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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早有随从付了车资,打发了围观的人群,驾来了马车,阿九就随着文昊坐了进去。
文昊想起她赶了两天的路,柔声问,“饿了吗?”
阿九摇摇头,“我出来的时候,踏雪沉香给我准备了不少干粮,所以倒是不饿,不过要是等下你想请我吃顿好的,我也不介意。”
文昊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踏雪沉香?”
阿九点点头,便把来衮州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当说到结草庐中的那主仆三人时,她发现文昊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她张大眼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文昊笑着摇头,“我只是没想到这些天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有些心疼。现在脚伤好了吗?”
阿九不以为然地一笑,“早好了。我现在长大了,你以后可以不用担心我。”
以后?文昊的眼神暗了下来,他倒是想以后能够继续担心着她。
“对了,你怎么来了?罗妈妈她们好吗?”阿九倾诉完了便开始好奇他来衮州的原因。
“罗妈妈她们都很好,我把她们安顿好了,就赶了过来,大家都不太放心你。”文昊不敢承认立刻赶来的原因里除了罗妈妈的拜托,还有他自己内心的一点小原因。
很快就到了之前下榻的那个客栈,阿九一下马车,就见到大堂里坐着的齐逍等人,她忙喊道,“齐大哥!”
齐逍立刻跳了起来,“袁妹妹,你回来了?!”
阿九东张西望,却不见苏润的影子,她心中不由有些失落,“苏润呢?怎么不见他?”
这时齐逍才看到阿九身后站着的文昊,“这位是?”
文昊抱了一拳,“这位就是青州齐氏的齐二公子吧?在下文昊,是阿九的兄长。”
齐逍回了一礼,吃不准文昊的确切身份,只确定眼前这男人举手投足间有着一股赫赫威严的气势,不容小觑,他偷瞄了一眼阿九,见阿九心不在焉,脸上的神色既失落又期盼,便知道她挂念苏润,心中一恍然,顿时笑着说,“袁妹妹着急了吧?苏润他没事。”
阿九一喜,“那他人呢?”
齐逍整了整神色,“那日我们追踪魔教之人,经历了好一番缠斗,等我们出来寻你之时,已经半夜了,可是哪也找不着你的踪迹,当时苏润都快急疯了。后来他想,你有可能进洞去找他了,所以又重新进了一遍,若不是我拦得及时,他还想再跳一遍水潭。他为了救我,给我挡了一箭,我怕他还吵着闹着要非要跳水,就给了他一拳,打昏了他,才把他拖了回来。”
“他受伤了?伤了哪?伤得重吗?”阿九心中急切,拉着齐逍的手臂猛摇。
齐逍怕她着急,忙道,“别急别急,你放心,他虽然受了点伤,但是不算严重。回来后我就派人在那附近四处找你,可惜都没有收获。你可是没见着,苏兄弟那么风姿翩然的一个人,这几天可把他折磨成什么样了。”
“哎呀,你说那么多,都没有告诉我,他在哪儿?”都这关口了,还卖关子,阿九心中无比地鄙视齐逍。
齐逍见状,不由哈哈哈大笑起来,惹得阿九一阵猛捶,他一边被揍一边笑,见阿九都快被他惹毛了,才伸手一指,“你瞧那是谁?”
正文 五十七章 侬侬
阿九连忙回头,客栈门口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他的衣裳有些邋遢,衣角还沾着不少污泥,他的发髻有些凌乱,一片小枯叶斜斜地粘在上面,他的面容憔悴,玉一般地下巴上冒出了点点青须,他就那样站在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她既惊又喜地跳了过去,拉着他的手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一遍,还好,除了憔悴些邋遢些,并没有伤了胳膊断了腿,想来受的应该是些皮外小伤,“你去哪了?怎么不照我们说好的,在这等我?”
苏润轻抚她的长发,“我不放心你,四处去找找。本来以为今日又要失望了,不想回来时竟然看到你回来了,我一时欢喜地,都忘记了说话。”
阿九记起刚才逼问齐逍时的凶恶模样,脸不由地红了,“那。。。你都看到了?”
“嗯。”那声音柔得都能滴出水来。
阿九有些害羞,又恼他看到她了都不发声,害她白白在人前出丑,不禁拿手猛捶他的胸口,“那你为什么不早出声?”
苏润没有答她,仍旧那样柔柔地望着她,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娇羞,看着她恼怒。
阿九见他这样反而不好说什么,却忽然感觉手上有些不一样的触感,举起一看,竟有几丝血色,她忙抬头,看见苏润的胸口漾出殷红一片,她只觉眼中一热,竟掉下泪来,“我不知道你这里受了伤,你。。。还疼吗?”
苏润叹了一口气,把她搂进怀中,“伤口疼,心里更疼,不过你回来了,就都好了。”
周围传来几声啧啧声,阿九这才惊觉身处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脸上瞬间爆红,狠狠地瞪了两眼笑得最起劲的齐逍和庞飞,头也不回地跑去自己的房间。
苏润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但是脸上却还保持着浅浅的笑容,冲文昊打了个招呼,“文兄,你怎么来了?”
文昊面沉如水,“罗妈妈担心阿九妹妹的安危,谴了我来看看,刚入衮州就遇到了她。”
齐逍忙迎了上来,“苏兄弟,你的伤口裂开了,快点进去重新包一下吧!和文兄弟有什么话可以呆会再说嘛。”说着便推了苏润一把,然后又笑呵呵地引着文昊入了座,又让庞飞等人招呼文昊的随从。
阿九羞涩难当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忍不住责怪自己,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好歹两世为人,就不能矜持一些,都怪苏润,竟然还当街搂住了她,又说那些肉麻的话,还都让最爱打趣人的庞飞听到了,这下,自己还怎么在这混啊!
又舍不得全怪在苏润头上,于是不断找借口,谁让齐逍说得不甘不脆,害她以为苏润出了什么意外,一时情急才那样的,再说了,周围不大都是江湖儿女么,不是号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么,自己和苏润这样,应该不算什么吧。
她正在纠结之时,响起了敲门声,“我能进来吗?”
是苏润,阿九的脸又开始发烧,有心想说对不起不能进来,又说不出来,这套房的外面半间属于人家,还能不给人家开门吗?
苏润委屈地望着她,指着胸口的血迹,“裂开了,好像流了很多血。”
阿九一听就把刚才对苏润的小埋怨抛到了九霄云外,“快坐下,把衣服脱了,纱布在哪里?”
苏润依言解下了衣衫,只见胸口的纱布几乎都已经染红,阿九颤颤巍巍地把纱布解开,赫然看到一个深深的血洞,刚刚结了一层新痂,旁边有些许破碎,正潺潺流出鲜血来,阿九眼睛一酸,瞬时眼眶中就蓄满了泪水。
苏润笑着说,“那有我师父配置的伤药,你给我上些,然后再用纱布像刚才那样绑好就成了。”
阿九照着他吩咐,弄了好一会,才把他伤口包好。
“你怎么没听我的话,好好在外面呆着?这几日你都去了哪?”
阿九便把那日在林子里的见闻说了一遍,“我听里面什么声响都没了,心中担心你,就忍不住进去找你,我沿着路看到了那水潭,又见到水潭边上散落着的衣物,就知道你们肯定是跳了进去,我不敢回头,心里又着急见你,所以就也跳了进去,没想到,我却是游错了方向,所以才没碰着你。”说着又把在结草庐的事情讲给苏润听,“我想着临行前我们说好的,若是不小心失散了,就在客栈守着,所以就想办法赶了回来,谁知道身上没有钱付车资,在大街上被那车夫说得我都想哭了,幸亏这时候遇到了文昊哥哥,这才解了我的围,赶回了客栈。”
苏润问道,“我给你的短剑上镶着好几颗宝石,你怎么不用?是丢了吗?”
阿九忙从靴子里抽出短剑,“你给的东西我怎么能丢了?其实我也想过要扣下一颗宝石来,只是,只是我实在是舍不得。”说到那句舍不得时,阿九的眼神柔媚,脸上又起红晕,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
苏润心中一荡,眼神闪亮地看着她,柔柔地道,“傻瓜,不过是一柄短剑,几颗宝石,你想要多少都能有,以后可记着千万不要再这样傻里傻气了,这回幸亏是遇上文兄了,若是遇不上他,你岂不是要吃亏?”
苏润的话中含着浓浓的疼惜,让阿九全身都觉得暖洋洋的,她从小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