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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刻,镇南将军府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某个阁楼内。让一班人等头痛不已又挂念非 常(炫…书…网)的赵恪,正在烦躁地走来走去。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锦缎,苏润正躺在上面。
他又睡着了,而且已经睡了很久。
就在赵恪躁郁地想要捶墙的时候,苏润终于醒了。
只见他懒懒地伸展了下手臂,动作优雅地整了整衣襟,看到赵恪那副焦急的模样,含笑说,“怎么恼了?”
赵恪闷哼一声,“我出去的时候你就睡了,我都转了一圈回来了,你还没醒,我能不恼吗?你身上这毒,越发厉害了,我还真怕你一睡就起不来了。”
苏润拍了拍赵恪的肩膀,“别忧心,暂时还死不了。”顿了顿,又问道,“今日有进展吗?”
赵恪郁闷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迟疑地说,“也算有些进展。”
苏润嘴角习惯性翘起,“哦?”
“我今日又去了蓝禾姑娘的部落,蓝禾姑娘好不容易打听到的,他们部落有一种毒和你身上的有些相像,叫做千日醉。寻常人中了此毒,脸色红润,好似醉酒了一般,慢慢就会开始嗜睡,刚开始难以察觉,后来睡的时间越来越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直到有一天,睡着后。。。就再也醒不来了。整个过程并不长,一个月就能要了人的命。”赵恪难过地看了苏润一眼,“可是蓝禾姑娘说,这种毒由十几种毒虫毒花所制,由于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些,所以解药。。。只有下毒的人才能知道。”
苏润拍了拍赵恪的肩膀,“不要难过,我这是自胎里带来的毒,一向被压制得很好,只是最近压不住了才发得厉害了些。我师父给我占了一卦,南疆有生途,既然他老人家都这样说了,这里就肯定有办法解我的毒,我也肯定死不了,只不过是机缘未到罢了。我的话你不信,我师父的话你总该信的。”
赵恪的情绪显然高涨了一些,“对呀,你师父那般神通广大,既然他说来这你能活,你就一定能活。明日我再去一趟,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嗯。”苏润道,“只是你要小心一些。”
“你放心,别人轻易近不得我的身,何况,还有蓝禾姑娘在呢。”赵恪俊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苏润的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我哪里说的这个,蓝禾姑娘护着你,在她家部落,你自然是安全的紧,我指的,是这里。”
赵恪不以为然道,“我二哥到现在都没发现我们,你放心好了,还能捱个十天半个月的,没啥问题。”
苏润轻轻摇头,“我刚刚算了一卦,你二哥很快就要发现我们了。”
正文 第九章 小贼
赵柏引着冰着一张脸的赵律进了九戒堂。
这里相当于将军府的刑房和牢房,犯了错的家仆和侍卫在此暂时关押,或者接受惩罚,这里算是整个将军府最潮湿阴暗的地方。
看守的侍卫打开一重又一重的门阀,一行人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禁室,除了有些冷,还算干净。
里面有张石几,几上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一袭白衣,在走廊吹来的风里,翩翩摆动。他的眉目如画,脸色红润,像是个喝醉了酒的瓷娃娃。
“你说在翠锦阁抓了个小贼,就是他?”赵律皱着眉问。
“正是。属下接报翠锦阁有异响,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小子在吃点心,点心碟上印着我们府的标记。”
赵律细细地盯了少年一眼,这样的品貌,说是个小贼,难以让人相信。“他还偷了酒?”
赵柏摇头,“现场没有酒器,他身上也并无酒味。属下刚要派人制住他时,他就倒下了。他呼吸均匀,并非醉酒,看着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等他醒了,问完话,立刻来回报。”赵律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他的眼角扫到一样东西。
他回头走近了那少年,从他的腰带上扯下了一块玉佩,他眯着眼盯着玉佩半晌,然后又重新系了回去。“让人把翠锦阁收拾一下,把他给挪过去。再派人去请严叔给他瞧瞧。”
赵律刚出九戒堂,就停住了,他叹了口气,“出来吧!”
一声弱弱的“二哥”,赵恪从树丛里闪了出来。
翠锦堂,苏润此刻已经舒服地躺在了大床上,严叔正在为他诊脉,赵恪焦急地望着他们,看到严叔立起来,便急不可耐地问,“他的毒怎么样了?”
严叔的脸色有些沉重,他问道,“三爷知道这位公子中了毒?”
赵恪点头,“他中了这毒已经好多年了,只是最近才开始发得频繁。这些天,他睡得越来越久,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我怕他快撑不住了。”
严叔眉头皱地更紧了些,“他中的是苗人的千日醉,因着制成它的毒虫毒草的种类不同,所以解药千变万化,着实不易得。说来也是作孽,此毒十分歹毒,寻常的苗人也不懂得如何制造,就算会制的也不轻易给人下这毒,这位公子不是在胎中之时,就是在幼年被害,是何深仇大恨要对个婴孩下这等狠手?所幸这孩子福泽深厚,得遇高人,定是常年在用灵丹妙药,所以能一直压制着这毒,只是时间长了,再好的药也无法控制地住。”
赵恪急地快要哭了,“那怎么办?我们不远千里来到南疆,就是为了给他解毒,可是解药还没有找到。”
严叔安慰道,“三爷别急。本来以他的情况若再找不到解药,大概也就剩下几日光景。幸亏遇到了我。我在南疆几十年,与苗人也多有来往,这千日醉的解药虽不容易得,却有一味药丸可以给这位公子清毒。”
赵恪喜极,“那他有救了?”
“我这药丸也只能压制毒性,若要全解,还是得知道他所中的毒到底是哪些毒虫毒草制成的。”严叔说完顿了一顿,“这怕要牵扯到这位公子的身世,三爷还是等他醒来,再好好参详。”说完,严叔就向赵律告退去拿药。
赵恪忙道,“我跟你去。”
赵律冷哼一声,“赵明去拿。”然后冷冷地看了赵恪一眼,“你跟我来。”
赵恪虽然在护国公府里无法无天,祖母溺爱,父母疼宠,大哥赵修也一直罩着他,但是他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眼前这位脸上结霜的二哥便是他的克星。大概是赵律十四就上场杀敌,这些年来一直镇守南疆,过着铁血的戎马生涯,所以他身上散发着天然的冷意,胆大的见了他都会心虚,何况胆小的,赵恪是因为自小就独怕这个二哥,这回又自知做了错事,所以把头垂地不能再低。
“把我想知道的都说来。”
赵恪心虚,刚才听了严叔的话,心内又有一丝期待,隐约觉得说不定这事二哥还能帮上忙,就算二哥因此罚他,只要苏润能安全,那也便值了。所以他反倒没有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他叫苏润,比我大两岁,是当年的建宁侯苏敬中的孙子。”
赵律点头,苏敬中是先帝的宠臣,当年先帝在众多兄弟中独揽龙座,苏敬中的功劳不小,只是他苏氏子嗣不丰,又有着一夫一妻的家训,所以到苏敬中这一代,就只得了一个儿子名叫苏瑞,苏瑞娶妻不过一月,就得了急病,撒手西寰,幸亏他夫人有了遗腹之子,才没让苏门绝了嗣,可那苏门刘氏刚产下孩子便也没了,苏敬中因此变故,辞了官爵,带着小孙子云游去了,从此再也没了消息。
“苏润从小父母双亡,只有祖父一个亲人。因为身上有毒,所以祖父就辞了官爵带他四处去寻医。有一回,祖父打听到了医仙姚方士的消息,因为路途遥远不便带着他前去,所以把他寄养在城西的大觉寺,你那时第一次上战场杀敌,祖母带着我去大觉寺给你祈福,所以便认得了他,我与他很是投缘,他生得又好,人又聪明,他家与我们家又素有渊源,所以祖母也很喜爱他,在大觉寺那三个月,我们俩同吃同住,彼此都认定对方是最好的朋友。我回府后老想着他,祖母便使人打听,大觉寺的人说他祖父把他接走了,后来我们就没再见过。”
“半年前,我和他在城郊偶遇,我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原来苏大人去年没了,他遵了祖父的遗命把他的骨灰带回祖坟安葬。我看他活蹦乱跳,以为他幼年的毒已经解了,却不料他的毒还在。那年我们分别后,他祖父带他拜入了云诀子门下,他竟然是云诀子大师座下唯一的弟子呢。他还带我见了云诀子大师,一个挺寻常的老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