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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没想到老天厚待,宝宝居然顽强地活了下来!天呐,她是怎样一个糊涂的母亲,这么些天,居然没察觉!幸好肚子痛,发现即使,否则,这个宝宝可能也保不住……
大胡子男医生看顾绵哭得惊天动地的,皱眉,冲凌枫说了句什么。
凌枫拧眉:“别哭,医生说虽然孩子留下了,但现在情况不怎么乐观,胎心微弱,而且四个多月营养严重不足,需要住院观察保胎,能不能保得住,还要看情况。”
“好,好,只要宝宝还在,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说到这,又泣不成声:“如果另一个也在,该多好,它们本来是一对的,是一对的……”
凌枫叹气,那个失去了的孩子,太可怜了……
……
顾绵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月。
从语言不通到能和医生简单对话,外国人的肢体语言比东方人丰富多了,有时就算听不懂,看他们的表情也能猜出话里的意思。
高昂的医药费用,顾绵和凌枫商量过,综合了医生给孩子做的检查结果,决定出院,回租的小公寓静养。
她的积蓄本就不多,孩子生下来,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凌枫这几天一直不停地接电话,虽然他每次挂了电话什么事也没有的表情,但顾绵知道,他出来太久了,催他回去的人,可能是局长,也可能他的家里人,他的妈妈……
她几乎是赶才赶走他。
临走前,凌枫给她找了个看护,五十来岁的太太,很和蔼很细心。
……
顾绵自认为吃的也不算少了,但到了七个多月时,肚子和有些孕妇五个多月差不了多少。
每周去一次医院,还是那个大胡子医生给她做孕检,屡屡强调,母体营养跟不上,宝宝生下来身体会不好。
顾绵也不省钱了,更加拼命地吃。
第八个月时。
凌枫和蓝双都来了。
蓝双陪了她整整一周,让顾绵大为感动。
夜里,搀着顾绵上了床,让她侧卧,蓝双躺在边上,手摸着她挺起的硕大肚子:
“绵绵,刚才凌枫贴在你肚子边听宝宝踢你的时候,你笑得很开心,自从和季……你离开后,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么笑。”
“你想说什么?”顾绵扭头,眉眼清透。
“凌枫这么些年一直没找人,鞍前马后的在你身边,这个男人吧,有点笨,只知道默默守着你,不会说动听的情-话,但,你想想,哪次你有危险时,他不是第一个冲到你身边的?他曾对我说过,他对你的感情,和你结不结婚和谁结婚,没有关系。世上这样的男人可真绝种了,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怎么会不知道?”顾绵轻叹,摸上肚子:“可我现在哪有心思想别的?马上我就是个单身母亲,说的俗点,配不上他,我一直很自私,心安理得接受他给我的庇护,欠他太多……”
蓝双白眼:“要不想欠他,爱上他不就得了?他对宝宝比你还重视,你喊一声疼他那眉头给皱的哟,这样的男人你不抓-住就是傻!”
一句话,顾绵噎住。
想起凌枫蹲在她肚子边,修长分明的大手,温热掌心贴上来,听到宝宝在动,平日总凌厉着的眉眼里的那份温柔以及他嘴边暖人的笑意……
一时间,心里激起千层浪花。
……
一个月后。
安静的春日午后,看护在洗地毯,突然听见顾绵的嘶叫。
跑到院子里时,顾绵已经倒在了地上,用笨拙的英文:“阿姨!宫-缩的厉害……痛……”
救护车赶来,顾绵被及时送进了医院。
九个月多一点,算是早产。
胎儿的情况,大胡子医生不建议剖-腹。
顾绵在产床上嘶叫了整整一个晚上,痛晕过去了又被医生掐醒,到早晨,宫-口只露出孩子的一截小腿。
这个时候做剖-腹,顾绵有生命危险。
大胡子医生只得挤压顾绵的腹部,运用外力矫正宝宝的位置。
到下午时,凌枫和蓝双已经赶过来了,顾绵还没生下孩子。
又是几个小时,宝宝的头终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
到最后,顾绵几乎断了气,昏死过去。
宝宝生下来没有哭,医生有些担心,检查过了没有大碍,凌枫只来及抱一下,宝宝就被送进了婴儿恒温箱里。
顾绵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
凌枫抱了宝宝过来,顾绵看到襁褓里那个红红皱皱的小小的东西,当即蹙眉:“怎么这么丑。”
“丫的怎么说你娃呢!”蓝双戳她脑门,又气又好笑:“你生下来不是这样?”
说着起身过去,手指小心翼翼抚了抚粉红的小脸蛋:“宝宝,你妈嫌你丑,哦哟,真可怜,咱哭一声给她看看!”
“哇……”
两日来一声不吭的某小粉球居然真的哇一声就哭了。
“靠!顾绵,这东西你嫌丑那我收了啊,真他妈听话!让哭就哭!哈哈!”
顾绵无语:“当着我孩子的面别爆粗口行么?”
凌枫走到床边,把小粉球放到她怀里:“医生说四斤多一点,太瘦小了,在你肚子里没少受委屈。”
顾绵不知怎么抱,生怕弄坏了那团小小的粉东西,热泪盈眶:“宝宝,对不起……”
而那粉粉的小东西却睁开了眼,尽管只有细细的一条缝,但晶亮漆黑的眼珠却一瞬不瞬盯着妈妈看,忽的,小嘴儿咧开,咯咯笑了。
一屋子,三个人都看呆了,生命,真神奇。
给宝宝起名字时,三个人争执开了。
最后,大名无果。
小名,顾绵盯着宝宝粉粉皱皱的小脸儿看了看,特随意:“乳名就叫皱皱吧,皱巴巴的,丑亲丑亲的。”
蓝双:“……”
凌枫:“……”
……
皱皱从娘胎里就一路经历大风大浪,几度险些丧命,后来营养又跟不上,生下来自然不比别的婴儿健康。
一岁多的时候,顾绵带皱皱去检查,大胡子医生说,有贫血的症状,是先天的。
这样顾绵忧心不已。
因此更加小心照顾。
但好在除了贫血,并没有别的大病,一年多里,感冒过两次,拉肚子三次,小儿这些病,也算正常。
凌枫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几乎每个月必到一次。
皱皱一岁三个月的时候,第一次咿呀喊妈妈,激动的顾绵一晚上没睡着。
皱皱一岁五个月的时候,看着电视里的广告,攀着凌枫的俊脸,囫囵地喊了声,dad……
顾绵和凌枫,同时愣住。
顾绵其实有想过,皱皱越长越大,咿呀学语时,肯定会不可触及的碰到爸爸这个词汇,现在,她喊凌枫爸爸……
不由自主的,脑海里翻涌过另一个人那张冷漠绝情的脸。
一瞬,浑身僵硬。
凌枫看她一眼,微蹙了眉头,抓着皱皱的小手要纠正:“皱皱,我不是你……”
“凌枫。”顾绵摇头。
皱皱叫的正在兴头上,粉白的小手在凌枫眉眼鼻梁上转,开心的:“爹地,爹地……”
一声一声,叫的顾绵心里五味陈杂。
近两年来远在国外,不用刻意,就能屏蔽掉关于他的一切消息,蓝双和凌枫也像是商量好的,刻意不提。
他是死是活她不知道,也漠然了,不关心。
如果真的死了,最好。
如果还活着,她不会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当年如果不是他那么狠那么绝,另一个宝宝会和皱皱一起生下来,健康成长。
……
两年后。
A市机场。
一个年纪二十四五的女子,一头天生长卷发簇拥下的小圆脸,明媚杏眸透着一股明净安然,身着鹅黄色连衣裙,锁腰,荷叶摆,脚下帆布鞋,如果不是身边跟着一个两三岁的缩小版灵动小人儿,看起来倒真像个十七八岁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大学生。
她气喘吁吁地推着推车,推车上放着两个大大的拉杆箱。
旁边粉色活波移动的小东西不满地伸出白-嫩藕节般的小手:“绵绵,皱皱累,要抱抱的……”
顾绵斜一眼,继续推车往前走。
小东西不甘心的撇撇嘴,灵动忽闪的大眼睛一转,一屁-股坐到地上,小短腿蹬,嚎啕:“后妈虐-待我啦,后妈不管我啦,呜呜……”
一时间,来来往往的叔叔阿姨门看着可爱娇小的人儿,指责的目光齐刷刷剜向前面推着推车累死累活的女人。
顾绵听着那假的不能在假的哭声,脑门上三根黑线。
她是生了怎样一个冤孽……
黑着脸走回去,在众人指指点点下,伸手就要揪她冲天小辫:“顾未来!你给我……”
“啊呀,后妈要打人啦……”
顾绵:“……”
众人看不下去了。
“小姐,就算不是亲生的,到底是孩子……”
“对呀,长得这么可爱,你怎么下的了手?”
“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