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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不由地询问宋征舆,道,“辕文,可真有这个’逐妓令’?”
宋征舆略思片刻,道,“有的。不过,如是。”他看向我,“相信我,我十日之内定能说服我的家人。”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看着他那样信誓坦坦的样子,也说,“那我明日就去。”
“姑娘。”萦柔还想说什么,却被我顶了回来,“若是来不及,我也可以自己先回来。”
萦柔不再说什么,垂下头,“那我先去为姑娘整(。。)理行装。”说着便下去了。
“子龙,你怎么不说话?是不看好我同如是的姻缘吗?” 宋征舆看着陈子龙,“我也只有你与存我可以相商,若得不到你们的支持,我与如是就更是孤掌难鸣了。”
陈子龙笑了开来,我却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了一丝绝望,他道,“我定是会支持你与如是的。如是若十日要被遣返,也可去我家中暂住。”
宋征舆有些激动,“子龙,谢谢你。”
我见他们兄弟情真的样子也不好去打扰什么,生怕自己一开口,扫了他们的兴,成了史上最无奈的乌鸦嘴。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一日我们所说的话竟然都一语中嫡。我回金陵是一个人回来的,只是那已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自那以后,我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如果知道无法相守到白头,那么当初的我是否会无所顾虑地冲向云间呢?在心肝寸断,伤心欲绝之时,那个人又在哪里?宋征舆之后,我再也不相信所谓的海枯石烂和地老天荒。
郎情柳叶短(三)(已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重回云间已是三日之后,想着这是自己与宋征舆初次情定的地方,心里也不由地涌上一股奇异的暖流。初次到访自己的心还未有所依,这次是为着寻求幸福而来,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是否会是为着自己久留生根而来呢?
在宋征舆见画舫已安顿下来,与我约定次日过府见他家人后,便匆匆回去同家人交待我们的事情。我一个人闲着无聊,想起上一次在云间还碰上一个有趣的石达,上次一直抽不出空亲自交信笺与他,只是托了人转交,不知如今他身在何方,是否还是依旧在那个角落里不安于室?一时兴起,拉着萦柔又往上次遇见他的地方走去。
石达终究是不在了的,占据他处的是一个白发苍苍,衣不遮体的老人。
“老人家。”我上前同他打招呼,“你可知道,原先在这里的一个名叫石达的乞儿去了哪里?”
“石达?”那老人目光一滞,道,“老朽不认识那个没良心地撇下他年迈的老爹去了江阴的小子。”
“去了江阴?”我道,“他可是去找黄毓祺了?”
“黄毓祺?”老人摇头,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老朽不认识这什么姓黄的。”说罢,不再理睬我,拿起自己面前的破碗离开了。
“姑娘,看来那个石达可真是听了你的话,去找黄公子了。若是他日发迹,定会视姑娘为恩人了。” 萦柔在一边道。
我直愣愣地看着那老头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老人家可是石达的父亲?”
那个身形只是一顿,但随即又往前走,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
身影越来越远,但始终留在我耳边的却是他自编的不成调的小曲,“世人都道仕途好,情势一转就变节,不如乞讨过逍遥,朝朝温饱甚过年。”
他是不同意石达从仕的吧,只是石达心不在此,想要强留也留不住他。如今是乱世之势,朝代马上要更新换代,我帮助石达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者,这也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心里有了心事,就再也提不起劲头闲逛,于是吩咐萦柔去一旁的布店为宋征舆的母亲买些布料,自己倚靠在布店门口等她。正发愣的时候,却听见有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呦,这不是名满秦淮的柳如是姑娘吗?”
声音傲慢不屑,言语虽妥当,却有咬牙切齿之恨。能这么说话的只有王氏。
王氏缓缓走了过来,道,“原来真是柳姑娘。你说云间可真好,一下子就让我遇见故人了。”
她身边的丫头我见了面生,恐怕是我离府之后才招了进来的,一脸忐忑,战战兢兢的样子看着我们。
“小桃,你怕什么,柳姑娘又不是洪水猛兽。”王氏眼光犀利地看着我,“柳姑娘可是一个我见犹怜的芊芊弱女子啊!若不是她实在耐不住寂寞,恐怕现在,你得称她一声姨娘呢!真是可惜了。”
我听她话中带刺,也懒得与她争辩,刚想唤回萦柔回画舫,却有听她接了一句,“周同,老爷,柳隐。。。柳如是,你这回又搭上的是哪个?”
我冷淡地看着她,道,“是哪个都好,不劳太太费心了。”
“呦。。。”她把尾音拖得垄长,“我可是害怕你又祸害他人呢。你毕竟是周府出来的,传出去也丢了我们周府的脸面,叫人弄得脸红脖子长地为你解释这个解释那个的,多操心啊。”
我见她越说越不成样,心里也起了一丝愤怒,“多谢太太提点,如是回去定会树一大牌,上面写明自己只是周府的下堂妾,一切作为与周府无关。这样可行否?”
“你。。。”王氏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你不要脸。”
“比太太面皮稍薄些。”我也反击道。
正巧萦柔买了布出来,见了这时的光景立刻明白了,于是道,“姑娘,咱们走,这里有人口臭,乌烟瘴气。”
我心里暗暗赞扬了萦柔几句,得意地扫了王氏一眼,道,“我尊你年长,称你一声太太,只可是这里是云间,而不是吴江。”
王氏憋着一肚子气放不出来,见我扯高气扬的样子,恶狠狠地说,“柳如是,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有法子让你立刻滚回金陵去。”
“拭目以待。”我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这王氏恐怕是深院大宅待久了,一直没找着吵嘴的人,如今遇见我,连以往会顾忌的端庄大方也舍弃了,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不知是因为周道登和周老夫人之死给她带来的刺激太大,还是因着自己认为自己俨然已经成为了胜者,把所有昔日的敌手都不放在眼里了。长久以来,我一直以为周府已经完全淡出了我的人生轨迹,今日一遇,却让我惊骇,原来这个世界依旧是那么小。而王氏,以及周府其他的故人也会以不同的面貌一一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此刻我的思绪完全被战胜王氏的口舌之快所占据,但却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宋征舆,其实也是我的吴江故人。而王氏,正是他的表姨。
第二日上午,我应着同宋征舆约定的时间来到宋府。奇 怪{炫;书;网的是宋征舆并未及时出现在门口带我进府,取代他的是宋府的管家,宋威。
说实话,在古代我所接触过的管家就是柳隐,因此概念里认为柳隐就是管家的代表,没料到宋威却与柳隐全然不同。身材微小,后背微驼,眼神更不似柳隐那般犀利与睿智,面貌虽称不上可憎,但也能排上猥琐之流了。我有些诧异宋征舆为何会找这么一个人来迎我,但想着他毕竟也是宋府的管家,身份也算不俗,于是没说什么跟着宋威进了府。
宋征舆的母亲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很熟悉,锐利地仿佛能将人心看透。
“你就是那个游伎?”她皱皱眉头,“长得也不过如此。”
我原本激动的心一上来就被她这番言语浇凉了一半,但想着毕竟是宋征舆的母亲,礼貌还是必须有的,于是只得用着极为恭敬和轻柔的声音回,“是,伯母,我的名字正唤柳如是。”
她可能原本以为我可能会翻脸,见我这般模样也不由地一愣,过了良久才好言道,“柳姑娘,你可知我们宋氏以诗礼传家,你这般身份又怎能配得上辕文?”
我早料到她会这样说,忙回道,“人生下自然就是平等的,只有贫富之差,没有高低之等。更何况我非贫困之流,又何来配不上之说?”
宋征舆的母亲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一怒之下脸开始有些扭曲,“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混淆我的话,难怪辕文道你是个不寻常的女子。”
我一笑,道,“谢谢伯母夸奖。”
“只是,”她又转口,“你的青楼身份不能为我们宋家所容,你若是识趣,尽早离了辕文回金陵去,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怒反喜,“伯母说了那么久,竟还不见辕文出来,今日是他邀我来云间,如是若要返家,必也需他轰我走。”
“你。。。”她脸色大变,“