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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钱”的数额。至于为什么,则谁也说不太清楚,估计可能是用实物去换茶叶比较麻烦的缘故。
平日西装革履的蒲经理今天的装束却十分简练,上面围一件没有纽扣的半身大褂,腰上系一条宽大的布带子,全为蓝色,下身则穿一条宽松得摇摇欲坠的短裤,也是蓝色的。阿华从未见人穿过这种服装,只是恍惚记得某个电影里的日本武士,在比试刀功时似乎就是与这差不多的装束。但那些武士比刀时似乎是穿着白色的厚步袜子的,有的还绑着绑腿穿着做工细密的功夫鞋,而蒲经理则只登着一双奇大的拖鞋,没有穿袜子,又厚又黑的脚掌上顶着十个粗细有别但长短等同的脚趾,看上去让人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但小姐们仍然站起身来鼓掌,对经理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其实,除去阿华和阿梅外,其他人都知道蒲经理的这身奇装异服其实就是标准的“桑拿服”,每一个客人冲完凉蒸完气进按摩房之前,都要换上这样的一身装束。据说这看似简陋的装束其实是很有讲究的,既要舒适卫生,又要便于进行各种方式的按摩,而且看惯了还能给人以潇洒大方亲切温馨等许多美好的感受呢!甚至还听说有的男人穿过这种“桑拿服”后,再回到家里穿睡衣便浑身发痒,总想着找机会往桑拿浴跑。
周慧慧也没有穿平日的裙服,而是穿一身与其他小姐一样的工作服,只是颜色不同,质料既好又薄,加之身上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水味,便显得比其他女孩性感许多。见大家都已到齐,周慧慧便以她那略带沙哑但也还算柔美动人的嗓音宣布道:“今天是咱们按摩培训课程的最后一项内容,由我来给大家讲解并示范。平日大家练习按摩技术时,各位小姐可以互为客人和技师,今天的课程则不同,我们必须有一位男性客人来现场充当模特儿,并且必须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汉。”
她把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重,同时对着蒲经理深情地一笑,继续道:“我们有幸请来了蒲经理亲自为我们充当模特儿,请大家鼓掌表示欢迎和感谢。”
又一次鼓掌完毕,周慧慧便熟练地解开蒲经理腰间的带子,扯下他的蓝大褂丢在沙发上,扶着这位仅留一条短裤在身的黑壮男人向按摩床走来。进门后尚未发一言且始终面无表情的蒲经理,此时龇开黄牙冲大家笑了笑,像古代江湖勇士般双手抱拳向大家拱了拱,道了声“请各位姑奶奶多多包涵”,然后便重重地趴在了狭窄的按摩床上。那情形,在阿华看来就有如乡下一头黑壮的肥猪被放在屠宰台上,马上就要开刀问斩了。
对这一切,阿华均感到极度陌生和不可理解,更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第2章 男人更娇气
就在女服务员闯进房间的那一刹那,姚纲感到“轰”的一下周身血液都涌到了头上,只烧得脸如热碳,眼冒金星,口舌僵硬……
银海大酒店的西餐厅,也许是这座建筑物里最幽静的场所了。在酒店一楼大堂的后侧向右转有一条狭长的通道,顺着通道向左转走到尽头再上几级台阶再向左转便是西餐厅的正门。由于银海大酒店地处偏僻的城市角落,平时少有外国人光顾,而本地人大多不习惯食西餐,至多也就是到正对着酒店大堂的咖啡厅喝点洋饮料,所以西餐厅的生意显得比较冷落。但来过这里的人就会发现,这个平时不大被人注意的西餐厅实际上是个相当不错的去处,不仅各式西莱西点做得十分地道,而且厅堂里的装修装饰也很讲究,进到餐厅内便立即给人一种典雅舒适的感觉。餐厅正中摆放着几排红木方桌,上覆洁白的台布,每桌可供四位客人使用;餐厅两侧则各有一排精巧的长方形餐台,座位后高高的靠背像一堵包着皮革的木墙将前后餐台隔开,以减少临座之间的相互干扰,是个很适合情侣说悄悄话的地方。不知是墙壁上还是天花板上隐藏着的音箱,不间断地播放着一些曲调悠扬节拍缓慢的西洋乐曲,音量轻柔得似有似无,使空荡荡的房间更显静谧幽雅,近乎使人产生哀伤凄凉的感觉了。
此时已近午夜,餐厅内除去那个身着黑制服打着黑领结的英俊的服务员小伙子外,就只剩下姚纲与何彬两个人了。二人临窗而坐,各执一杯红褐色的“马爹利XO”
慢慢品啜着,常常很长时间也不见二人中有谁开口说话。姚纲因有心事,更是一副情绪低落愁眉不展的面容。这个性格坚韧心胸开阔的北方汉子,近来正因为突然发生的家庭分裂悲剧而倍受煎熬,平日里红光闪烁的脸颊迅速褪去了所有的光泽,变得如蒙上了一层粗糙而陈旧的草纸,数日不见便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十年。妻子临走前留下的一封沾满泪水的信刚由何彬阅完后退还给他,放在餐台上。姚纲黯淡无神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几页信纸上,好像仍在以每分钟一个半字的速度仔细阅读着这封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但似乎仍未完全看懂的信函,咀嚼着字里行间所隐藏的十年婚姻生活的苦辣酸甜……
姚纲与妻子罗筱素同为将门之后,两家的父辈在国共两党争夺江山的战争中曾经并肩作战,有过生死之交。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姚父和罗父弃戎从笔,一起在文化界担任领导工作。在一段时间内,两家曾比邻相居,两家的孩子曾有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天真岁月,姚纲与筱素的姐姐筱文由于年龄相仿志趣相投,更是自幼形影不离,按照长辈们的说法,这两个孩子长大后必成一对般配的夫妻。
后来,姚父与罗父在共产党内的路线斗争中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各自为本阵营的利益和信仰拼死争斗,以致反目成仇。姚父所在的一派很快败下阵来,而姚父作为这一派在文化界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受到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不久身染绝症,不治而亡。姚母在极度悲愤之下毅然辞去公职,带着一双儿女回到河北白洋淀老家,重新过起了艰难的乡下生活,到七十年代末姚父“平反”全家人重返北京城,弹指间已是十载有余。
虽然两家长辈之间的怨隙并未完全消除,但印在孩子们心灵中的童年的友谊却如冬天的火种般保存了下来,一遇春风便又重新燃烧起来。姚纲同筱文瞒着双方的家长很快便恢复了联系,后来又相约报考了南方的一所大学。二人之所以不想在北京的大学里读书,原因之一就是想尽可能远地避开双方的长辈,以便自由自在地发展彼此的友谊和爱情。二人在大学读书期间,筱文的父母相继去世,两家长辈中的四位老人只有姚纲的妈妈一直健康地活到了九十年代。
就在姚纲和筱文毕业的前一年,妹妹筱素也考上了这个城市的另一所大学。起初,三个人经常在周末和假日一起出外参加各种游乐活动,但到毕业前夕,姚纲为参加研究生考试而开始紧张地准备功课,难有时间再陪她们一起出去,于是便常常是姐妹俩同其他同学一起外出游玩了。在一次去海滨游览的途中,由于突遇暴雨,姐妹俩乘坐的巴士翻车落入滔滔江水。为救不善水性的妹妹,筱文忍着伤痛在水中拼死搏击,待将筱素推近江岸让她抓住营救者伸过来的木棍时,自己终因体力不支而被无情的江水吞噬。那场惨剧夺去了二十几名旅客的生命,筱文的尸体两天后才在江下游数十里外处找到,她的嘴巴微张着,双眼始终不肯闭上,似乎仍有许多话要对世人讲。
姚纲在极度悲痛之余,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了照顾妹妹筱素的责任。为此,姚纲改变了报考本校研究生的打算,而考取了筱素所在大学的一个近似专业的研究生。
后来的几年,大学里的学习风气已远不如刚刚恢复高考时那样浓厚,不管是研究生还是本科生学习的任务都不是很重,即使学校压下来学习任务,学生不学也没有办法。所以,姚纲有许多时间同筱素在一起。慢慢地,两人之间那种本来就无血缘联系的“兄妹”关系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筱素不再称姚纲为“纲哥”,而改为直呼其名,面对面时则干脆以一个“嗨”字概括之。
筱素的性格与姐姐筱文很不相同。筱文生性温柔持重,待人善良宽厚,从不做过火之事;筱素则聪明活泼,任性顽皮,想做的事便一定要做,谁也劝阻不了。一年以后,筱素便把姐姐生前的这个情人认定为自己的白马王子,决心托付终生了。
那时校园里的思潮已经相当开放,“双十”运动成为时髦风尚,男女同学之间认识十分钟后便可确立恋爱关系,恋爱十分钟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