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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儿吧。”西门楼喘着气,尉迟玥睡的头发凌乱,自己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伸手挠挠本就一团乱麻的头发:“没事儿啊?”
“那个,那个,用毒的,你们?”西门楼不知该怎么问,晏庄和阮憔二人已经自去整理衣衫梳洗了,桑千秋看看自己的衣服,又默默的退回了房间里把落下的衣服穿好。
“啊?”尉迟玥又挠挠一头乱发,房门开了,嫣儿散着头发,拿着一把金丝牛角梳细细的梳理着,依靠在门框上看着西门楼图广利二人笑:“什么事?怕我毒死了她俩,还是怕她俩打死了我?”
图广利一回头,看到晨曦晒在嫣儿蜜色的皮肤上,黑亮的头发瀑布一般披在嫣儿的肩头,张大了嘴,傻呵呵的应了一句:“怕你受欺负。”
西门楼一愣,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尉迟玥翻了嫣儿一眼,自己转身低头梳洗,在木盆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发型,顿时涨红了脸,自己竟是这般模样,而刚才阮憔似乎也在,尉迟玥心虚的抬头看看田玉蓉,一看之下顿时气馁,田玉蓉本就是用金环束发,发型简单,早晨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似自己的发型,已经如同风吹芦苇荡一样。
尉迟玥郁闷的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只能自嘲的想,反正自己已经不打算贴着阮憔了,看见了便看见了,顶多被笑笑而已
西门楼不愿呆在嫣儿身边,拉扯着图广利要走:“走走,厕所去。”
“哦,哦。”图广利被西门楼拉着踉踉跄跄走着,仍死死扭头盯着嫣儿不放,直到被西门楼拉进茅厕闻到臭味才醒转,仍是摆出一张沉醉的脸:“小楼,真美,真美。”
“这娘们不是好人,你可别招惹她,知道么?”西门楼赶紧退了图广利一把,图广利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西门楼暗想反正也不是一路人,就算相遇,嫣儿那风骚样子估计也看不上图广利这样的土包子。
侯家修起了床穿好衣服披着头发将发带要在嘴里走出门,与院子里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的众人打了个照面,一愣站在那里,忍不住心慌,右手抬起捂住了胸口,左手扣住了一柄飞刀:“你们干什么跟踪我。”伴随他开口说话,发带落地。
“谁稀罕你,哪知道这么倒霉,又遇见你。”西门楼没好气,遇到侯家修这样样貌不凡武艺超群的“才俊”,西门楼总有种说不出的自卑感。
这句话倒是让侯家修心里好受了一些,收了左手的飞刀,右手却仍放在了胸前,眼睛紧盯着众人蹲下捡起发带,田玉蓉嘴角上翘,眼神闪烁了一下。因嫣儿和侯家修都出现在这里,晏庄本想再这户人家用早饭的,此时却觉得早点上路比较好。
几人背了包袱,套车牵出坐骑,准备开门出去,侯家修自己小心翼翼的盯着嫣儿,不防嫣儿在众人背后咳嗽了一声:“哎,你们,要不要我告诉你们点好消息。”嫣儿抱臂微笑,看着回头盯着自己的几个人:“这些消息,你们出去,花银子买都会嫌晚的。”
“你说,你说。”图广利忍不住开口,被西门楼狠狠的瞪了一眼。
“从这个村出去,官道上至少埋伏了七八波贼匪,等着你们,各条北上的小路都是各路夺宝的人马,出去之后,九死一生。”嫣儿笑嘻嘻的给自己的发辫上戴上最后一朵珠花,尉迟玥有些羡慕,这个女人不看着镜子竟能梳出这么精细的发型,自己对着镜子鼓捣半天才能勉强编个辫子。
“姑娘怎么没和你家主人在一起?”晏庄含笑。
“我家主人派我办事。”嫣儿也含笑,对上晏庄的眼神,颇有些要斗气的架势。
“姑娘去哪儿办事?”晏庄仍笑。
“长安。”嫣儿俏皮的笑了一下。
“我就说这个婆娘居心叵测,你故意要尾随我们是不是?”西门楼颇不喜欢嫣儿,此时听了顿时来了气,嫣儿听了西门楼这句不雅的话,也不动气,只是抱臂看着众人:“我若同行,你们只怕能轻松不少。”
“不必了,大路朝天,姑娘,我们还是各走一边的好。”晏庄抱拳,牵马而去,图广利眼神却很不舍,急行几步不死心的央求着:“她一个姑娘家。。。。”
看着几个人到底是出门走了,嫣儿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侯家修已经完成了熟悉,准备回房去拿包袱走人,却被嫣儿叫住:“你给我站住。”
“姑娘有何指教?”侯家修扭头,冷冷的看着嫣儿,嫣儿也一脸阴冷的看着侯家修:“你侯家满门,我独绕过了你,你该谢我才对。”
“多谢姑娘。”侯家修冷笑,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要进门,嫣儿又叫了一声:“站住。”
“姑娘,还有什么事儿?”
“你要去长安对不对?”嫣儿翘起了嘴角,看着脸色比刚才更为阴沉的侯家修。
“那又如何?姑娘不会又要赖着我这个丧家犬同行吧?”侯家修冷笑,表情更为嘲讽。
“你!”嫣儿倒是忘了侯家修阴损的嘴,恨得牙根痒痒:“你一个人,活不到下一个村!”
“多谢姑娘吉言。”侯家修这次决绝的转身回去,背了包袱余光都未扫一下嫣儿,牵马离去。嫣儿恨恨的站在院子里,缓缓的踱步回到房里,收拾好包袱,牵起马出了门,看看自己面前的官道,微笑着上马缓缓行在上面:“你们且慢慢行,若是我到时你们仍未死,说不定我会出手救你们。”
西门楼一行人快马加鞭,趁早晨起来人精马强时多跑些路,西门楼已经有些适应马匹颠簸,感觉风迎面吹来,骑在马背上自己的衣角上下翻飞,幻想着自己成了轻功盖世的大侠,表情都变得幸福许多,图广利却决然不同,想着嫣儿自己独行,一个姑娘家不知怎样艰苦,一路都愁眉苦脸。
按理来说,官道疾驰中,多半会在转弯处,或者大道中遇到个把劫道的,此时此刻,必不例外。在众人疾驰跃半个时辰后,为首的晏庄田玉蓉二人猛的举起了手,勒住了马,其他的人也赶忙停下,西门楼个子矮,凑上前探头,惊讶的长大了嘴。大道中间,一个一身百衲衣的僧人坐在一个火堆旁边,火堆上靠着一头野猪,已经烤的吱吱冒油,香气扑鼻。
“施主,相遇即是缘,可饿了?陪贫僧一同吃些吧!”和尚转过脸看着众人,众人才发现这个和尚是个独眼,和尚一摊手掌中噌的出现了一柄银光闪闪的钢刀,似乎是要切割烤猪肉,却让众人汗毛一紧。
“大师傅,我们有急事,还请让行,江湖规矩我们懂得!”晏庄扭头给桑千秋使眼色,示意桑千秋掏银票,桑千秋扁扁嘴,不敢说话,掏了两张银票出来,晏庄看看金额,拿在手里用力一甩,油纸银票如飞镖一般飞向了和尚,和尚含笑,打个稽首:“多谢施主。”如飞刀一般的银票被和尚双掌一合拍住,见和尚收下了银票,晏庄暗暗松了口气。
“哎呀,无缘,无缘。”和尚打开手,原本结实的油纸银票化成飞灰随风而去了,和尚不由得连连捶胸顿足:“贫僧不好,辜负了施主一番好意,贫僧该死,贫僧该死。”
看到这一幕,晏庄明白今日是不能善终了,冷笑:“师傅,意欲何为。”
“贫僧要以死谢罪,只是。”和尚含了泪光,合掌抬头,看着晏庄:“黄泉路上,请几位施主先行,先帮贫僧去阎罗殿上澄清一二,就和阎罗君说清,并非贫僧有意薄了施主的情义。”这一番话说的真诚,却让西门楼打了个冷战,西门楼缩了脖子,想要跟身边的图广利说话,图广利犹自沉浸在对嫣儿的愧疚中,西门楼翻了图广利一个白眼,刚要骂,却觉得官道边的林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妥,此看时吓了一跳,腿抽筋一样的在马背上激动的叫唤:“林子里,好多,贼人!”
“别喊!”尉迟玥的铜棍精确的落在西门楼的脑门上,西门楼被拍的满眼金星,环视其他人看着其他人如临大敌的模样,赶忙也忍痛抽了短剑出来。
“师傅,今日非要我等性命不可么?”晏庄也低垂了眼睛。
“施主若是愿意给贫僧做几个草人,亦可代替,只是施主需放入心爱之物入草人内,贫僧拿了草人自去了断。”和尚笑了,田玉蓉的脸色却更难看了:“草人和尚!”
“芙蓉鹰真是没记性,才认出贫僧么?”草人和尚听田玉蓉叫出自己的名号,并不惊讶,反而有些得意,这个名号叫出来,除了西门楼其余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气,西门楼听了睁大了眼睛看看面带惊诧表情的众人,自己赶忙也抽一口冷气,虽然并不知道谁是草人和尚。
“大师已经多年不混迹江湖,为何突然又来此处做生意?”晏庄的脸色也有了一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