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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太怕许阳想不开,便耐下心细细的跟他讲。若是别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还会特地问孩子乐意不?许太太是真心疼这个儿子。
许阳只是当时愣了愣,很快便醒过神儿来:“妈妈跟妹妹都觉得好,那必然是好的,我自然没什么说的。”
许太太看他脸上没一丝喜色,心里也难受,便又道:“你若是真不乐意,就过阵子再说……”
许阳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有不乐意,实在是没见过那姑娘,一时没什么想头罢了,妈妈可别多想……我应了这婚事自然就会乖乖的成亲,日后也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待她,妈妈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性子,不用担心的。”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少年,有哪一个不向往自由恋爱?可是那明显是不可能的,许阳无意中的一次动心,甚至来不及去表述什么,就已经让他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撞的头破血流,此时有哪敢再多想别的?早晚都是要成亲的,自己是不会有机会再认识一个姑娘,谈一场恋爱了,既然这样,又何必让母亲再白白的担心呢?兰梦如之于许阳,就如同一场绮丽而凄美的梦,到了该醒过来的时候了。
黛玉也知道了消息,虽心里有些小失落,但一想到哥哥要娶的嫂子好歹是自己的同学,以后便是成亲了也不会跟自己太生分,就觉得还是挺好的,忙跑来跟许阳道喜。许阳哭笑不得:“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妈才让人去请官媒,再说谁知道人家答不答应呢!你恭喜的也太早了……”
黛玉倒是一脸郑重:“陈姐姐家书香传家,最重信,既然年前过来提过,两家默认了年后说亲,现在去提就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哥哥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许阳真想说他其实不在意,对他来说娶谁都是一样,还不都是不认识的姑娘。可是看着黛玉一脸的认真,还是吞了回去。这世界上,最关心自己的莫过于这几个人了,她们心心想着都是为自己好,自己又怎么能够不知道好歹的随便说话,白白惹她们伤心呢。
黛玉冰雪聪明,怎么看不出许阳的心不在焉,可她不能任许阳用这么自暴自弃的态度接受这门婚事:许阳是她的哥哥,陈紫萱何尝不是她的同窗好友?怎么能还没定亲就这么一副凑活过的样子?便打起精神逗许阳:“要是这门亲事成了,哥哥你可不能跟洪举人称兄道弟了!”许阳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要提亲的这位姑娘正是洪秀全娘子的侄女,不禁也有些觉得好笑:“唉,这下子我可赔了,白白的小了一辈儿去!”
黛玉抚掌笑道:“阿弥陀佛,看他以后还好意思总让哥哥请客?哥哥你可得多多跟他出去玩,吃回本儿来!”
许阳大汗:“还说我,你看你才是满口的铜臭气!”
黛玉笑道:“还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这么个张嘴银子闭嘴银子的哥哥见天儿混在一起,想没铜臭气也难啊!可怜我那未来的嫂子,好好的大家闺秀,怕是进了咱家的家门也得学成葛朗台了!”
“你还会用西洋典故了呢!”许阳哭笑不得,黛玉却得意洋洋:“西洋典故好啊!当面损人对方都听不懂什么意思啊!”许阳登时目瞪口呆,合着西洋典故是这么用的?
两兄妹又开了会儿玩笑,许阳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他看得出妹妹是专门来哄他开心的,也愿意表现的配合些好让妹妹放心,当然,他心底里,也未尝没有因为妹妹的话对这场婚姻多了一些期待的。至少他知道了这位陈姑娘很漂亮,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都不错,更可贵的是虽然出身传统的书香门第,贤淑的外表下却难得的有一颗容易接受新生事物的心:她的羽毛球儿打的不错,还懂点儿法语。
黛玉说的没错儿,果然官媒过去陈府,不过半日就兴高采烈回来与许太太报喜,说陈家应下了。许太太很是开心,便开始着手定亲事宜。许阳也一点点被黛玉拉出了阴影,逐渐对这场婚事乐观起来。许太太见他开始有心思关心婚期,聘礼这些东西,也松了口气,她真怕儿子拐不过这个弯儿,苦了自己不算,再搭上人家陈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就太造孽了。
婚事过了小定,便算定下来了。洪秀全果然带了几个同窗过来骚扰许阳,说他大喜应该请客。许阳想起黛玉的话,顿时怒从心头起,你丫的辈分上占了我的便宜,还想蹭我的酒喝?于是便板着脸道:“既订了婚,你也算我的长辈了,怎么好意思沾小辈的便宜呢?未来的姑父大人总不至于一顿酒钱都要问我要吧!”洪秀全是想过会儿拿这个话题笑话许阳的,不意许阳先提了出来,反将了他一军,顿时也放赖了:“你订婚还是我订婚!既然我侄女儿还没进你许家的门,你叫我姑父我还不应呢!!速速取了银子,带我们吃酒去……”
跟着过来凑趣的几个崇雅的同窗笑的打跌:“你们两个财主,偏要装出这份儿穷酸相!倒让我这个真正的穷人可怎么活?”许阳洪秀全一起怒道:“有钱也不为他做冤大头!”说罢发现竟然撞了台词儿,顿时又齐齐愣了。一群人早就笑的前仰后合了,最后几个人把这二人齐齐拖了走:“都别争了,今儿小许大喜,我们几个凑份子!新娘子也算少丽(注1)的亲人了,也便宜你不用掏钱了!”
又有人道:“可惜达令不在!不然更是热闹,还能趁机去他家要两壶何娘子酿的新酒。”
“可不是!何娘子最豪爽,若是咱们自己去买,她准不收钱,达令在家也就罢了,如今他在京里,家里本就收入少,咱们哪里好去沾这两个钱的便宜!”
许阳哭笑不得:“一群死心眼儿!嫂子的酒本就不是卖的,酿了自家喝一些,多出来的直接就送到张家老店了!那酒少的很,老张根本不专门提醒人买,都是老客才知道的,应该还有,你们想喝的话去张家老店买不就成了?”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是一阵笑,可不是么,大家全都钻牛角尖里了!于是一群人往酒楼赶,又有人派了小厮去张家老店买酒,继而纷纷猜测这次学里有谁能金榜题名。讨论来讨论去,都说别的班不敢保,他们班艾达令的希望是最大的,再没有比他的学问更扎实的,最损的还是洪秀全:“京里二月冷着呢!又不让穿厚衣裳,达令那壮身板儿就占便宜,皮下面有肉有膘,起码肯定不会冻着……”顿时一群人又都大笑。
许阳很少喝酒,平日里便是跟大家热闹也只是抿几口罢了,大家也都觉得他小,很少灌他,可今儿却是例外,他订婚了,本就是大喜,同时也意味着可以把他当做一个成年人了,于是一群人再不客气,齐齐劝酒,结果要回家的时候许阳已经跌跌撞撞上不去马了。几个年长的举人一看他这样,哪里敢让他骑马回去?忙让下人去一旁的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把许阳送回家,又叮嘱他的两个小厮把马牵回去,好好照看许阳。
许阳醉的一塌糊涂的回家,正碰上黛玉来找他,看他这样子也没敢告诉许太太,让人传话说许阳累了先睡了,自己招呼丫头与他洗脸,脱了大衣裳躺下,又让丫头去做醒酒汤,这里她守着就成。却忽然听见许阳轻轻说了什么,依稀像是在叫兰梦如的名字,可仔细再去听他却紧紧咬了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黛玉一时又悲又怜,还有些别的什么念头一时间理不清。这阵子她先是担心许阳不喜欢这门婚事,对紫萱不好,所以没事儿就跟许阳叨念陈紫萱的好处;可这几日看许阳似乎挺开心的,心里反倒别扭了,总觉得只剩下自己依然还想着兰梦如……可现在看许阳这样,一方面也勾起自己对兰梦如的思念,可另一面又替许阳心疼,可拐回头想起陈紫萱心里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是对不起她的。一时间心里百味陈杂,她长到了十二岁,从没有哪天像今天这样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算好的才算对的。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忙拿了手帕来擦,可一抬头,却看到许阳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了两道泪痕。黛玉再也忍不住,扑在一边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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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少丽,洪秀全的字。这货婚前冠礼的时候取字了,只是我忘了说,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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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亲搞不清时间线,索性把简单的时间表给大家看一下。
1789年,己酉:许阳穿越,许太太投亲,黛玉回扬州。
许阳名义年龄十四实际年龄十六周岁,黛玉八岁。
1790年,庚戌:许阳黛玉上学,徐子清升正三品礼部侍郎,许陌中秀才,林如海回京升正二品左都御史,王熙凤生子。
许阳名义年龄十五实际年龄十七,黛玉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