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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她想靠近他,告诉他她彻夜的担忧与思念。
“不要过来!”他哀吼一声,扭曲着脸逃进房间里。
“星野!”她跟着追进去,不放弃,固执地追根究底:“你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很差。昨天那场戏究竟有甚么问题?你怎么变得这么狼狈?志摩不让我去外是现场,我很在意──”
“出去!求求你出去……”柳星野整个人扑倒在床上哀号,被捣尽了全身的精力与狂气。
他看来全身是伤,疲惫至极,心灵状态更处在极度的消沉脆弱,稍一触及到,就会崩溃碎裂似的。
“星野……”易莎顺无法放下此刻满身脆弱的柳星野。“发生了甚么事?不能告诉我吗?说出来吧!心里会舒服一点……”
“出去!求求你出去,别管我!”颤抖哽咽,柳星野竟然鸣咽起来。
他竟然在哭!抽抖着肩膀在她跟前鸣咽!自从初次见面那时的泪到今天,她第一次看到如此不堪打击、伤痕累累的柳星野。
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星野!”不问清楚,她实在无法释怀。
柳星野突然跳起来,抓住她,撕破自己的衣服,露出赤裸的胸膛。他将她抱到身侧,粗鲁的倒托到裸背后,拍拍他背上那道丑陋狰狞的伤疤,吼号着:“你看!你看!你仔细看这道丑陋的疤痕想起了甚么没有?快啊!你想起了没有?”
“星野……”易莎顺被吓地不禁往后退。他到底哪里不对了?又要她想甚么?
柳星野不让她退却,近乎野蛮地将她拖得更靠近他,用满是刺伤哀号的吼声叫说:“你看啊!看到这道丑陋的疤你应该会想起来才对!你啊!告诉我你想起来了,你根本没忘记,你甚么都知道了!快啊!”
那已不是正常的柳星野了。那道他平素夸张笑称为“男人的气概”、“男性魅力的证明”,以及“美妙的热恋伤痕”的刀疤,此时在他失去理智的狂吼下,显得那么狰狞,不由得叫她害怕。她忍不住摇头大声尖叫起来:“我不知道!我甚么也不记得!你到底要我想起甚么?我不要!我甚么都不知道──”
唐志摩冲进来,拉开不住摇头叫喊的易莎顺,大声喝止住两人的失去理智。
“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
两个人同时一怔──柳星野抱头跪在地上,又鸣咽起来;易莎顺怔立在当场,失魂落了魄。
“星野,我知道那很难承受,但你不该──”唐志摩明白那场戏对柳星野的冲击,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想劝慰,柳星野软弱无力的消沉幽飘起来。
“请你们出去,不要管我……”
唐志摩搂着易莎顺出去,轻轻带上门。柳星野这么深的结,这么牢固的心茧,他怀疑,他是否做错了?
但是,不突破那心茧,他们的爱会有结果吗?
拍摄工作因此停摆了两天。第三天柳星野恢复如常,和易莎顺携手同赴拍摄现常两人都心神相通的不提那一个失常的夜晚。
今天要拍的戏是“莎顺”不愿成为“天暮”的负担,妨碍他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决定离开“天暮”,“天暮”不答应,和“莎顺”在各自坚持中,泄露了心迹。
这也是十二集中的最后一场戏,再下去,没有剧本了;最后一集的剧本,迟迟没有出来。
大家都觉得奇怪。只有主角的两个人明白,这场戏代表的正是易莎顺拍摄此剧前的时刻,这以后,她答应了“他们之间”的演出,一直到现在。
接下来会有甚么发展?没有人知道。唐志摩如果真以他们的故事为蓝本,他也许也在“等”──
等!等某些甚么发生吧?
对此,柳星野显得异常的沉默;他不知道唐志摩所谓的──“真正的孤注一掷”是甚么。易莎顺那种莫名不安的感觉则越来越强烈。她一直强列的感觉到好似有甚么事会发生──不知是好是坏,她只是深深的不安。
上妆的时候,她一边翻着剧本,心神恍惚得那些台词看来都像扭曲的蝌蚪,又像变形虫一般,从洁白的纸上扭蠕到她手上。
她看着那些变形虫,一蠕一扭地匍匐到她手上,惊恶得想大叫,喉咙却被锁住似的,只得睁大着眼睛,睁大嘴,满脸惊恐的看着那些丑陋的软件动物占黏到她身上。
“不!不!”她拚命甩手,汗珠随着洒落。
“易小姐!你不舒服吗?”化妆师奇怪地叫着她。
叫声惊碎了幻象,易莎顺回过神,定眼一看,那些台词都好好的,端正的躺在纸上。
“易小姐?”化妆师又叫她一声。
“啊──啊,我没事!”易莎顺从深度的恍惚被拉回来般,吃了一惊。
她移开视线去找柳星野,柳星野也正看着她,目光交缠,情迷意乱,她不禁起身走向他。
她那样子像是受了催眠,迷惑的精灵在鼓噪着翅膀。
“易小姐,你要去哪里?妆还没上好呢!”化妆师一把拣回她。
她又是一惊,迷乱全醒,回眼再望,柳星野痴迷的目光仍然。她只觉胸海波涛不停地翻腾,从心底涌出一股激热,不断地燃烧着她的心田。情意又是如此交缠,缠着她和他痴迷的心。她承受不住,狂叫出来:“星野……”
全场都愣住了。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像是被停格住似的,凝却所有的动作,睁大眼睛瞧着他们。唐志摩也不知其然,却明显感受到交缠在他们之间狂野、逸乱、不受控制和压抑的激流。
他见柳星野身形欲动,立刻拍手大声说:“大家准备了。别再拖拖拉拉!星野,莎顺,你们两人上好妆,到定点位置准备拍摄工作!”
喝叫的声波捣散了交缠的气流。柳星野愕然一怔,默默退到准备位置。易莎顺更是qi书+奇书…齐书如梦初醒,穿过众人惊讶疑惑的眼光,沉默地站在一旁。
她不明白她刚刚到底是怎么了,只是一直感觉到有股强大的力量,不断将她牵引向柳星野。
正式开拍后,由于先前那场骚动,一旁挤了很多好奇的人员。不知道是否是围观的人太多的缘故,他们两人始终进不了状况,一再地重来,一场戏拍摄了三个钟头还无法顺利完成,最后连唐志摩都不耐烦。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搞的?这场戏真的有这么困难吗?”他咆哮道:“对深爱的人表露心迹真的会困难到这种程度吗?你爱他,他也爱你,你们心里彼此爱得快发狂,这一场欲散还聚、表露心迹的戏,你们真的都揣摩不出来吗?”
他粗鲁地将易莎顺甩到柳星野怀里,毫不怜惜和同情;同时对柳星野大吼大叫说:“你给我好好抱抱她!这个你爱得快发狂、不敢说、不敢踫触的女孩,你好好给我抱她!亲她!抚摸她!”他毫不留情地对柳星野吼叫:“她演不好也就算了!你呢?你这样僵硬得像死人的演技,算甚么一线大明星?给我好好抱她!碰她!搂她!我要你燃烧你的感情!你的身体!你的欲望!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燃烧起来!听到没有?”
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被唐志摩的暴怒吓住了。他们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青筋暴跳过,尤其他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痛骂柳星野,在在叫他们吓呆了。柳星野是一线大明星,怎堪当众受这种屈辱?但他只是白着脸,沉默得吓人。
“你们挤在这里做甚么?全都给我出去!”唐志摩对围观的工作人员大吼,下令清场,只留下一位摄影师和他自己。
然后他转过身,对柳星野粗声粗气说:“我给你五分钟。你给我好好抱抱她,燃烧你体内的热情!”又对易莎顺说:“你也一样!好好缠着他!想想你是怎么为他痴、为他迷、狂恋他这么多年!”
话落,和摄影师退到一旁,不再理他们。
易莎顺认为是自己的缘故,让柳星野受到这么大的屈辱难堪,垂着头,难过的说:“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不,是我自己不好。”柳星野安慰地拍拍她。“志摩骂得没错,我今天的表现完全走样。我也不知道为甚么,心神一直不宁,说不出甚么梗在心里,梗得胸口好难受……”
“你也有这种感觉?”易莎顺惊讶抬头。“最近我一直觉得很不安,好象有甚么事要发生似的,心浮气躁,无法集中注意力,我怕会是坏的预感……”
“我们居然会有相同的烦躁!莎顺,我──”
惊天动地的嗡嗡声蓦然毫无预警地闯进宁静来。不知从哪挤来一窝蜂的记者,冲破工作人员的阻挡,从各个角缝钻进来,镁光灯乱闪一阵,密密实实地笼罩住柳星野和易莎顺。
“柳先生,这件事是真的吗?”内围的记者抢先发难。“你和易小姐之间监护的关系,以及同居在一起这件事是真的吗?”
“柳先生,听说你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