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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医生没笑,旁边跟着的医生倒是笑了,“病人家属,病人手术时是没知觉的,感觉不到饿。醒来后暂时先营养点滴,观察之后没问题,三五天也就能吃东西了。”
“阿姨,”顾绵囧囧地低声叫苏云,“您等会儿把吃的收起来,怕峥峥醒了闻到嘴馋。”
苏云也有点窘迫,这些好吃的都是下午她回家亲自做的,一直等在手术室外太煎熬,不如找点事情做。
结果做了一堆峥峥爱吃的,却忘了刚手术的病人不能立刻进食这一常识了。
………………
九十多分钟后,峥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三个等了一天的女人齐唰唰的大呼了口气。
小家伙眼睛亮亮的,瞳孔漆黑深邃,随了季深行。
手术完后身体很虚弱,可能是难受的缘故,小眉头一直皱着,只艰难地对顾绵微笑了一下。
顾绵眼睛红红地低头亲宝贝儿子。
谁也没开口和小家伙说话,听从医嘱。
守了一会儿,顾绵开口想让苏云早些回别墅休息,苏云却说季伟霆正从机场赶过来,等丈夫过来看过孙子再一起回去。
顾绵没想到季伟霆居然因为峥峥的手术专程赶回来了。
心里不免感动,那么一个大忙人。从北京飞到这里两三个小时,季伟霆大概是下午才忙完脱开身出发的,多累啊。
晚上十二点,季伟霆和苏云才离开。
顾绵赶不走蓝双,两姐妹把沙发搬到病床边上,坐在那里,轻声聊天。
中途顾绵拍了张峥峥熟睡的照片给季深行发过去,他没回复,应该是在忙。
清晨五点,白若光来了。
顾绵意外,白若光笑笑,小声说,“你和你朋友去隔壁空的病房睡一会儿,我和护-士打好招呼了,九点医生查房我叫你。”
顾绵感动的抱了大嫂一下,拉着不太清醒的蓝双去隔壁了,这个短觉,睡得无比踏实。
季深行不在身边,可季家一家子人给了她无穷的温暖和力量。
……………………
二十五号顾绵恢复上班。
峥峥术后情况很好,用李医生的话说是比预想的还好,顾绵放心把孩子交给看护,苏云白天也在,就是辛苦她了。
依旧每天给季深行打电话,电话里,他还是没说具体的归期。
顾绵忍不住抱怨,联邦那帮子警察真难应付,同时又担心他被牵扯进去。
但他总说没事,一遍一遍重复说,顾绵也就真的觉得没他什么事了。
二十六号下午下班。
顾绵被杨骏成叫住,说晚上有个应酬,需要她开车。
夜晚七点多,赛威停在一家装饰高档的酒店前。
杨骏成下车时让顾绵也下来。
顾绵不太明白,“杨总,您说应酬结束大概十一点,中间这段时间我想去医院陪我孩子。”
“顾绵,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车上临时知道的,要带女公关,你应一下急吧。”
顾绵没办法了,忍着一脸平静地跟着进去。
左拐右拐的,进了一间很大的包间。
杨骏成领着顾绵一直往包间靠窗位置走,绅士地拉了凳子让顾绵坐。
顾绵一直低着头,这种场合没来过,有点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对付。
突然听见杨骏成朗声地笑了,“秦总?真是巧,幸会幸会,我是骏成设计……”
顾绵愣一抬头,右边坐着的西装笔挺一脸严肃的男人,不是秦律是谁?
“顾绵,来,认识一下秦总。”
顾绵立刻起身,伸出手。
杨骏成殷勤的做介绍。
但秦律并没有开腔,也没伸手与顾绵交握,视线只扫了她一眼,很淡的一眼。
杨骏成暗暗拧眉。
这个微动作顾绵看到了,立刻想明白,恐怕是上次偶遇秦律,让杨骏成误会了,今天晚上是杨骏成一早打听好了秦律会在这个饭局上,把她骗过来的。
心思真深,可是有点可笑了。
顾绵知道杨骏成很想拿下通世那批药的包装设计订单,通过她?杨俊成真的高估她了。
两个小时的饭局里,顾绵受杨骏成的意思三次向秦律敬酒,他都绅士地回绝了,但别人敬过来的酒,他却接了。
杨骏成脸色越来越不好。
顾绵心里偷笑,几次接触,大约知道秦律这个男人的性格,身份地位让他讨厌什么会直白地表现出来,无所顾忌。
捱到饭局结束,杨骏成黑着脸往外走,顾绵紧跟在身后。
酒店外,快五月份的夜晚,凉风习习,秦律一身正式黑色西装,瘦削高大的背影,好像在抽烟。
顾绵从另一侧走下台阶,要去把赛威开过来。
刚下一个台阶,听见男人低醇的声音随着酒熏有点飘,“杨总好像没喝酒,你的司机能否借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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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我想你,每个白天,尤其是晚上
杨骏成愣了一下,受宠若惊,赶紧说,“秦总,没问题!”
说着一把拉住了顾绵,“小顾,秦总喝多了,你要负责把把秦总安全送到家啊。瑚”
顾绵人被杨骏成拽着拉了回去,没她说愿不愿意的份儿。
“秦总,小顾开车稳着呢,乐意为秦总效劳!”
“麻烦顾小姐了。”秦律手指夹烟,惜字如金里,没有要与杨骏成说话的意思铄。
杨骏成识趣,笑笑说道,“那成,我就先走,小顾你照顾着点秦总。”
经过顾绵身边的时候,别有深意拍了拍顾绵纤细的肩,精算的眼神仿佛在说‘别真只是送人,单子的事记得提’。
…………
酒店外,空旷的台阶,就只剩下两个人。
顾绵揉揉额头,微笑着走过去,“秦先生……”
“新工作?”他不知什么时候,已转身面对她。
“是呀。”
秦律看着她,微风吹来,顾绵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含笑花的香气,药味,还有酒味。
他手指抻上额头,皱了眉,“能帮我买个解酒药吗?”
……………………
顾绵回来时在台阶上没看到人,找了找,他倚着那辆奔驰商务车,黑色西装外套搁在臂弯里,手插在西裤口袋。
“秦先生。”顾绵把纯净水递过去,打开药盒看说明,拿了两粒。
他没有接,“这种药我不能吃,过敏。”
顾绵愣住,跑出去只发现一家药店,要关门了店员急急地给她拿的。
秦律连喝了两口水,“抱歉我没说清楚,不过还是谢谢。”
“不客气。”顾绵笑笑。
视线在她笑起来的白皙脸颊上多停了几秒,“这几天一直想联系你,有事要说。今天很巧碰上了,在你老总面前留下你,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顾绵明白他指的什么意思,摇摇头,“那是杨总单方面的误会,回头我会和他详细解释清楚。”
他嗯了一声,身体可能真的不舒服,薄唇抿得很紧。
“秦先生上车吧。”
“真要送我?”
顾绵莞尔,“举手之劳,就像去年秦先生好心送我去医院那样啊。”
他挑眉,高大身躯离开车身,一站直就离顾绵很近,呼吸在她头顶。
顾绵不着痕迹后退半步,伸手。
秦律注视她,眼眸里有她小心保持距离的举动,给了她车钥匙。
………………
车上,顾绵开口,“秦先生,请问您家地址?”
秦律睁眼,座椅完全盖住了她娇小的背影,连后脑勺都看不到。
也许是喝了酒,他说了个清醒状态下绝不会让她知道的地址,“河滨印象。”
顾绵两秒怔住,“秦先生一直住河滨印象?”
四年前她和季深行住那里很长一段时间,没理由一次都没碰见过吧。
他闭了眼睛,声音也有点飘忽晦涩:“四年前买下的,偶尔住住。”
这个偶尔,他不说顾绵永远不会知道,巧的她在那里住他就会出现,她不在那里出现了,他也就不去住了。
……………………
一路寂静。
顾绵给医院里看护阿姨打了电话,说会晚点过去,峥峥吵着要和她说话,却又急得中文咬字含糊不清,顾绵和小家伙啰嗦半天没听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最后还是看护阿姨看不下去,抢过电话,“小少爷说,下午小小姐过来时跟他抢玩具,他抢不过妹妹,同时又谨记你说的要让着妹妹,可是心里很委屈,这会儿子跟你告状呢。”
顾绵无奈,听见电话那头峥峥激动地一直在嗯嗯嗯!忍不住笑了,低声柔柔地哄着儿子,答应儿子明天好好说说皱皱那臭丫头。
峥峥这才满意地笑了。
收了手机,余光不经意扫到后视镜里男人薄唇挽起正静静地看着她。
顾绵脸有些烫,没想到他在听,以为他闭眼睡着了呢。
秦律视线没有动地搁在她脸上:“你和孩子说话时,声音和表情很生动,你自己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