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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地想起当日我与董小宛遇到他的情景。那时的他一身平民装扮,可却掩不住官场正得意的意气风发。他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他对我们说,“在下梅受之。” 一时之间,往昔与今日的场景交叉在我的视线中出现,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乐事?”钱谦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不若说出来让牧斋一道分享。”
我看着钱谦益,越发地对他不了解起来,他在每个人面前总是一副风度翩翩一起风发的模样,仿似带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面具,面具之上,他一直是笑着的,笑得儒雅,勇气俱佳,可面具之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他看似从不勉强他人,可自我与他结识以来,又似乎是他时刻在引领着我往前走,迫使我给我沉重的压力。这样的气势,是因着他与身俱来的,还是因为多年来以来他久居官场因而养成的习惯的呢?
我平复了自己的心,道,“如是只是想到与钱大人初遇时的情景了。”
钱谦益眼睛一亮,“姑娘还记得那柳梦梅?”
我点头,“自然是记得的。”
钱谦益淡笑不语,起身踱步,说,“姑娘以为牧斋的建议如何?”
我道,“尚可。”
钱谦益道,“垂杨小宛绣帘东,莺花残枝蝶趁风;最是西冷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
我笑,“大人好像对这句诗喜 欢'炫。书。网'非 常(炫…书…网)。”
钱谦益道,“柳姑娘可说错言了,在下是梅先生,而非大人。”
我赞同,“梅先生。”
钱谦益接着道,“好句清如湖上风,梅在柳姑娘面前也有些许诗句想要献丑。”
我道,“梅先生过谦了,但说无妨。”岂料他早时有备而来,并未沉思便张口即来。
“帘前宿晕犹眠柳,镜里新妆欲笑梅。”
我略沉思,也道,“画舸欲移先傍柳,游衫才拂已惊梅。”
钱谦益笑得越发从容,“东风吹水碧于苔,柳靥梅魂取次回。”
“容鬓差池梅欲笑,韶光约略柳先催。”
才对了几句,我突然觉着我们之间的用词实在有些暧昧,一时涨红了脸,停口不再说话。
然而钱谦益却并未中断,他温和平淡的声音再次传来,“牧斋对姑娘心仪已久,不知姑娘以为何?”
我虽然早已料到有一日他终会这样说,可却没想到竟是那么早,早得让我手足无措,早得让我心中对着陈子龙的牵挂还未消去。
我摇头,道,“先生是知道如是想法的。”
钱谦益道,“牧斋不愿勉强姑娘,可牧斋能给姑娘想要的东西。”
我笑着摆手,“先生已有家世。”
钱谦益说,“牧斋仍以正房之礼明媒正娶。”
我嗤笑,“先生已有儿女。”
钱谦益道,“孙爱早已懂事,会待如是同亲娘一般。”
我接着道,“如是心中并无先生。”
钱谦益回,“若牧斋待如是好,终有一日如是会晓得牧斋的好。”
钱谦益的坚持倒是让我小看了,我心下一定,抛下杀手锏,“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钱谦益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难堪,但他还是颇有风度地回应着,“牧斋静候姑娘的佳音。”
作者有话要说:号外号外~更新啦~~
世间只有情难诉(二)
我一狠心,抛下杀手锏,“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钱谦益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难堪,但他还是颇有风度地回应着,“牧斋静候姑娘的佳音。”
我无奈,“大人这么执着是为何?”
钱谦益笑道,“如是姑娘值得。”
我一个劲地摇头,“可是如是只是一个平凡的烟花女子,配不上大人。”我略一顿,看向钱谦益,“若如方才大人所说的以正室之礼娶如是过门,大人可曾料想其他人会怎样想?如是实在不愿意拖累大人的英明。”
钱谦益道,“若是家里人定会谅解牧斋,如若是外人,他们的言语自然与牧斋更无瓜葛了。”
“可。。。”我还想劝说钱谦益,却见他突然站起身来,略微靠近我坐下,道,“牧斋知道一时表白太过突然,所以惊吓着了姑娘。可若是再这样拖拖拉拉的,牧斋不知何时才能了却这一桩心愿了。”
“可你也不能不估计到别人的感受吧。。。”我小声嘀咕着,有些不快。
钱谦益接着道,“牧斋知道姑娘心中还有陈子龙的存在,但如若因此就退缩了,牧斋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
“陈子龙。。。”我缓缓地说出这三个字,随即又是掩饰着什么似的,慌忙辩解,“我与子龙并无暧昧关系,大人多心了。”
“人生自古有情痴。”钱谦益说,“感情这回事只怕只有旁观者才能看清了,如是姑娘口中不承认,可瞒不过牧斋的眼睛。”他突然笑了起来,“牧斋可是在姑娘未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这个世上习字读书了。”
我有些尴尬,“适才如是错言了,大人切勿放在心上。”
钱谦益一摆手,“姑娘说得也是事实。”
我不解,“若真如大人所说,感情只有第三方才能看清楚看透彻,大人又怎知对如是的情谊不是一时冲动,能天长地久的呢?”
钱谦益说我对陈子龙有情,可这是我自己都未察觉出来的。问这话的时候我真的只是好奇,并未有丝毫为难他的意思。
钱谦益道,“牧斋在这个世上已四十余载,人生涨落皆已经历过,那么又还会有什么事情看不透的呢?”
“诚如大人所说,如是心有所属,大人又是明白人,那么又为何要这样执着?”我不解。
“如是姑娘心中有人是一回事,会不会选择心中之人又是一回事。”钱谦益认真地看着我, “牧斋是明白人,而姑娘也亦不糊涂。”
是了,我至今为止一直排斥着陈子龙对自己的情意最重要的不过是介意他家中的妻妾成群,若陈子龙孑然一身,又没有任何所谓的责任,我是不是就会在一开始就一副反顾地接受他?我皱眉,只是事实终究是事实,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和忽视的,我瞧着身旁笑得别有意味的钱谦益,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嘲讽,“大人倒是了解如是。”
钱谦益笑,“牧斋不过是看得别旁人更为通彻而已。”
我道,“可据如是所知,大人家中已有正室?既然如此,大人若以正室迎如是入门,不怕夫人不甘,不怕世人不齿吗?”
钱谦益摇头,“那只不过是名存实亡的夫人罢了,除却名分,牧斋无法给她更多,而她的心也早不在牧斋身上。我与她,不过是比普通路人稍多些关系。”
我冷笑,“大人这番冷血的言论就不怕如是以为大人是一个没心没肺,喜新厌旧的人吗?”
钱谦益回答,“我与她之间实在有太多的不能说,姑娘若要误解,牧斋也无可奈何。但请姑娘相信,牧斋待姑娘的心日月可鉴,绝无二心。”
我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还是有着不信,“大人忘了,如是出身青楼,青楼女子见多了真心,也不缺真心。”
钱谦益也不反驳,“牧斋以为他人的真心不及在下待姑娘的一半。”
“从何可见?”
钱谦益踱步走到门前,“时间。”
“时间。”我轻声念着他说的话,“先生相信日久生情?”
钱谦益不可置否,接着道,“还是那句话,牧斋静候姑娘佳音。”
钱谦益走得算是潇洒,只是空留下心思混乱的我。萦柔紧跟着钱谦益离开后进屋,目光中就有些羡慕,道,“姑娘好福气,遇上地都是这些不凡之人。”
我叹,“这些人的确不凡。”
萦柔认真地想,“姑娘可愿听萦柔的劝?”
我好奇地看着她,见惯了平日里萦柔嬉笑玩闹的性子,这么多年来,我竟忘了,在她的性格中似乎还有那么一些沉稳存在的。
我未回答,只用眼神暗示了她继续说下去。
“先前萦柔见到李公子,心里直为姑娘高兴。李公子为人踏实,待姑娘又是好得不得了,想是若迎娶姑娘过门,姑娘日后的日子一定幸福美满。”
我答,“我与李大哥之间只有兄妹之谊。”李待问,好 久:。未曾见到的友人,自那枚“问郎”的印鉴出手之后我就明白,我与他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无话不谈,酷似兄妹的情分上去了。心中顿时有些叹惋,不知现今李大哥和李大嫂二人过得如何。那枚印鉴竟也在当日慌忙离开李府时被自己不经意地带了出来,今后定是要找个机会还给他们的。只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