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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纸张递过去。
佣人为主人说话:“季先生,我看得出来,林姐姐很想见你,我也看得出来,你很关心林姐姐。”
季深行脸上没什么表情,定了一下,蹙眉缓声道:“我已婚。”
言简意赅三个字,点名旨要。
佣人愕然,脸上有尴尬。
季深行收好笔,蹙眉又说:“对你的主人讲,今后不用给我打电话,我换卡。”
面对妙妙,他暂时还做不到够坚定的心,那就只能靠约束自己的行为,季深行很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
佣人的呆滞里,那个英俊冷漠的男人已经出了门。
季深行从院子里出来,计程车没有移动过的痕迹,等在雪里。
他上车,沉重身体陷进座椅里,深深闭了下眼睛。
司机师傅倒车,同时提醒:“先生,您的手机响过很多遍。”
季深行睁眼,黑眸与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神短暂对视,看到旁边被遗忘的大衣,才想起手机落在了大衣里。
他拿出来查看,一个一个,一共十六个,都是顾绵打来的,最后一个显示时间是九点十五分。
季深行捏着安静的手机,他的表情却并不安静。
他没有回拨过去,取出手机里的卡,扔向车窗外。
车窗短暂开了片刻,灌入冷风,寒彻入骨,吹得他神思无比清明,他修长手指抵在深皱的眉心,只吩咐司机快点开。
望着窗外的白色世界,季深行想起十七岁那年,荷尔蒙的冲动下,他也曾学着那些吊儿郎当的男生,骗着什么都不懂的妙妙借别人的身份证去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在房间里,他想发生点什么,又害怕发生什么,那么忐忑又那么期待。
他想起和男生看过的那些片子,抓着妙妙的手往身体的某个地方探过去,当时妙妙什么反应?
吓哭了。
曾经对妙妙有过深切的渴望,所以早晨她亲上来的那一瞬,他有恍惚那么一下。
季深行清楚明白,恍惚那么一下,也是对不起顾绵。
他刚才在对妙妙的话里,句句透着狠绝。
他现在就像处在悬崖上,四处皆是迷茫,他看不懂自己的心,或许心里对妙妙的那份疼,并不那么坚定狠绝,可是嘴上要狠,行为上要狠,今天晚上,他必须在妙妙和顾绵之间做一个选择,今天晚上,他做了。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心里沉痛,却更轻松。
过去,就这么地,再见吧。
…………
顾绵在地板上躺了很久,身体冻僵,腿脚的痛,痛到没有知觉。
眼泪从一滴滴掉落成一串串,她不甘心的,和手机上那串熟心入骨的号码作斗争,拨过去一遍,彩铃响三十秒,自动挂断,再拨过去,反复,拨了多少个?
她一个一个数,眼眶模糊,数不清。
心随着身体,一点一点变凉。
她放弃也忘了从地上爬起来的念头。
头顶一声响,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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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四千,该死的停电我无语了,马上再写,六点来看吧亲。
168:一身女人馨香
抬头,推开的门外站着两个人。
凌枫看见顾绵倒在地上整张脸惨白还在流泪,输液架斜斜地倒在床上,输液袋跌落在地,长长的塑料针管盘旋。
“怎么回事?!”
他紧皱眉头,立刻跑进来,蹲身抱起哭红了眼睛的顾绵。
在他怀里,他感受到她冻僵哆嗦的身体,手像抱着一块冰,还是一块没什么重量的冰。
林妙可走进来挪开输液支架,扯了下嘴角看顾绵:“你怎么比我还惨?居然没个人在旁照看!铫”
凌枫同时开口:“季深行呢?”
顾绵沉默,身体重回床上,盖得被子早就冷掉了,脚趾头哆嗦得厉害,身体回温,才感觉到小腿上剧烈的疼痛。
她咬着唇齿,一张脸,惨白,又冻得发青。
凌枫给她盖上被子,按了床头的铃,让护-士过来给她重新扎针。
真的不想提及那个名字,顾绵扯开话题:“你们两个怎么在一块?”
林妙可冷笑一下:“凌大队长以为我在莫靳南那有多大魅力,非要在我这里问出关于莫靳南的一星半点什么。”
顾绵转头看向凌枫,眼神询问。
凌枫没做回答,他正弯腰去捡顾绵掉在地上的手机,亮着的屏幕显示通话界面,拨打出去的显示一溜儿,同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凌枫认得。
他拧起眉头,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把那个手机放到床头柜。
林妙可走到门口:“凌大队长,我带完路了,没什么要问的,我可以走了?”
凌枫点头。
门开了,正好有护-士进来。
护-士清理顾绵手背上因为针头刺破血管而肿起来的盐水包,神色抱歉地说:“对不起,刚才316病房病人突发心肌梗塞,人手不够,才疏忽了这里。”
“没事。”顾绵忍着痛,转开眼睛不看那惨不忍睹的手背。
护-士处理完,出去了。
凌枫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漆黑视线,落在顾绵脸上。
他眼睛里写满心疼,手指小心翼翼,不敢触碰她肿起来的手背:“还痛吗?”
顾绵低头,因为这一句轻声细语的关心,脆弱无所遁形,眼睛里有泪打转。
听见男人的叹息声:“我遵从你的心意把你放开到他身边,不是让你受这种苦的,这种时候,他为什么不在?”
顾绵声音很小,连她自己也觉得牵强:“他去给我买吃的了,可能因为什么耽搁了吧。”
“前几天的事我知道了,他向你求婚时突然跑掉?”
顾绵不说话。
“没质问什么原因吗?”
顾绵不想提这件事了,但知道凌枫是关心她。
她很快地说:“问过,他说是莫靳南突然挑衅他,具体什么原因,他没细说。”
那天晚上,凌枫掌握着莫靳南的行踪,如果莫靳南去过盛世华庭,凌风不会不知道。
他没有当场戳破季深行的谎言,他深深看着这个令他挂心多年的女人:“绵绵,知道我为什么放开你吗?”
顾绵抬头,他和凌枫之间一直都没说清楚。
凌枫握住了她的手,很紧的力度:“不是因为我放心季深行,是不得已。绵绵,我对不起你和皱皱,抓到莫靳南调查他之后我才知道我妈和莫靳南背地里有联手,原来我妈一直没放弃过阻止我和你,她拿我没办法,就和莫靳南串通,对皱皱下手,绵绵……”
凌枫说到此处已经很艰:“对不起,因为我的固执,差点害了皱皱。”
顾绵愕然,不知道张玲竟可怕到这个地步。
凌枫低头,脸埋在与她交握的手上:“因为我妈,我这辈子都没办法靠近你了,要放下你,就像要在我心脏上割掉一块那样,很痛很痛。”
顾绵感觉到手背上湿漉漉的,男人的肩头隐忍着耸动。
“凌枫……”顾绵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他没有一定点错,他对皱皱的陪伴,相当于半个父亲,他这些年对她的照顾,不是她能用物质奉还的。
男人浓重的鼻音的声音:“因为放下你很痛,所以特别特别的希望你幸福,绵绵,你明白吗?”
顾绵哭了,有一个男人,这么疼她入骨。
不知道怎么缓和他的情绪,她挪动身子,伸手,轻轻拥了拥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病房门啪一声被打开。
顾绵抬头,只觉得有一阵疾风,黑影袭来,她根本不能反映时,身子被人猛地一推,离开凌枫,倒在床上。
凌枫手心一空,抬头,是季深行寒气逼人的五官。
他的衣领被季深行扯着,整个人有些猝不及防地被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凌枫反应很快,动手,拽开男人的手。
季深行不察,因为满腔怒气而不够警觉,被他的力度推得后退两步。
两个同样身形高大的男人对峙,箭弩拔张的气氛一下子充斥病房。
顾绵看到迟迟归来的季深行,男人也在看她,眉头紧皱,眼神凛冽,薄唇讥讽:“我不在就上演深情戏码?瞧这眼泪串子给掉得。我要是不出现,接下来是不是要抱到床上去了?”
季深行满腹酸味,气得不轻,控制不住言行。
“你胡说什么!”
顾绵听不得他这样的话。
“贼喊捉贼。”凌枫冷声暗讽一句,看着季深行:“你出来一下。”
两具高大的身影消失,病房一下子就安静了,顾绵望着季深行甩在床头柜上的打包好的食物,发呆。
…………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走了一段距离。
凌枫停住脚步,反身,猛地一拳头就朝着后面的人砸过去。
季深行反应够快,但也只躲过了半张脸。
凌枫还要上来,季深行一臂抵着他拳头。
凌枫寒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