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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活下来,就能去见他的孩子,只要一想到这些,身体里就好像灌注了无穷的意志。
如今,他终于能以一副不吓人的如初的面貌,出现在她和孩子的面前。
……
翌日。
清晨五点,接到凌枫的电话,说半夜三-点多事情解决了,是人谎报。
举报人在公园呢个电话亭打的电话,是恶作剧还是有其他目的,还不能确定。
顾绵松了口气,总之是乌龙就好。
送皱皱去了幼稚园。
去公-安-局的路上接到刑侦队长打来的电话,让她立刻赶去A市南郊的码头,发生命案。
顾绵把警灯撂到车顶,马路为她让开一条道而,她火速赶往码头。
到的时候,几个刑侦的同事已经把尸体从水里捞出来,盖上布。
码头周围为了众多群众。
顾绵帮忙拉了禁戒线,疏散人群。
再回到尸体安放地点时,注意到,又来了好几个女警,各个年轻漂亮,正兴奋地说着什么。
顾绵路过时听到:
“他是A市首席男法医!不隶属警察编制,是市长聘请的专家……”
“这一次能请到他来我们分局,真是太荣幸了!”
“就是啊,马上就能目睹他的真容了,听说超帅超冷超有气质……”
顾绵皱眉,法医?
哪个犯罪现场没有法医?有什么可惊讶的?
正想着,不远处驶来一辆警车,正测量河水温度的年轻小伙子跑过去,恭敬打开车门。
一双锃亮冷光的手工皮鞋踏地。
男人从车上下来,白衬衫黑西裤,过分干净清冽的装束,笔挺,匀称,看起来身形削瘦,因此越发显得肩宽腿长,高挑清瘦。
那张深刻的面泛着冷冷的白,眼圈下的青黑,似乎昨晚没休息好。
额头间的发际线处,一道六七厘米长的疤痕,在晌午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
男人披着满身光束而来,当顾绵终于能看清他的脸时,便再也不能动了。
身旁是女警们的吸气声:“哇,比我想象的还要帅,而且是成熟魅力型……”
男人步子沉稳,眉眼冷冽无波,径自朝受害者走过去,低沉清冷的声音:“高尚,什么情况?”
年轻小伙子笑容恭敬:“早上好,季先生。晨跑者,女性,年约二十六七,头部后方受伤,嘴内存有白沫痕迹,肝脏温度35摄氏度,河水温度17度。”
男人蹲在受害者旁边,伸手。
高尚立刻递过去手套。
男人戴上,掀开篷布,皱了眉头,上下扫视两眼,手攫着受害人下颌,左右翻看,又抬起她的脑袋,仔细看了看。
站起身,摘了手套:“受害者后脑曾遭钝器击伤,有旧伤痕迹,初步迹象显示为溺水身亡,没有擦伤刮碰痕迹,她头部伤口显示落水后才被重物击中,肝脏温度证明死亡时间越两个小时之前,而且,凶手实在河对岸动的手。”
最后一句话引起刑侦队副队长的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清冷挑眉:“她早上晒过太阳。”
副队皱眉,心想一个法医而已:“那又能说明什么”
男人薄唇衔着淡笑,不语。
高尚插嘴:“副队啊,两个小时前,河的这边是背阴的,没有太阳可以晒。请不要怀疑季先生的能力。”
副队吃瘪。
男人转身:“我回到局里时,要看到受害者的尸体。”
高尚朝警员们喊:“你们还不快搬?季先生时间宝贵,两个小时的尸检,耽误的是你们的!”
警员们纷纷移动。
只有顾绵被定住般地站在那里,面上,苍白。
男人往回走,经过她身边时,目不斜视,但步子稍有停顿,薄刃的唇在阳光下轻启:“你怎么不去搬?”
顾绵几乎,忘却了呼吸。
眼眸阖上时,眼泪断了线。
季深行。
就这样突然跃入她的视界里的男人。
四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她克制自己,不问蓝双,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最坏的,不过是,他车祸,死在当场。
然而,现在看到的却是活生生的。
她兵荒马乱,他却寂冷无波。
顾绵呆呆的,身体发僵,看着他身高腿长地一步步优雅走向他的车。
“顾绵!过来帮忙啊!周围的群众,我们要重点询问,缺人手呢!”
远处,有同事喊她。
顾绵急忙擦掉眼泪,走过去。
……
上了车的男人,高大的身形在憋仄的后座,长腿施展不开的交叠着。
有些急切地,拿出烟,点燃,猛抽上一口,心头的那股波-动随着烟雾,四散了些。
眉眼沉沉。
高尚在前面:“季先生,这不是什么重大案件,受害者尸体完整,尸检应该也比较简单,您为什么要主动申请负责这个小案件呢?”
男人闻言,烟离开唇边,扭头朝车窗外那抹纤细的背影扫了一眼。
眼眸,漆黑深沉。
……
顾绵着重询问了报案人,码头早市的渔民,是他发现的受害人。
做了笔录,恍恍惚惚回到局里。
同事叫她:“顾绵,和我一起去尸检中心,这个法医,我跟你说,很牛的!他两个小时的尸检会比我们花上好几天的时间得到的线索还要多!”
说着,不顾顾绵意愿,拉着她就往尸检中心跑。
独立的大楼,走进去,一股清冷气息。
出了电梯,入眼便是男人那双过分修长笔直的腿。
他正靠着办公桌,周围围了三五个穿白大褂的学生。
那道熟悉入骨的低沉醇厚的声音:“恩,检查一下血清铜水平……”
听在耳里,隔着四年的时间,如梦似幻。
仿佛感觉到她怔怔的注视,男人侧目看过来。
100:他失忆了?
那道熟悉入骨的低沉醇厚的声音:“恩,检查一下血清铜水平……”
听在耳里,隔着四年的时间,如梦似幻。
仿佛感觉到她怔怔的注视,男人侧目看过来。
顾绵脑子始终在飘忽状态,喉咙干干的似乎有点呼吸不过来。
但面上,已不复之前的苍白,表现得很平静钶。
但当男人那双长腿朝他们的方向迈过来,颀长身躯逐渐逼近时,顾绵到底是没忍住,后退了两步。
“季先生。”
同事王磊礼貌出声闽。
“王警官。”男人淡笑。
王磊有点受宠若惊的喜悦:“没想到季先生还记得我!今年年初一起案件里……”
“是,我们有过合作。”
男人眉眼醇和,扫一眼王磊身边的顾绵:“这位?”
“哦,小顾,警局新进的一员,很踏实肯干的姑娘。”
王磊四十来岁,并不知悉顾绵已有小孩,加之顾绵的小圆脸,把她和警局其他未婚女警归为一类。
男人又看了眼顾绵,眼神清冽无波,冲她淡淡点了下头,算作打过招呼。
顾绵却有些懵了。
他朝她看过来的眼神,和看陌生人的没有两样,礼貌,疏淡,似乎她和大马路上其他人没有差别。
两个有过过去的人,看对方的眼神,绝不会平静。
但他现在,就跟初见她,完全不认得她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顾绵还没来得及百感交集。
男人面目严肃,转身往前走:“既然你们到了,抓紧时间,开始尸检。”
“好的,季先生!”
来到验尸房,并没有小说和电影中的阴森恐怖气息,实际上,光线发白,很明朗干净的地方。
诸多仪器设备摆在旁边。
正中间的位置,是一张特制验尸床,床上摆放着刚才运过来的受害者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
一切显得庄严肃穆。
男人再进来时,身上已经套上白大褂。
记忆中熟悉的样子,颀长挺拔的身形将白大褂截在膝盖上方,可以看得出,他整个人削瘦了很多,但仍旧是天生的衣架子。
脸上带着特制眼镜。
透明镜面反着室内很足的光线,致使眼镜后那双修长漆黑的眼眸,看不清。
顾绵和王磊站在一边。
叫高尚的年轻小伙子拿着记录本和笔。
男人掀开白布一角,翻起挂在受害者脚上的标签,低沉肃穆的声音:
“这里是首席法医季深行,这是我的助手高尚,验尸对象为邓佳佳,女性,年龄,二十七。”
带着医用塑胶手套的双手,修长指节在尸体身上缓慢有度地搜索,一边查看一边开腔:“关于我们的受害者,基本资料。”
顾绵进入工作状态,别的暂且放下。
立刻拿出小本:“受害者是A市人,市中心百盛大楼商场里的高级主管,目前单身,没有交往对象……”
男人抬头,隔着眼睛看她一眼,目光又回到尸体上,拿起受害者的手看了看:“喜欢啃指甲。”
又掰开受害者的嘴:“有磨牙的习惯,又一紧张的迹象之一。”
“所以,她是个工作狂,压力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