山石纷乱地被吸进漩涡之中,那风暴像一头凶恶而嗜血的狼极速冲来,要撕扯下方这些新鲜的血肉。
孱弱的城堡像纸张一般在风中摇摇欲坠,只听见“轰隆”的巨响,围墙已经崩溃,破碎的砖瓦夹杂在风中碾成细小的石子,旋转着打去,成为了致命的武器。
即使是细小的沙粒在极速的旋风中心弹射出去,也足以击穿列宾骑士坚硬的铠甲。
大地无法承受重压而开始迸裂出裂纹,仿佛是皮肤因为痛苦而撕裂着,群山也为之撼动。
兰斯洛虽然知道雷诺的力量可怕,却不曾想到恐怖到如此程度。深蓝斗气灌满无毁之湖光,一圈蓝色斗气漩涡在他面前展开。
“全部退到我身后!”兰斯洛在风中大喊着,狂乱的风已经卷走了他的披风,头发一根根地散着。
当那些人类后退时已经晚了,无论他们怎么奔跑都被无法摆脱被卷入风暴的中心命运,狂暴的风系力量强横到恐怕连灵魂都可以撕裂开来。
原本象征着最强斗气武力的深蓝斗气竟然在风暴面前如同一层纸,一触即溃。一方面强烈的反噬冲击着兰斯洛的身体,另一方面风暴渐渐靠近,引力变得越来越大。
兰斯洛奋力举起剑刺进泥土之中,防止被卷入风暴的中心,只见长剑在地上划出深深的剑痕,他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却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的双脚渐渐被吸附靠近风暴的中心。
在他的身边越来越多的列宾骑士被连人带马吸进了那个恐怖的漩涡之中,来不及发出一声呻吟就湮灭消失了,那些粉碎的铁甲又变成了可怕的利器,由于夹杂着无数的杂物,整个风暴已经不似以前的碧绿色而是渐渐发黑,混沌起来。
兰斯洛仿佛要到了黑色的噩梦,如同濒死的人看到了死神黑色的双翼,可是他不甘心。
他想起了很多,他还没有喝过最烈的朗姆酒,他还没有看到亚瑟登上王位,他还没有来得及对自己心爱的女孩说一声“我爱你”……
兰斯洛只觉得手中的无悔之湖光脱手而出,整个身体都仿佛失去了重量,如同一片枯叶在落入溪水之中,在水面上打着旋,等待沉没。
突然,一只手有力地握住了兰斯洛的右手,同样风属性的元素力量迅速展开,护住那人和身边的兰斯洛,当兰斯洛睁开眼睛时,只见身边的是一名双手撑着膝盖,拼命喘息的金发男子,正是圣魔导师梅林。
“我事先布好了这个魔法阵,才进风暴去救你……然后传送出来,才躲过一劫,否则连我都会跟你一起丧命。”
兰斯洛抬起头,看见远处的天空中,仍然在肆虐的风暴,刚才经历的仿佛是一场噩梦。他低声道:“太可怕了,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如果他对亚瑟不利……”
“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现在我也不必对你隐瞒什么了。”梅林直起身体,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说:“他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他只是为了仙湖水,去救自己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你和尤瑟陛下都对他有太深的猜忌了,否则也不至于大家闹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